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询问室。
灯光有些刺眼,白色的墙壁反射着冰冷的光。
林羽独自坐在桌子的一侧,神情平静。
对面坐着的,却不是普通民警,而是一位肩章显示为所长职务、面色严肃的中年男子。
“姓名,年龄,职业。”所长开口,语气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官威,直接将一份空白的询问笔录拍在桌上。
“林羽。年龄不便透露。自由职业。”林羽平静地回答。
所长拿起笔,在笔录上写了几笔,然后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盯着林羽:“林羽是吧?说说吧,为什么在长江大桥景区寻衅滋事,还持械伤人,性质很恶劣啊!”
一上来,就直接定性为“寻衅滋事”和“持械伤人”,完全颠倒了是非。
林羽眉头都没动一下,淡淡道:“所长,事实很清楚。是那伙人先围堵我们,意图抢劫,并试图绑架我的同伴,并且是他们先亮出了匕首。我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现场有目击者,我的同伴也可以作证。”
“目击者?同伴?”所长嗤笑一声,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摆出一副“我什么都懂”的姿态,“那些目击者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一伙的?至于你的同伴,她们的证词当然会偏向你!现在的事实是,你一个人打伤了七八个人,还动了刀!这能是简单的防卫?我看是互殴!而且是你下手特别狠的那一种!”
林羽看着对方那副明显偏袒、甚至不惜歪曲事实的嘴脸,心中已然明了。
这不是简单的程序问询,而是有针对性的构陷。
他不再争辩事实,反而轻轻靠回椅背,目光平静地直视着所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看来,正常程序是走不通了。不如……让你后面的人出来说话?或者,直接告诉他,这种小把戏,对我没用。”
所长脸色猛地一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更大的恼怒所取代!
他没想到林羽如此直接,几乎点破了他的勾当!
“你胡说八道什么!”所长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指着林羽厉声道,“我现在怀疑你身上还藏有其他违禁品!小张!把记录仪关了,先出去!我要单独对他进行搜身检查!”
旁边负责记录的一名年轻民警愣了一下,迟疑道:“所长……这不符合规定吧?而且根据初步了解的情况,这位林先生确实更像是受害者一方,那些混混都有前科……”
“规定?在这里我就是规定!”所长粗暴地打断他,脸色铁青,“让你出去就出去!哪那么多废话!是不是不想干了?!”
年轻民警被吼得脸色发白,看了看一脸怒容的所长,又看了看平静得可怕的林羽,最终还是咬了咬牙,低声道:“……是。”
他无奈地关闭了执法记录仪,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询问室,并带上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询问室内的气氛骤然变得阴冷而危险。
所长脸上最后一丝伪装也彻底撕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狠厉和嚣张的表情。
他从腰间摸出一根警用橡胶棍,在手里掂了掂,一步步走向林羽。
“小子,你很能打是吧?很嚣张是吧?”所长狞笑着,“我知道你有点邪门,一个人能放倒那么多个。但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派出所!老子是这里的所长!”
他挥舞了一下橡胶棍,发出破空声:“你敢还一下手,就是袭警!暴力抗法!罪加一等!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合情合理’地走不出这个门!识相的,现在就老老实实承认持械伤人,签了这份笔录,大家省事!”
林羽依旧坐在椅子上,甚至连姿势都没变。
他看着气势汹汹逼近的所长,眼神如同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
“看来,你选择了一条死路。”林羽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
所长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莫名一怵,但随即怒火更盛,觉得自己受到了蔑视:“妈的!还敢嘴硬!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他举起橡胶棍,带着风声,狠狠朝着林羽的肩膀砸落!
这一下若是砸实了,普通人起码骨裂!
然而,就在橡胶棍即将接触到林羽身体的刹那——
林羽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鬼魅,甚至没有起身。
只是右手看似随意地抬起,食指和中指并拢,如同闪电般精准地点在了所长持棍手腕的某个穴位上!
一股尖锐如针刺般的混沌真元,瞬间透体而入!
“呃啊!”所长只觉得整条手臂如同过电般猛地一麻,瞬间失去所有力气,橡胶棍脱手掉落在地。
更可怕的是,那股尖锐的气流并未消失,而是沿着他的手臂经脉疯狂窜向心脏和大脑!
噗通!
所长甚至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心脏猛地一抽,眼前一黑,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身体蜷缩起来,如同犯了急性心脏病,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窒息声,脸上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恐惧!
