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的每一餐,都要比从前更丰盛。
“好!”
林阳也钻出被窝,闻到香味立刻跑去洗漱,回来便大口吃起来。
正值暑假,林远虽要上班,但有儿子在家陪于莉,她也不会无聊。
早餐后,林远心情愉悦地骑着自行车出门。
来到供销社,他在货架间穿梭,目光四处打量。
很快,他锁定一处玻璃柜台,径直走去。
柜下陈列着各式散装糖果。
“同志,我要这几种糖。”
他指向几款糖果。
“行,要多少斤?”
“三四斤吧。”
想到是喜事,林远决定多买些,分给邻居们。
反正糖果也不贵。
“家里有喜事?”
售货员边称重边问。
“是啊,我媳妇怀孕了。”
“恭喜啊!祝生个大胖小子!”
“谢谢!”
林远笑道。
无论是儿是女,他都一样欢喜。
糖果很快包好,厚厚一摞牛皮纸裹得严实。
林远付完钱票,又赶往药店,买了些安胎药材。
不久,他提着大包小包回到院里。
“莉儿,我回来了!”
于莉见他拎着满手东西,惊讶道:“怎么买这么多?”
“这是安胎药材,炖汤用的。
这些是喜糖,分给大伙沾沾喜气。”
他一一解释。
“那你快去分吧。”
“好,你歇着,我和小阳去就行。”
林远不敢让她劳累,事事亲力亲为。
于莉乖乖坐着,看着父子俩拎糖袋走向前院。
林远满脸喜色地朝院子里高声喊道:街坊们听着,于莉有喜了!我就要当爸爸啦!
这声吆喝引得左邻右舍纷纷探出头来。
哎哟喂,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林家小子要当爹了,大伙快来看呐!
院里就数这小子最有福气,真叫人眼红!
众人围上前去向林远道贺。
阎埠贵拍着儿子阎解成的后背数落:瞧瞧人家林远,你啥时候给老子领个媳妇回来?
这事儿哪能急?再说了,谁能跟林远比啊?阎解成嘟囔着。
今年再不带媳妇回来,你就别进这个门!
知道了......阎解成撇着嘴,心想媳妇又不是街上随便能捡的。
像林远这样的好男人,整个四九城都找不出第二个。
林远乐呵呵地拆开糖袋,大把大把地给邻居们分发喜糖。
中院很快就挤满了争抢糖果的人——这年头糖可是稀罕物,谁不想多拿几颗?
人群外围,于海棠摸着肚子,酸溜溜地看着这热闹场面。
想到自己怀孕时许大茂就敷衍了几句,再看看姐姐如今的风光,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这时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拿着喜糖凑过来:给、给你吃......
干什么你!于海棠吓得连连后退。
请你吃喜糖......
拿走!恶心死了!她厌恶地看着对方油腻的模样。
正当这人要拉扯于海棠时,许大茂一个箭步冲上来:崔大可!你作死啊?
我、我就是想给她糖......
用你献殷勤?滚远点儿!许大茂一把将他搡开,怒喝道:再不滚揍死你!
崔大可扫了眼于海棠,握紧掌心的糖果转身离去。
你还好吗?
于海棠轻抿嘴唇摇了摇头,方才的惊吓让她心有余悸,此刻才稍稍平复。
许大茂搀扶着于海棠往后院走去,正巧遇见满脸愠色的于莉。
姐姐可真是好福气啊!
言语间尽是酸溜溜的味道,眼中闪烁着妒火。
于莉微微颔首。
这个妹妹性情多变,自从怀了身孕愈发喜怒无常。
少在外头晃悠了,当心伤了胎气。
于海棠死死盯着姐姐隆起的腹部,眼神阴鸷得骇人。
于莉懒得理会,径直回屋去了。
亲姐妹置什么气?许大茂觉得好笑,这姐妹俩简直像仇人,进屋吧。
人家现在过得多风光,哪还看得上咱们?
林远当上副厂长是有本事,可要是我当了领导——许大茂说到一半突然哽住,想到自己在放映员位置上多年不得晋升,心里更不是滋味。
原本指望靠着娄晓娥的关系往上爬,谁料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今娶于海棠,不过是为了她腹中骨肉。
许大茂同样嫉恨林远。
对方处处压自己一头,自己却只混到个没人稀罕的三大爷虚名。
我过得不如意,她于莉也别想痛快!
小祖宗,你又想干嘛?
走着瞧呗,看谁能笑到最后!
于海棠不仅善妒,心眼比针尖还小,连怀孕都要和亲姐较劲。
许大茂深深叹息,不知造了什么孽娶回这么个悍妇。
明明是个姑娘家,言行却活像个市井泼妇,半点不讨喜。
此时林远正在院中派发喜糖。
阎埠贵贪便宜想多拿些,碰了钉子立刻拉下脸来,嘴里絮絮叨叨个不停。
院里街坊都分到了喜糖,多少是个心意,主要图个喜庆。
糖刚发完,秦淮茹挽着傻柱回来了。
贾张氏见满院子人站在门口,还当是来迎她的。
妈,糖!
