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的晨钟敲过五响时,如来的指尖仍悬停在琉璃盏上空,盏中茶汤泛起的涟漪里,映出的不是佛光,而是一缕若有若无的逆佛之气。这缕气息他已追查三月有余——从南瞻部洲香火庙的气运异常流失,到土地公网络的集体倒戈,再到近期多次破坏佛门行动的手法,都隐隐指向那个本该在五行山下灰飞烟灭的名字——孙悟空。
“佛祖,南瞻部洲传来密报,黑风山附近发现逆佛之气残留,与当年五行山之战的气息相似度达九成。”迦叶尊者捧着青铜密盒躬身禀报,盒中存放的“气息记录仪”上,金色的佛光正与一缕黑色气流激烈碰撞,黑色气流虽微弱,却带着极强的侵蚀性,竟让佛光边缘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如来缓缓放下琉璃盏,掌心浮现出当年镇压孙悟空时残留的一缕真灵印记。印记与密盒中的逆佛之气一触即发,两股力量在空中交织,竟形成了一个模糊的猴子虚影。“不是残魂,是本体未灭。”如来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当年那只石猴的假死太过蹊跷,六耳猕猴虽能模仿其形,却模仿不出这股逆佛的决绝。”
此前,佛门虽对外宣称孙悟空已死,启用六耳猕猴继续西游剧本,但如来始终心存疑虑。尤其是近期气运流失速度加快,灵山的佛光日渐黯淡,连灵山脚下的千年古松都开始枯萎,这让他愈发确定,有一股熟悉的力量在暗中对抗佛门。
“传我法旨,即日起启动‘扫妖计划’。”如来的指尖在虚空划过,一幅三界地图缓缓展开,西贺牛洲与南瞻部洲的交界处被圈出红色区域,“第一,重点排查五行山、花果山及黑风山周边百里,凡有逆佛之气残留的区域,一律布下‘锁佛阵’;第二,加强对六耳猕猴的管控,派十八罗汉随行,既为保护,也为监视;第三,传令轮回司,严查近三年所有‘石猴’‘灵猴’转世的生灵,不得遗漏任何线索。”
指令下达的当日,佛门便动了起来。十八名金身罗汉带着“锁佛阵”符文,率先抵达五行山。曾经镇压孙悟空的山体上,如今已长满青苔,罗汉们按如来的吩咐,在山脚下埋设符文,符文激活的瞬间,金色光网笼罩整座山峰,光网触碰到山体深处时,竟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底下苏醒。
“不对劲,这山体的灵气流动是逆着的。”带头的罗汉突然皱眉,他伸手按在山壁上,指尖传来的不是山石的冰冷,而是一丝微弱的心跳。众人当即加大符文能量,光网深入山体百米后,竟挖出了一块刻有“齐天大圣”字样的碎石——这碎石并非五行山原有岩石,而是由逆佛之气凝结而成,显然是有人故意留下的线索。
与此同时,前往花果山的佛门弟子也遭遇了异常。原本荒芜的花果山,如今竟长出了新的桃树,桃树下还残留着未消散的妖气。更诡异的是,山巅的水帘洞内,摆放着一尊用泥土捏成的猴子雕像,雕像的眼睛由两颗佛门舍利子制成,舍利子中蕴含的气运,正是近期从南瞻部洲流失的香火之气。
“是故意引我们来的。”一名弟子察觉不对,刚想撤退,却发现洞口已被无形的屏障封锁。屏障上流转的逆佛之气,与五行山发现的气息如出一辙。弟子们试图用佛光破障,屏障却突然爆发出黑色火焰,火焰中浮现出无数猴子虚影,这些虚影虽无实体,却能干扰佛门弟子的道心,不少人当场陷入幻境,看到了孙悟空大闹天宫时的场景。
消息传回灵山,如来的疑心更重。他亲自前往轮回司,调取近三年的转世记录。轮回司的“六道轮回镜”前,密密麻麻的光点代表着转世生灵,如来的目光扫过所有与“猴”相关的光点,最终停留在一个闪烁着黑色光芒的光点上——这光点来自西贺牛洲的一处妖洞,转世生灵是一只石猴,出生时恰好是孙悟空“假死”后的第三日。
“带他来见我。”如来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然而,当那只石猴被带到灵山时,如来却发现,石猴体内虽有微弱的逆佛之气,却无孙悟空的真灵印记,显然是被人刻意注入了逆佛之气,用作迷惑佛门的棋子。
“好一个声东击西。”如来捏碎了手中的石猴虚影,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看来那只石猴不仅未死,还学会了布局。传我法旨,暂停对普通猴类生灵的排查,集中力量追查黑风山的移动据点,另外,密切关注六耳猕猴的动向,他与那只石猴必有联系。”
此时的六耳猕猴,正按佛门安排在西贺牛洲“降妖”,却不知十八罗汉已在暗中监视。他模仿孙悟空的言行举止时,总会在细节处露出破绽——孙悟空从不轻易杀生,六耳却为了表现“威风”,滥杀无辜小妖;孙悟空对佛门充满不屑,六耳却在无人时偷偷修炼佛门功法。这些破绽被罗汉们一一记录,传回灵山后,更坚定了如来的判断。
夜幕降临时,如来独自站在灵山之巅,望着黑风山的方向。他能感受到,那股逆佛之气正在快速移动,仿佛在嘲笑佛门的排查如同儿戏。“孙悟空,你以为假死就能瞒天过海?”如来的掌心凝聚起金色佛光,“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灵山脚下的千年古松,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树影婆娑间,竟隐隐映出一个猴子的轮廓,轮廓的指尖,正捏着一缕黑色的逆佛之气,朝着灵山的方向,轻轻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