塔尔塔罗斯裂口像个烂疮，黑气直冒，还一股子臭鸡蛋混着铁锈的味道。裂口边上立着十二根大骨头柱子，全是泰坦的脊椎骨，又粗又长，看着就瘆人。正中间那座祭坛上，一个破纺锤慢悠悠地转着，每转一圈，奥林匹斯那边就抖一下，跟快散架似的，这里早已不像过往般辉煌，过度的神战及枯坦神坛的掠夺，让这片土地在逐渐枯萎。
克洛诺斯站在祭坛顶上，披着件破袍子，手里攥着把镰刀，刀柄还是用他自己兄弟的骨头磨的。他身后站着十一个泰坦，个个面无表情，站得跟石雕似的，但光是站在那儿，地面就咔咔裂。
对面呢？
姜晁蹲在一块焦黑的石头上，正拿小石子抠鞋底泥。他穿得也不讲究，一身黑衣都磨出毛边了，腰上缠着条旧锁链，左眼黑得发亮，右眼红得吓人。
他身后站着赫拉、波塞冬、哈迪斯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德墨忒尔恢复了他们的神力，但却没有办法缓解他们疲惫的灵魂。
“就这？”克洛诺斯冷笑，“派一群废神来送死？”
姜晁抬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谁说他们是主力？”
说完，他猛地一脚跺地。
轰！
地面炸开，金灿灿的藤蔓从地底钻出来，跟活蛇一样，唰唰缠住泰坦脚脖子，使劲一拽！
“动手！”姜晁吼了一嗓子，人已经冲出去了。
各干各的，但管用
哈迪斯反应最快，手里的冥河灯“啪”地亮了。幽光照过去，泰坦后背第三节脊椎立马泛红那是神格核心，弱点。
阿尔忒弥斯二话不说，拉弓就射。月光箭“嗖”地钉进克瑞俄斯膝盖，那泰坦“嗷”一嗓子，差点跪下。
阿波罗坐在地上，手指一拨琴弦，《菲洛墨拉》的调子一响，科俄斯立马捂耳朵—他靠星辰预判打架，现在耳朵嗡嗡响，让他无法专心观察，啥也看不清了。
波塞冬往地上一拍：“起雾！”
浓雾“呼”地冒出来，眨眼就把战场罩住了。泰坦们眼前白茫茫一片，神力探查也失灵。
姜晁趁机扑进敌阵，张嘴就咬。
第一个倒霉的是许珀里翁—太阳泰坦。刚举起光矛，肩膀就被姜晁一口叼住，硬生生扯下半边身子。神血喷得姜晁满脸，他舔了舔嘴角：“嗯，有点甜，估计是喝多了青春之泉。”
伊阿珀托斯抡着斧头冲过来，姜晁不躲，一把抓住他手腕，另一只手掐脖子，直接往地上砸！
砰！砰！砰！
三下，神躯裂开。姜晁顺手掏出颗神格，塞嘴里嚼了两下：“脆！比核桃还香。”
“你这畜生！搞偷袭”克瑞俄斯骂。
“打仗还讲规矩？”姜晁呸了一口，“老子是凶兽，又不是你们这些装模作样的神！”
克洛诺斯看情况不对，赶紧喊：“结阵！神力织网，封他！”
十一个泰坦立马靠拢，神力交织成一张大网，朝姜晁罩下来。
姜晁头也不回，冲赫拉喊：“赫拉，交给你了”
赫拉没废话，直接把腰上挂的干橄榄枝扔过去。
姜晁接住，反手插进地里。
下一秒，德墨忒尔的根系顺着树枝疯长，钻进神力网里乱搅。橄榄枝本就是奥林匹斯秩序的象征，跟泰坦那套原始神力天生犯冲。根系一搅，神力网“滋啦”一声，直接短路。
“爆！”姜晁一脚踩下。
轰！
泰坦们全被反噬，齐刷刷吐血，阵型乱成一锅粥。
“你耍赖！”克瑞俄斯捂着胸口骂。
“耍赖？”姜晁冷笑，“你们在背地里搞小动作的时候，怎么不说耍赖？”
祭坛上，纺锤只剩最后一圈。
克洛诺斯浑身是血，却死死护着纺锤：“只要完成……新世界就由我们重铸！”
姜晁走到他面前，抹了把脸上的血：“老东西，你是不是真以为自己在救世，你是没看清楚局势吗？”
“我在重塑秩序！”克洛诺斯吼。
“放屁！”姜晁一脚踢飞他的镰刀，“你就是想重回泰坦神权时代而已，但谁都不能走历史的倒车，哪怕你是神灵，也不行”
克洛诺斯愣住。
姜晁趁机扑上去，一口咬住纺锤基座。
“给我—碎！”
咔嚓！
纺锤崩了，黑气倒卷。克洛诺斯惨叫，身体开始崩解。
“不……不可能……我是泰坦之王……”
“泰坦之王？”姜晁吐掉碎片，一脚踩他胸口，“在我眼里，你就是个主食而已。”
他张开嘴，准备吞神魂。
这时，瑞亚的声音传来：“留他一命。”
姜晁回头：“为啥？”
瑞亚站在远处，没穿战甲，就一件麻布衣，手里捧着把焦土。“他是我哥。”她语气平静，“让我处理。”
姜晁盯着她看了两秒，摆摆手：“行。但别让他再搞事。”
瑞亚点头，走过来抱起克洛诺斯残躯，埋进焦土里，低声念了几句咒。地面慢慢合上，冒出一点绿芽。
姜晁没多看，转身对赫拉说：“收工。”
回程路上，姜晁一边走一边数：“吞了五个泰坦，嚼了几颗神格，抢了三把破镰刀……可惜没找到很好吃的，那些老家伙连油水都没有。”
赫拉忍不住问：“你真把打仗当吃饭？”
“不然呢？”姜晁耸肩，“打架费力气，不吃饱怎么打？”
他摸出个小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阿萨神族的神格，这是九界战争时的存货，一直舍不得吃。
赫拉看着那些神灵的遗物，想起千年前—雅典娜率领着一众奥林匹斯大军，朝着九界而去的场景，
但她没提这事。姜晁也没提。
两人就这么走着。
远处，瑞亚还在修地。撒一把土，裂缝就合一点。
姜晁瞥了一眼，从布包里摸出一块神格，远远扔过去：“喂！接着！别累死了！”
瑞亚接住，点点头。
姜晁摆摆手，大步往前走：“走啦！玄老大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众人跟上。
塔尔塔罗斯裂口已经被金色藤蔓封死。风从爱琴海吹来，带着焦味，也带着一丝，毁灭前最后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