槐花趴在母亲肩头,眼巴巴望着其他孩子手里的糖果。
今儿什么日子,这般热闹?
傻柱大摇大摆往人堆里扎,脸上堆着憨笑。
秦淮茹打量着众人手中的糖果,暗自思忖是谁家办喜事。
槐花靠在秦淮茹肩上,嘴里还念叨着想吃糖果。
“二大妈,咱们院子里有啥好事儿啊?”
“哎哟,淮茹你还不知道呢?于莉有喜了,林远正给大家发喜糖呢!”
“怀上了?”
“可不是嘛!你看看大伙儿手上都拿着糖,林远这孩子可真不错!”
二大妈把手里的糖果亮给秦淮茹看,脸上笑开了花。
“妈,我也要!”
槐花扭头看见糖果,馋得直流口水。
“来来来,大妈给你们姐俩一人一块!”
“谢谢二大妈!”
小当和槐花都分到了喜糖,这才安静下来。
这会儿秦淮茹却皱起了眉头,眼神里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如今林远都有了孩子,这事儿够她心酸好一阵子了。
她不禁想,要是当初嫁的是林远,现在也不至于吃这么多苦头。
真是亏大了,后悔当初没选林远这样的好男人。
“有孩子了不起啊?生下来也未必能养活。”
“妈!当着这么多人您就别说了!”
秦淮茹实在受不了贾张氏,这都要咒人家林远。
“咋的?还不让人说了?整天大鱼大肉的,害得我宝贝孙子进了少管所,我说两句怎么了!”
贾张氏这个老刁婆满眼怨毒地瞪着林远,连喜糖都不肯分给他们家。
“秦淮茹你给我记住,林远就是咱家的仇人,少帮着外人说话!”
“知道了!”
秦淮茹拉长了脸。
什么叫帮外人?她不过是说了句公道话。
“傻柱,你看看人家林远都快当爹了,你啥时候讨媳妇啊?”
街坊邻居们拿傻柱打趣。
“就是!你这老光棍,哪家姑娘能看上你啊?”
“去去去!就算没媳妇,我傻柱的日子也比你们滋润!”
傻柱不服气地顶了回去。
确实,这把年纪还打光棍,早成了院子里的笑柄。
“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都觉得傻柱在说大话。
“没媳妇能比我们过得好?骗谁呢!”
“那杆枪都要生锈了吧?还在这儿吹牛!”
院里成了家的男人们毫不留情地取笑傻柱。
“滚蛋!你们这帮孙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傻柱气得满脸通红。
林远站在一旁,也只是笑笑没说话。
“柱子条件这么好,怎么会没姑娘喜欢?只要找媒婆说一声,提亲的人能把门槛踏破!”
易中海出面为傻柱解围。
他说得在理,傻柱确实条件不错。
作为食堂大厨,每月三十多块的工资,老话常说嫁个厨郎,饿不着肠。
更别提他在院里占着两间房,地窖也归他管,等何雨水出嫁,另一间屋自然也是他的。
要说缺点,无非是相貌差点意思,见了秦淮茹就犯糊涂,偶尔做事不厚道,倒也无伤大雅。
真要托媒人说亲,保不齐说媒的能把门槛踩平。
可惜这些都不现实,秦淮茹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瞧见没?还是壹大爷懂我!
见易中海帮腔,傻柱心里顿时舒坦了。
嘁——
众人却嗤之以鼻,连带着也没给易中海留颜面。
嘿!你们这群兔崽子!
刚顺的气儿又被堵住,傻柱脸色更难看了。
易中海更是阴沉着脸——自打被刘海中挤 ** ,他在院里的威信早不如前。
刘海中得意洋洋地咧着嘴。
面子挂不住,易中海甩手回屋。
笑个屁!娶媳妇了不起啊?
傻柱烦躁地挠着头,也气呼呼走了。
秦淮茹抱起槐花,牵着小当默默回屋。
贾张氏还在满院子讨喜糖。
不给?我自有办法!
揣着满兜糖果,老太太满脸得意。
叫什么叫!这是留给你哥的!
贾张氏把糖果仔细包好,就是不给两个孙女。
槐花委屈地趴在母亲腿上。
妈,就给孩子们分几颗吧。
丫头片子吃什么糖!
这可是您亲孙女!
丫头都是赔钱货!明儿给我乖孙棒梗留着。
老太太把糖袋捂得严实。
这重男轻女的做派,在这年头司空见惯。
谁家媳妇要是生不出儿子,少不了挨骂受气,非得生出带把的才罢休。
有些人家穷得揭不开锅,多半也是孩子生得太多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