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由无数破碎光影构成的维度通道,仿佛没有尽头。
天剑宗的弟子们,感觉自己的神魂与肉身,都快要被那恐怖的速度,与扭曲的法则,撕成碎片!
他们,就像是,被卷入了,一场,宇宙风暴的,浮萍!
每一次,与通道壁垒上,那些生灭的世界剪影,擦肩而过,都让他们,体验到一次,神魂被碾碎的,剧痛!
“呕……”
有弟子,已经承受不住,张口,喷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自己,正在崩解的,精神力!
林清婉,死死咬着牙关,拼尽全力,运转着剑元,护住心神。
但,在那,超越了理解范畴的,维度之力面前,她的抵抗,脆弱得,像一张薄纸。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
就在她,即将,彻底昏死过去的,前一秒。
一只,温暖的,有力的手,轻轻,按在了她的,肩上。
一股,温和,却又,霸道无比的,力量,瞬间,涌入她的体内,将那股,足以撕裂圣者的,维度压力,隔绝在外。
林清婉,猛地,睁开眼。
她,看到了。
在队伍的最前方,那个,一手托着天衍境,一手负于身后的,白衣背影。
他脚下,那小小的断崖残骸,仿佛,化作了一艘,亘古不灭的,神舟。
任凭,外界,时空颠倒,世界生灭。
神舟之上,风平浪静。
他,以一人之力,庇护了,所有人!
而他身前,那面,由天衍境所化的古镜,光芒,越来越盛!
镜面之上,那根虚幻的鱼线,也变得,越来越凝实!
终点,近了!
轰!!!
一声,无法用声音形容的,巨大震荡,猛然传来!
眼前的,扭曲光影,瞬间,消失!
断崖神舟,狠狠一震,冲出了通道!
然后,停了下来。
世界,安静了。
绝对的,安静。
这里,没有天,没有地。
没有,日月星辰。
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纯白。
脚下,是那片,不足百丈的,断崖残骸。
而断崖之外,是,纯粹的,虚无。
所有天剑宗弟子,都,呆住了。
他们,环顾四周,眼中,充满了,茫然与恐惧。
这是……哪里?
天堂?还是……另一个,地狱?
就在这时。
一个,不带任何感情,仿佛,由绝对规则,构成的声音,从那,纯白的虚无中,缓缓响起。
“一条鱼……”
“爬上了,鱼线。”
那声音,不大,却,像是,直接,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炸响!
扑通!
一名弟子,当场,双眼翻白,口吐白沫,神魂,竟被,这一句话,直接,震得,险些崩溃!
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源自生命本源的,巨大恐惧!
他们,猛地,抬头,循着声音的源头,看去!
只见,在那片,纯白虚无的,尽头。
一道,模糊的,人形光影,缓缓,凝聚。
它,没有五官,没有衣着。
只是,一个,由纯粹的光,与法则,构成的,轮廓。
它的手中,握着一根,同样,由光,构成的,虚幻鱼竿。
而那鱼竿之上,延伸出的,那条鱼线,正,精准地,连接着,沈亦手中,天衍境中央的,那枚,金色神印!
钓鱼的……“神”!
执竿者!
看到它的一瞬间,所有天剑宗弟子,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们的剑,握在手中,却,比废铁,还要沉重。
他们,生不起,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心!
在那,执竿者的,注视下。
他们,感觉自己,从里到外,从过去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就像是,被摆在案板上,等待,庖丁解牛的,鱼!
“有意思。”
那执竿者的“目光”,扫过,那群,瑟瑟发抖的“鱼”,最后,落在了,唯一,还站得笔直的,沈亦身上。
它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极度细微的,波动。
“你……”
“不是鱼。”
“你的身上,没有,‘鱼塘’的,味道。”
话音,落下。
整个纯白空间,的温度,骤然,降到了,冰点!
