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先生一个健步冲上前,脱下外套裹住了夏雨汐的身体。
触手之处滚烫得吓人,那高温仿佛能灼伤着他的皮肤。
“快叫医生,快。”
他低吼着,声音急切而微微变调。
一把将她滚烫的身体抱起,快步朝外冲去。
医疗团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主楼卧室进行抢救。
体温计显示她的体温已飙升到40度。
高烧来得又猛又急。
加上严重的失温,他的生命体征极其微弱。
医生给她注射了,强效退烧针和抗生素。
但她的体温却异常顽固。
居高不下,甚至开始出现轻微的痉挛。
冰冷的外表和滚烫的内核,这种矛盾的症状显示,她的身体调节机能正在崩溃。
“情况非常危险。”
主治医生面色凝重地对,孟先生和乔管家汇报。
“超高烧持续太久,会对大脑和内脏器官造成严重的负担。
极易引起脑膜炎,肺炎甚至器官衰竭。
退烧药在她体内效果不佳。
物理降温也收效甚微。
如果体温在降不下来,恐怕——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或者也可能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孟先生沉默地听着,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房间里只剩下,医疗设备冰冷的滴答声,和一些护士忙碌的低语。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而此刻,远在城市的冷泽榕,刚刚以铁腕手段暂时平息了网络风暴。
并让楚家和张曼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当飞机终于降落在岛上。
舱门打开的瞬间,等待在悬梯下的,不是往常的服务人员。
而是四名面色冷峻,身材高大的黑衣保镖。
没有一句多余的问话。
黄小姐和李小姐,像两只被吓破胆的小鸡——蔫蔫的直接被保镖不客气地,从座位上托起来。
押下飞机,塞进一辆等候已久的黑色越野车。
迅速驶向岛上某个不为人知的,用于处理事务的偏僻小屋。
车门关上的瞬间,最后映出他们眼帘的,是欧明避之不及的眼神。
和岛屿上空黑暗和恐惧,彻底将他们吞噬。
另一边,冷泽榕刚结束一场高层会议,脸上带着一丝疲惫走出会议室。
张涛紧随其后,走廊上一个穿着保洁制服。
戴着口罩帽子的中年妇女正低着头,慢吞吞地拖着地。
就在冷泽榕即将经过她身边时,助理张涛敏锐地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
这个保洁员拖地的动作,十分僵硬 。
眼神低垂,却透着一股异常的紧张。
而且她的站位,似乎过于靠近总裁的必经之路。
电光火石之间。
那保洁员猛地直起身,露出的那双眼睛里燃烧着疯狂的恨意。
手中赫然抓着一个棕色的玻璃瓶。
猛地拧开盖子,就朝着冷泽榕的脸泼去。
“冷泽榕,你去死吧!”
张曼丽尖锐的诅咒声,在走廊里回荡。
“冷总小心。”
张涛的反应比保镖更快一步。
他几乎是想都没想,猛地侧身挡在冷泽榕身前,同时挥手去打那个瓶子。
动作瞬间干扰了张曼丽的准头。
大部分的硫酸,被他的手臂挡开,并打翻在地。
但仍有少量,极具腐蚀性的液体溅射出来。
绝大部分都泼洒在了,张涛的右手臂和手背上。
“嗤——!”
一阵令人牙酸的轻微腐蚀声响起。
张涛顿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高级西装袖子和里面的衬衫,瞬间被腐蚀,碳化,变黑,紧紧黏在皮肤上。
剧烈钻心的灼痛,排山倒海般袭来。
几乎将他瞬间脱力。
他的手背和裸露的小臂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起泡,甚至发黑,看起来触目惊心。
“张涛!”
冷泽榕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瞳孔一缩。
看到张涛瞬间苍白的脸色和痛苦的表情,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控制住她!”
冷泽榕对保镖厉声喝道。
“抓住她。”
自己则一步上前,一把扶住几乎要站不稳的张涛。
保镖立刻冲上前,一人死死扭住疯狂挣扎的张曼丽。
她还想扑上去,另一个保镖迅速一脚,将地上还在冒烟的危险瓶子踢飞老远。
“快,脱掉外套,袖子剪开,水,拿大量的水来!”
冷泽榕保持着惊人的冷静,声音急促有力。
亲自上手,小心翼翼地用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豁开了张涛那已被硫酸浸透,正在不断灼烧皮肤的西装和衬衫袖子。
瓶装矿泉水,被迅速递过来。
冷泽榕接过毫无犹豫地,持续地对着张涛惨不忍睹的伤口进行冲洗。
稀释腐蚀,动作又快又稳。
但紧绷的下颚线,泄露了他内心的震怒。
张涛疼得冷汗直冒,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几乎虚脱地靠在冷泽榕的身上。
而被保镖死死按在地上的张曼丽。
看到一击未中,只是伤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助理。
更是气得发疯,她歇斯底里地咒骂。
“冷泽榕,你个畜生,变态,缩头乌龟。
凭什么有人替你挡灾,你不得好死。
你还我女儿的命来,你这种人一定会有报应的,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
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要找你报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声嘶力竭,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引得闻声赶来的秘书们,惊恐地捂住了嘴。
远远看着,不敢靠近。
冷泽榕搀扶着张涛,快步走向专用电梯,准备立刻赶往医院。
张涛脸色因疼痛和失血而苍白,但眼神却冰冷得吓人。
冷泽榕以最快的速度,将张涛送往最好的医院。
而身后的秘书处,在最初的死寂之后,瞬间炸开锅。
“天啊,刚才那是,鑫桐小姐的母亲?”
“她说什么?老板害死了鑫桐小姐?”
“不会吧,老板他,难道是——。”
“怪不得她那么恨老板,要用硫酸——。”
“可是之前从来没听说过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未必,说不定是她自己受不了女儿去世,疯了,胡乱疯咬——。”
“就是,老板虽然冷了点,但不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蔓延。
每个人脸上都写着震惊,恐惧和猜疑。
关于冷泽榕是否真的与鑫桐之死,有关的疑问,像一颗毒种,迅速在人群中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