他全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痉挛,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仿佛整个身体都不再属于自己。
林羽缓缓收回手指,仿佛只是掸了掸灰尘。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痛苦抽搐、大小便即将失禁的所长,眼神淡漠如冰。
“我说了,”他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如同最终的审判,“你是在自找死路。”
“袭警?不,所长同志,你这是突发恶疾,需要紧急救治。”
“至于我?我只是一个恰好目睹了你发病全过程的热心市民而已。”
就在所长瘫倒在地,痛苦抽搐却发不出声音的下一刻。
林羽脸上瞬间切换成恰到好处的焦急和关切,提高声音朝着门外喊道:“警官!快进来!救命啊!”
一直守在门外、心神不宁的年轻民警小张,听到林羽的呼喊和里面不正常的动静,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了,立刻推门冲了进来!
“所长!说了这样不合规……”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刚才还威风凛凛、拿着警棍要“单独聊聊”的所长,此刻竟像一滩烂泥般蜷缩在地上,脸色青紫,浑身剧烈地抽搐着,嘴角还溢出白沫,眼神涣散,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恐惧。
而那根警用橡胶棍,就掉落在不远处。
林羽则好好地坐在椅子上,双手依旧被铐着,脸上写满了“无辜”和“担忧”。
“这……这是怎么回事?!”小张警官彻底懵了,下意识地看向林羽。
“我也不知道,”林羽语气急促,仿佛心有余悸,“所长刚才拿着警棍走过来,好像要检查什么,突然就这样了!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发作了?像是羊癫疯!快叫救护车啊!”
他的表演毫无破绽,情急之下的小张警官根本来不及细想,看到顶头上司这副模样,也吓坏了,连忙按下肩头的对讲机,声音都变了调:“指挥中心!指挥中心!询问室!所长突发疾病!情况危急!需要救护车!立刻!马上!”
警局内顿时一阵骚动,其他民警也闻声赶来,看到所长这副模样,都是大吃一惊,有人上去试图按压人中,有人帮忙维持秩序,乱成一团。
没人再去关注被铐在椅子上的林羽,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然而,就在这片混乱中,警局外面,刺耳的救护车声由远及近的同时,另一阵更加低沉、更加急促的引擎轰鸣声也猛地刹停!
吱嘎——!
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音甚至盖过了救护车的鸣笛!
几名靠近窗户的民警下意识地往外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两辆墨绿色的军用越野车,如同钢铁猛兽般粗暴地停在警局门口!
车门砰地打开,跳下来七八名全身黑色作战服、手持制式突击步枪、脸上涂着油彩、眼神锐利如鹰的特战队员!
他们动作迅捷如猎豹,战术配合默契无比,如同旋风般直接冲进了警局大厅!
“不许动!原地站好!”
“军方执行任务!无关人员避让!”
冰冷的枪口和不容置疑的吼声瞬间镇住了整个警局的所有人!
那些普通民警何曾见过这种阵仗,全都吓得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为首的队长目光如电,快速扫视大厅,立刻锁定了一名警衔较高的民警,枪口微抬,冷声道:“林羽先生在哪里?立刻带我们去!”
那民警吓得脸色发白,结结巴巴地指向里面的询问室:“在……在那边……”
特战小队立刻如同利剑般直扑询问室!
此时,询问室内,救护人员刚刚赶到,正准备对地上抽搐渐弱、开始翻白眼的所长进行初步检查。
砰!
询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
巨大的声响让里面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下一刻,数名杀气腾腾、武装到牙齿的特战队员鱼贯而入,冰冷的枪口瞬间控制住全场!
“所有人!双手抱头!蹲下!”小队长的厉喝声如同炸雷。
救护人员和民警们都吓傻了,下意识地照做。
小队长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全场,立刻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戴着手铐的林羽。
他眼神一凛,快步上前,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拿出专用钥匙。
“林先生!抱歉,我们来晚了!”小队长一边利落地为林羽解开手铐,一边沉声说道,语气带着十足的敬意。
手铐落地的清脆声音,在此刻死寂的询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刚刚被救护人员扶起来、灌了点药、稍微恢复了一丝神智的所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正好看到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恭敬地为林羽解开手铐的一幕……
军方……特战小队……持枪冲击警局……只为捞这个人?!
所长的大脑瞬间处理不了这巨大的信息量,极度的恐惧和惊吓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了他本就脆弱的心脏和神经上。
他眼睛猛地向上一翻,喉咙里发出“咯”的一声怪响,身体一挺,这次是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地——晕死了过去。
“队长,这……”一名特战队员看了一眼晕倒的所长。
小队长面无表情,只是对林羽道:“林先生,这里的事情我们会处理。请您跟我们先离开。”
林羽活动了一下手腕,点了点头,在一片死寂和无数惊骇的目光中,从容地站起身,跟着特战小队向外走去。
经过吓傻的小张警官身边时,林羽脚步微顿,低声道:“做个好警察。”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混乱的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