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菱从他身上下来，犹犹豫豫：“楚濂，你……”
楚濂咳了几声，别开目光。
他曲起完好的那条腿，借此撑起身上盖着的被子，像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紫菱自然捕捉到了他的尴尬，连忙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语气尽可能保持正常：“你是不是今天陪我回家太累了？”
“是，可能是太累了。”楚濂顺着她的话。
“嗯，是太辛苦了。”紫菱点点头。
气氛有点微妙。
半晌，楚濂转移了话题，像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楚沛找你，是为了什么事？”
紫菱心中微微一松。
虽然有问题的不是她，但是刚刚的片刻的寂静中，她感觉自己甚至比楚濂都还更紧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着楚濂的脸色行事，时刻观察他是喜是怒，已经成了她刻在大脑深处的习惯。
紫菱舒了一口气，调皮的眨眨眼：“秘密，不告诉你。”
楚濂也并没有真的想问，宠溺地刮她鼻尖：“你们两个，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从小就是家里的闯祸精，你们两个聚在一起，别是在商量什么坏主意吧。”
紫菱不服气。
她早就长大了。
不是从前那个爱闯祸的汪紫菱了。
“当然不是。”紫菱神秘兮兮，“反正我这次帮了楚沛一个大忙，等事情结束之后啊，你说不定还要夸我呢。”
“好，那我就等着你给我的惊喜了。”
楚濂笑笑，面色看不出丝毫有异。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早已被海浪般的恐慌席卷。
紫菱躺下，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黑暗中，楚濂不断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他觉得自己明明很正常，但就是，就是没有办法。
只是太累了。
楚濂闭上眼，在心中对自己说。
睡一觉。
明天，明天就好了。
……
夜已深。
绿萍接了电话出门，费鹰的车刚刚好开到汪家别墅门口。
纯黑迈巴赫停在夜晚的街灯下，崭新车漆无声彰显昂贵。
见过之前德国那台SLR，还有回国之后的柯尼塞格。
绿萍下意识以为费鹰对性能猛兽类型的双座超跑情有独钟，没想到他竟然也会喜欢迈巴赫这种更偏向豪华舒适的车型。
绿萍坐进副驾驶，“新车？”
费鹰‘嗯’了一声。
限量改装版。
店里当时就一辆，被他订走了。
她刚刚看车的同时，费鹰也在看她。
时间太晚，她应该是刚刚洗好澡，脸上干干净净一点妆都没有，从肌肤底层透出淡淡的粉白色。
因为皮肤白，衬得瞳色格外的黑，带着湿漉漉的未干水气。
费鹰手搭在方向盘上，“欧洲那边的事情都办好了，东展几家最大的供货商都被截掉了，没了货源，他寸步难行。”
虽然有过心理准备，绿萍此刻也还是被男人的手腕和效率小小地震惊到。
“费总果然实力了得。”
费鹰睨她，“别装傻。”
她冰雪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实力是一回事，愿不愿意把她的优先级放到最高又是另一回事。
绿萍于是把手里一个小小的袋子递给他，“给你。”
“什么宝贝？”费鹰明知故问。
绿萍轻轻哼了一声，“你最喜欢的那条。”
他身价不知道后面跟着多少个零，居然好意思三番五次跟她讨一条几百块的东西。
“你要回去干嘛。”绿萍忍不住问。
不会还打算穿吧。
她都穿过了。
“穿啊。”费鹰理所当然，倾身靠过去，“这么关心我穿不穿，怎么，怕我嫌弃你？”
绿萍耳垂泛红，别过脸不看他。
轻轻骂了声，“变态。”
“别急。”费鹰气息贴在绿萍耳边，“还有更变态的呢。”
迈巴赫后座。
两侧车窗漆黑，前后排中间的隔音板升起，杜绝了一切被外界窥探的可能。
绿萍后背贴紧真皮座椅。
退无可退。
过于宽敞的车厢内，费鹰跟她面对面，双臂把她环在座椅中间，高大的身形压下来，让绿萍觉得既危险又安全。
他鹰一样的目光在夜色中闪烁着近乎原始的捕猎冲动。
“你要做什么。”绿萍难以控制地有些发抖。
费鹰低头，很轻地亲了她一下。
“先亲亲。”他说。
先？
等下为什么不能再亲？
绿萍还没有想通其中关窍，下一秒，被干燥而温热的手按住。
她短促地‘啊’了声。
再然后，她近乎失控地捂住嘴。
眼前白光炸开。
灵魂几乎快要脱离身体升到最高空的一瞬间。
绿萍突然明白他为什么要开这辆车来。
……
后劲太大。
绿萍硬是整整十分钟后才有力气直起身。
她整理好衣服，第一件事就是迅速从一旁抽了几张纸塞给费鹰。
“干嘛？”费鹰挑眉。
绿萍简直没眼看他现在的样子，禁不住有些羞恼：“……擦嘴！”
费鹰低笑了声，浑不在意地擦了擦嘴巴和鼻尖，“现在知道我有多不嫌弃你了吧，小天鹅。”
男人还跪在她身前。
掀眸看过来的时候，目光把绿萍整个人包裹住。
绿萍轻轻挪了下，“你起来啊。”
费鹰似乎察觉到她很喜欢他从这样的视角看着她，所以没急着起来。
反而长臂一伸，摸了摸她单侧脸颊，“怎么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绿萍眼尾湿红，像脆弱宣纸上一抹秾艳的姝色，看着让人想保护，更想破坏。
费鹰的拇指在她眼尾按了按。
终于放手，坐到她身边。
即使是昏暗的车厢里，绿萍还是能够看到。
她犹豫几秒，“你要不要……”
“不用。”费鹰回答得果断。
绿萍：“不难受吗。”
如果他需要，她并不介意施以援手，不过……只能施以援‘手’。
“上次是谁一直嚷累的。”费鹰向后倒，陷在座椅里，声音有些淡淡的哑，“娇气包。”
绿萍突然觉得心里软软的。
“那我这次坚持一下，你快一点。”她认真道。
费鹰目光从车顶棚挪到她脸上，飞快地扫了一眼，极轻地叹了口气，像是无可奈何。
他打开车锁，推绿萍下车。
“回去睡觉吧，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