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结束问询。
便利店监控与夏晓薇、店长的证词如齿轮咬合,将他牢牢嵌在惨绿灯光笼罩的午夜时间线上。
值班警官合上笔录,指节敲了敲签字栏:
“监控证据链完整,张烈死亡时你人在货架前理货。”
他推过文件,
“签完字,大门在左手边。”
笔尖悬停半空。
林羽抬首,目光沉如古井:
“张烈的尸检……有结论了?”
“初检完成。”
警官皱眉翻动报告,
“体表无创口,符合心源性猝死特征。家属签了解剖同意书,王法医下午动刀。”
“我要看他。”
声音不响,却像冰锥刺穿解剖室的死寂,
“或许尸体上……有你们漏掉的答案。”
“看尸体?”警官指节叩桌,“理由?”
“他断气前喊的是我的名字。”
林羽迎上审视的目光,平静水面下暗流汹涌,
“无论死于意外还是谋杀,这声呼喊已把我和死人拴在一起。”
他向前半步,阴影压上办公桌,
“让我看一眼——就当是让死人亲口告诉我,为什么偏偏选中我。”
指关节在桌面敲出三声闷响。
眼前青年的冷静近乎妖异,而死者临终的嘶喊……
警官终是抓起电话:
“王法医?有个协查人员要旁观张烈解剖。现在。”
不锈钢解剖台在无影灯下淬出寒光,消毒水味混着尸体的微甜腥气灌入鼻腔。
白布如裹尸旗覆盖张烈躯体,只裸露出青灰色的头颈——
双目凹陷紧闭,嘴唇却扭曲成无声呐喊的黑洞。
主刀的王法医剜了林羽一眼,手套划过尸体:
“无针孔、无勒痕、无抵抗伤。”
报告“啪”地摔在台面,
“自然死亡。你要的异常?”
他冷笑,“没有。”
林羽指尖刚触纸页——
胸口的阳鱼徽记骤然灼烧!
沉睡的凶兽在皮下暴起,徽记震颤着发出蜂鸣。
灵视如墨汁漫开:
解剖台上蒸腾起沥青般的粘稠黑气,阴冷怨毒的气息刺得徽记嗡嗡作响。
他闭目凝神,昨夜从夏晓薇徽记汲取的阳和灵气化作熔岩灌入经脉,直冲双目——
“阴阳轮转,破障窥真!”
阳和灵气,如苏醒的岩浆洪流轰入双目经脉!
眼球深处传来冰川迸裂的剧痛,仿佛有巨兽在封印中尖啸挣扎……
视野熔成白金漩涡的刹那——
暗金瞳孔深处,一黑一白两条鱼影骤然显现!
阳鱼(炽白)逆时针疯旋,灼烧感烙铁般烫过视神经;
阴鱼(幽黑)顺时针吞吸,寒流瞬间冻结眼窝血管。
两股力量撕扯着眼球,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川凶兽!
现实帷幕被撕开:
张烈脖颈上,一双白骨覆霜的鬼爪深掐入肉,乌黑指甲淬着毒光!
蛛网状青紫淤痕如藤蔓缠绕颈脉,而五指指腹——
竟嵌着五个旋转的幽暗黑洞,洞中挤满哀嚎的女性面孔,千万道怨毒尖啸穿刺林羽的神经!
“用生糯米浆……”
林羽强压灵视反噬的眩晕,指向尸体喉结,
“擦这里。”
“荒谬!”
王法医摔下镊子,
“刑侦现场不是跳大神!”
沉默的警官却抬手按住他,鹰目钉死林羽:
“照做。但若耍花样——”
拇指抹过腰间枪套金属扣,
“我亲手送你进拘留室。”
糯米捣浆滤出浊液。
当浸透浆液的纱布触上皮肤刹那——
滋啦!
一道发丝细的青黑烟箭窜起,腥臭如焚毁的胎发!
“擦干净!”
林羽厉喝劈开助手的惊叫。
法医夺过镊子发狠擦拭。
米浆过处,五道纤长如竹节的指印浮出尸颈!
拇指涡痕:喉骨处旋着紫黑淤斑,深如地狱井眼;
毛细血管网:青紫血丝呈冰晶炸裂状;
紫外磷光:冷光灯下淤痕蒸腾惨绿鬼火,与尸斑的幽蓝泾渭分明!
“低温灼伤叠加机械性窒息……”
法医踉跄撞墙,
“可这痕迹……像是被液氮浸泡过的铁钳活活烙出来的!”
林羽指尖隔空描摹鬼爪烙印,熔金瞳孔在阴影中明灭:
“看清了?掐死他的东西——”
他猛然抬手刺向虚空,如戳破一道隐形幕布:
“骨如竹刃,怨结千女……此刻它的指尖……”
声线淬入绝对零度:
“正悬在下一个活人的喉骨上。”
对讲机骤然炸响:
“刑侦队!筛查十年内女性悬案死者!重点查指骨细长、含恨而终者!”
警官猛拽住林羽衣领,眼中惊雷暴起:
“你究竟是谁?!”
“鬼谷传人,林羽。”
“我以鬼谷传人之名保证,一定抓住那只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