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气味。
冷泽榕站在b超室门外,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扶手。
王瑞站在他身侧,神情紧张。
“这次匹配的女孩身体素质很好,年轻而且还很健康,之前还有过成功的代孕经验。”
王瑞低声说着,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冷泽榕没有回应。
目光紧锁在那扇紧闭的门上。
这是他第二次站在这里,只为能和夏雨汐有一个生命的纽带。
第一次的失败,仍历历在目。
那位代孕母亲,在孕早期出现了剧烈的反应,最终还是没能保住胎儿。
那种从希望瞬间跌入失望的感觉,他在熟悉不过。
门开了,医生面色凝重地走了出来,。
“孕妇的hcG数值波动很大,孕酮水平也不理想。
她现在的妊娠反应异常剧烈,这可能是先兆流产的征兆。”
冷泽榕的心沉了下去,随后缓慢的开口。
“有多大风险?”
医生推了推眼睛,面无表情的道。
“很难说,但我们已经在尽力保胎。
孕妇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如果情况继续恶化,那就——。”
医生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冷泽榕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尽一切可能保住这个孩子,费用不是问题。”
走出医院,冷泽榕的手机响了。
是家里打来的视频电话,屏幕上出现囡囡笑盈盈的小脸。
“爸爸,今天会回来看我吗?爷爷教会我下棋了。”
囡囡的声音虽然虚弱,却比以前多了几分生气。
“当然会,宝贝,等爸爸处理完工作就回来陪你。”
冷泽榕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下来。
这段时间,冷泽榕尽可能推掉不必要的应酬,每天准时回家陪着女儿。
心理专家团队,也在持续为囡囡进行心理治疗。
囡囡也在逐渐走出创伤。
她睡觉不再像以前那样频繁地惊醒。
也不会随时大喊大叫。
但偶尔还会自己躲起来不说话。
但此刻的状况,比之前好了很多。
冷泽榕知道,这其中也有父亲的功劳。
冷老爷子自从意识到,自己被楚依然利用。
给家里带来这么多麻烦后,心态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他开始主动参与囡囡的康复过程。
每天会陪孙女玩耍,学习,甚至学着给囡囡编辫子。
那个曾经固执,专制的商业巨头。
如今会陪着孙女观察蚂蚁搬家。
更让冷泽榕意外的是,父亲对夏雨汐的态度,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极端了。
虽然听到这个名字时,老爷子仍然会皱起眉头。
但至少不再暴跳如雷。
偶尔囡囡提起想姐姐了。
老爷子也只是沉默以对,不再激烈反对。
这种变化让冷泽榕感到一丝欣慰,家庭的裂痕似乎在慢慢愈合。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夏雨汐从漫长的高烧中苏醒。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阿英关切的面容。
“夏小姐,您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阿英连忙扶起她,递过一杯温水。
夏雨汐勉强喝了一小口。
感觉喉咙里干涩疼痛,全身无力,整个人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我,我睡了多久?”
“整整一天一夜。”
阿英接过水杯。
“您高烧不退,可把我们急坏了。”
夏雨汐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回忆一下。
“我记得,很难受,浑身发冷还发热,然后——。”
一些模糊的片段,在脑海中闪现。
一双有力的手臂抱着她,她整个人倒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里。
之后她就模糊了。
还有一个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轻声安抚。
“是孟先生救了您。”
阿英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那天我给乔管家打电话,说你不见了。
孟先生立刻就和乔管家一起回来了。
是他们通过监控,看到了后面客房那面的监控出现问题。
之后孟先生下令,一间间排查,才发现你被锁在了一个小木屋里。”
阿英说着,表情露出了紧张的神情。
夏雨汐努力回忆。
但记忆就像蒙上了一层纱,模糊而不真切。
“孟先生,他长什么样?”
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想不起那个人的面容。
阿英愣了一下。
“这,孟先生从不允许我们描述他的外貌,但他说,等时机到了,您自然会知道。”
夏雨汐靠着枕头,脑海中那些零碎的片段继续浮现。
有人用湿毛巾轻轻擦拭她的额头。
有人扶起她喂药。
有人整夜守在她床边,。
她似乎依偎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对方的体温透过衣物传来,驱散了她体内刺骨的寒意。
那种亲密接触本该让她抗拒,但奇怪的是,在记忆中她只感到安心和保护。
“孟先生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夏雨汐喃喃自语。
“就因为我长得像照片里的那个人吗?”
阿英为她掖好被角。
“孟先生做事自有他的道理,您先好好休息,别多想了。”
但夏雨汐无法停止思考。
那个神秘的男人,为什么会大老远特地为她回来?
为什么,如此尽心尽力地救她?
她闭上眼睛,努力想要拼凑起记忆的碎片。
但孟先生的面容,始终笼罩在迷雾中,无论如何都看不清。
唯一清晰的是,那种被守护的感觉,如此真实,又如此不可思议。
夜深人静,夏雨汐独自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她想起了冷泽榕。
他会干什么?
我被人带走了,他会担心我吗?
他会不会又像上次那样想我?
觉得我脏了。
一想到这里他眼泪顺着眼睑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