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砂隐与岩隐势力的悄然退却,雨之国境内的战火几乎完全平息。木叶营地彻底进入了漫长的驻防与休整期,每日除了例行的巡逻与岗哨,再无战事催逼。
而对于源而言,这种平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实力臻至先天,放眼整个忍界,能让他感到威胁的存在已然凤毛麟角。山椒鱼半藏?或许算一个,但源有十足的信心,即便不动用全力,也能与其周旋,甚至战而胜之。既然已无惧任何人,他自然也无需再像从前那般时刻紧绷,如临大敌。
于是,源的画风在雨之国前线彻底跑偏。
他依旧保持着每日雷打不动的打坐修行。晨曦微露时,他便已静坐于营房之内,或是营地边缘某处能眺望雨幕山峦的静谧之地。心神沉入体内,引导着先天真元沿着愈发玄奥的轨迹运转,细细体悟着生命层次的每一次细微跃迁,感受着与天地自然那水乳交融般的亲密联系。每一次内视,那团混沌色的真元似乎都更加凝练一分,对天地能量的吞吐也越发自如。
但修行之外,他彻底将自己放逐成了一条“咸鱼”。
营地里的日常军务?自有下面的队长和参谋们处理。战略决策?只要不是涉及到营地生死存亡的大事,他一概懒得过问。自来也偶尔想拉着他讨论什么“诱敌深入”的战术,源也只是打着哈欠,用“你看着办就行”、“别打扰我感悟自然”之类的话敷衍过去。
他仿佛真的成了一个来雨之国观光旅游的隐士。
每日修行完毕,他便悠然地离开营地,也不带什么目的,信步由缰,漫游在雨之国的山水之间。
他会在某条因为连日阴雨而水量丰沛的瀑布下驻足,看着银练般的水流轰击深潭,溅起万千水雾,感受那磅礴水汽中蕴含的生机与力量;他会寻一处被雨水洗刷得干干净净的悬崖顶端,盘坐其上,俯瞰脚下云海翻腾,雨丝如织,仿佛自身也化作了这天地间的一缕云雾;他也会走入某片人迹罕至的原始密林,触摸着那些爬满青苔、不知生长了几百年的古木,倾听雨滴敲打在不同叶片上奏出的天然乐章。
他的行为在外人看来,颇有些怪异。有时对着一条溪流能看上半天,有时又会因为发现一株在岩石缝隙中顽强生长的、造型奇特的蕨类植物而面露微笑。
营地里的忍者们对此早已见怪不怪,甚至私下里给源大人起了个新的绰号——“雨国仙客”。他们敬畏他的力量,却也逐渐习惯了他这种超然物外、仿佛与世无争的状态。毕竟,有这位“仙客”坐镇,连最危险的巡逻任务似乎都变得安全了不少。
这一日,源又溜达出了营地,来到一处地势较高的山坡。坡上开满了一种不知名的蓝色小花,在凄风苦雨中摇曳,却显得格外坚韧清丽。他随手摘下一朵,放在鼻尖轻嗅,一股淡淡的、带着雨水泥土气息的芬芳传入。
“倒是比打打杀杀有意思多了。” 他轻声自语,嘴角噙着一丝闲适的笑意。
他将那朵小花随意别在衣襟上,继续向前漫步。雨水落在他周身三尺,便被一股无形的气场所阻,自行滑开,竟无一丝能沾湿他的衣衫。
远远地,一队执行巡逻任务的木叶忍者看到他,连忙恭敬地行礼。源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身影便已融入更深的雨幕与山色之中,仿佛他本就是这雨之国风景的一部分。
无敌是寂寞的,但若能将这寂寞,化作逍遥世间的资本与心境,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源很享受现在这种状态。修行、闲逛、感悟自然,无人管束,也无人敢来管束。至于木叶高层的猜忌、远在他乡的故人、乃至这忍界未来的风云变幻……此刻,都暂且抛诸脑后。
“先定个小目标,”他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情却格外晴朗,“把这雨之国的奇景,都看遍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