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爷子的后事处理完毕,李大强一家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返回广州。王振国站在院子里,看着工作人员拆除灵堂的白幡,阳光照在他斑白的鬓角上,显得格外刺眼。
振国,跟我们一起回去吧。李大强把机票信息递到他面前,正好看看小诺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王振国刚要开口,一阵尖锐的哭喊声突然从堂屋传来:这日子没法过了!老爷子偏心眼啊!
众人回头,只见吴云拽着儿子韩星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冲出来:我们家韩星也是韩家的血脉,凭什么老宅就全给一个丫头片子?
韩立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扬起手就要打:你他妈给我闭嘴!
李大强眼疾手快拦住他:老韩!冷静!
此时,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吴云见有人拦着,更加肆无忌惮地撒泼打滚:我嫁到韩家二十年,伺候老爷子吃穿,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外人!她指着小诺,她算什么东西?一个没爹没妈的野种也配...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吴云的谩骂。所有人都愣住了——打人的不是韩立民,而是小诺。她瘦弱的身躯气得发抖,但眼神锐利如刀。
二婶,小诺的声音冷得像冰,你这些年从爷爷这里得到的,应该不少吧?要不要把那些也给我分一半?
吴云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小诺上前一步,虽然比吴云矮半个头,气势却压得对方连连后退:我父亲是先走一步了,但不代表你可以欺负我。
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李大强惊讶地看着女儿——这还是那个前段时间萎靡不振的小诺吗?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王振国,后者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小诺,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我...我...吴云结结巴巴地后退,求助地看向丈夫。
韩立民一把拽过妻子,对着小诺连连鞠躬:小诺,二叔对不起你,你二婶她糊涂...
够了。小诺打断他,声音疲惫但坚定,不要再演戏了。这房子是我应得的,我父亲是长子。除非我不要,否则谁都没有抢的份。
说完,她转身走向王振国和李大强,眼中的锋芒瞬间柔和下来:爸,王叔叔,我们走吧。
吴云还想说什么,被韩立民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他拽着妻子和儿子快步离开院子,背影狼狈得像打了败仗的逃兵。
回广州的飞机上,小诺靠在窗边睡着了。李大强和王振国坐在后排,压低声音交谈。
你教的?李大强朝小诺的方向努努嘴。
王振国摇摇头:她自己长大的。
李大强意味深长地看了老友一眼:你不在的这两年,她像丢了魂似的。现在你回来了,她立马就精神了。
王振国的目光落在小诺瘦削的侧脸上,喉结微微滚动:大强,我...
我知道,李大强打断他,你有分寸。但振国,那孩子已经成年了,她知道自己要什么。
王振国沉默良久,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飞机降落在广州时已是黄昏。小诺睡眼惺忪地跟着大人们取行李,突然感觉肩上一沉——王振国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谢谢王叔叔。她仰起脸笑了笑,眼中闪烁着久违的星光。
王振国僵硬地点点头,迅速走到前面去帮王秀推行李车。李大强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