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掌砸落的轰鸣尚未消散,漫天烟尘如墨汁入静水般扩散,将周遭的光线染成昏沉的灰金色。林舟蜷缩在岩石后方,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的剧痛,方才硬抗佛掌时被震碎的内腑还在渗血,嘴角不断溢出带着温热铁锈味的血丝。他死死攥着手中的铁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根曾搅动东海、大闹天宫的如意金箍棒,此刻在他手中却沉重得像块废铁,连基本的大小变化都无法催动。
“孽障,藏头露尾,非好汉所为!”如来的声音穿透烟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贫僧再给你一次机会,若肯皈依我佛,过往罪孽皆可赦免,还能入灵山受封,享万年香火。”
林舟心中冷笑。他继承了孙悟空的记忆碎片,清楚记得原着中如来如何用“五指山”将悟空镇压五百年,又如何设计“西游”剧本,将其当作佛门扩张气运的棋子。所谓的“皈依”,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奴役。他靠在冰冷的岩石上,强撑着起身,目光穿透烟尘,望向云层中那尊愈发清晰的巨大佛像。
就在这时,佛掌再次动了。这一次,掌心中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金色符文,符文流转间,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凝固。林舟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一击的威力比刚才更强,若是被正面击中,就算有“金刚不坏”技能加持,恐怕也要魂飞魄散。
“系统,还有什么办法?”林舟在心中急切地问道。
“检测到如来佛祖‘掌中佛国’进化形态,威胁等级提升至SSS++。当前可用初始能量剩余2点,无法激活新技能。”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建议宿主利用地形,借助佛掌下压产生的气流间隙,进行极限闪避。”
林舟瞳孔一缩,迅速扫视四周。他所在的区域是一片荒芜的山地,除了几块巨大的岩石,几乎没有任何遮蔽物。佛掌下压的速度极快,气流形成强烈的风压,将地面的碎石卷起,如同锋利的暗器。
“只能赌一把了!”林舟深吸一口气,运转体内仅存的微弱灵力,将“极速闪避”状态的效果发挥到极致。他紧紧盯着缓缓落下的佛掌,目光锁定在佛掌边缘与地面之间的一处狭窄空隙——那是佛掌下压时,因地形凸起而形成的短暂盲区。
佛掌越来越近,金色的光芒几乎要将林舟吞噬。他能感觉到皮肤传来的灼烧感,毛发也开始卷曲。就在佛掌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林舟猛地发力,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那处空隙冲去。
“想逃?”如来冷哼一声,意念一动,佛掌上的符文光芒更盛,试图缩小空隙。
千钧一发之际,林舟借助一块倾斜的岩石,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堪堪避开了佛掌的边缘。但佛掌带来的冲击波还是将他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另一块岩石上。他一口鲜血喷出,眼前阵阵发黑,骨头仿佛都断了好几根。
“咳咳……”林舟艰难地爬起来,刚想继续逃跑,却发现佛掌再次调转方向,朝着他所在的位置压来。这一次,佛掌覆盖的范围更大,几乎没有任何闪避的空间。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林舟心中闪过一丝绝望。他想起前世加班猝死时的不甘,想起重活一世的希望,想起系统激活时的那一线生机。“不,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他强忍着剧痛,在脑海中快速思索对策。突然,他想起孙悟空记忆中,曾用毫毛变作分身迷惑敌人。虽然他现在无法施展毫毛变法,但或许可以利用周围的碎石,制造混乱,为自己争取时间。
林舟抓起身边的几块碎石,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佛掌的方向扔去。同时,他运转体内仅存的灵力,在体表凝聚出一层微弱的气息,故意暴露自己的位置。
如来果然上当,以为林舟要正面反抗,佛掌加速下压。就在佛掌即将击中碎石的瞬间,林舟突然改变方向,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佛掌“轰”的一声砸在碎石上,碎石瞬间化为齑粉,巨大的冲击力让地面再次震颤。
借着烟尘的掩护,林舟拼尽全力,朝着远处的山谷跑去。他知道,只要进入山谷,利用复杂的地形,就能暂时摆脱如来的追击。
如来看着林舟远去的背影,眉头微皱。他没想到这只泼猴竟然如此狡猾,连续两次从自己的掌下逃脱。“罢了,今日暂且饶你一命。待贫僧回去禀报玉帝,再派重兵围剿,不信你能逃得出三界!”说完,如来的身影逐渐消散在云层中。
林舟一路狂奔,直到冲进山谷,确认如来没有追来,才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到处都是伤口,鲜血染红了破烂的锁子黄金甲。但他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活下来了,在如来的掌下,绝处逢生。
“系统,检测我的身体状况。”林舟在心中说道。
“宿主当前生命体征:35%(濒临危险),内腑损伤严重,多处骨骼断裂,可用初始能量:0点。建议宿主尽快寻找安全区域,进行疗伤。”
林舟点点头,挣扎着起身。他知道,这里并不是绝对安全,佛门的追兵随时可能到来。他必须尽快恢复实力,找到隐藏身份的方法,才能在这危机四伏的三界中继续活下去,才能真正开启自己的逆佛之路。
山谷中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林舟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朝着山谷深处走去。他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又带着一股不屈的意志,仿佛一株在绝境中顽强生长的野草,预示着一场即将席卷三界的风暴,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