一股,无形的,审判之力,从天而降,死死地,锁定在了,沈亦的身上!
然而。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伪圣,都,瞬间,跪地臣服的,法则威压。
沈亦,只是,撇了撇嘴。
他,收起了,天衍境,将那枚,依旧散发着温润光泽的神印,拿在手中,随意地,抛了抛。
“味道,太腥了。”
他,抬头,看着那道,高高在上的,人形光影,懒洋洋地,开口。
“所以,就上来,透透气。”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顺便,问问你。”
“在这里,钓鱼……”
“交了,保护费吗?”
死寂。
那执竿者,似乎,都,愣了一下。
它,那由光影构成的,模糊身躯,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闪烁!
它,似乎,在理解,沈亦这句话的,意思。
而沈亦身后,林清婉等人,已经,快要,疯了!
他们,听到了什么?
保护费?!
向一个,执掌世界生灭的,神明,收取,保护费?!
这,已经,不是疯狂!
这,简直,是,对“神”这个概念,本身,最大的,亵渎!
“亵渎……”
那执竿者,终于,明白了。
它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
“看来,是,从哪个,破碎的鱼塘里,逃出来的,侥幸者。”
“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
“那就,重新,化为,本源吧。”
话音,未落。
它,动了。
它,只是,缓缓,抬起了,一根,由光构成的,手指。
对着,沈亦,轻轻,一点。
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威势。
但是,在它,抬起手指的,那一瞬间。
这片,纯白空间的,法则,改变了!
一名,站在沈亦身后的,天剑宗弟子,身体,猛然一僵!
他,惊恐地,低下头。
他,看到,自己的手臂,正在,消失!
不是,化作飞灰!
而是,像是,被橡皮擦,从一张画上,抹去了一样!
存在,被,抹除了!
“啊……”
他,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因为,他的“声音”这个概念,也,正在,被抹除!
“在这里,我,就是,规则。”
执竿者的声音,冰冷,而,漠然。
然而。
就在那名弟子,即将,被彻底抹除的,前一刹那。
“聒噪。”
一声,轻描淡写的,冷哼,响起。
啪!
一声,清脆的,响指!
沈亦,甚至,都没有,回头。
他,只是,随意地,打了个响指。
嗡——
一道,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银色涟漪,以他为中心,一闪而逝!
下一瞬。
那名,即将消失的弟子,身体,猛然,凝固!
然后,那被抹去的,手臂,竟,又,一点点地,重新,长了回来!
仿佛,时光倒流!
不!
不是时光倒流!
是,沈亦,用,更霸道的,规则,覆盖了,执竿者的,规则!
“什么?!”
那执竿者,那万古不变的,冰冷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震惊!
它,那由光影构成的,身躯,剧烈地,闪烁起来!
它,猛地,看向沈亦!
仿佛,要将他,彻底,看穿!
而沈亦,终于,缓缓,转过头。
他的目光,第一次,与那执竿者,对上。
他的眼中,再无,半分,慵懒与玩味。
只剩下,一片,幽深如渊的,冷漠。
他,看着那道,惊疑不定的,人形光影,嘴角,缓缓,扯出一抹,森然的,笑容。
“鱼,钓得,开心吗?”
话音,落下。
他,缓缓,抬起了手。
那柄,一直,温养在他神魂最深处,连他自己,都,极少动用的,神秘银色小剑。
第一次,在他的掌心,显露出了,一截,冰冷的,剑尖。
那剑尖,出现的,一刹那。
执竿者,那由纯粹法则,构成的,光之身躯,猛然,凝固了!
它,那空无一物的“脸”上,仿佛,出现了一双,极致恐惧的,眼睛!
死死地,盯着,那截,银色的,剑尖!
它,那由规则,构成的声音,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变得,尖利,而,扭曲!
它,发出了,一声,不似生灵能发出的,惊恐嘶吼!
“戮……戮仙……剑……”
“你……你是……‘守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