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的晨光总是带着几分温润。红烛燃尽的余温还未散尽,窗棂外的海棠花沾着晨露,花瓣轻摇间,将细碎的光影洒进铺满红锦的新房。云清灵睁开眼时,身侧的萧玦已然起身,玄色常服衬得他身姿挺拔,正坐在梳妆台前,指尖轻捻着一支玉簪——正是那枚并蒂莲簪,晨光下洁白的玉质泛着柔光,红宝石簪头似凝着点点星火。
“醒了?”萧玦回头,眼底带着未褪尽的温柔,见她坐起身,便走上前替她拢了拢滑落的锦被,“我们休息几天,然后一起去封底查看民生,腰还酸吗?你若觉得乏,便再多歇会儿,我让人先去安排。”
云清灵害羞的低下了头
“哈哈,咱们是夫妻,夫妻间行敦伦再正常不过了,难道夫人对我昨天的表现不满意,也对,毕竟没啥经验不是,为夫定会好好学习,努力让夫人舒服”
云清灵还没从害羞中回过神,便听到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立刻站起身用手捂住萧玦的嘴。
“夫人害羞了,为夫不说就是了”
“不过,夫人再休息几天,我们就一起去你封地看看吧,就相当于度蜜月了,你们那是这样说的吧”
云清灵没想到,无意间说的现代的一些事情,萧玦都记得如此清楚,从定情信物,刻着两个人名字的戒指,到蜜月,关于她的,他都记得,心理被甜蜜塞的满满的。
5天后
他们准备出发去封地,云清灵借着晨光看到他眼底的倦意,伸手抚上他的眉心:“你昨夜处理朝堂文书到三更,才歇了几个时辰。不如我先让人备些清粥小菜,你用过饭再启程不迟。”她知晓萧玦心中记挂着封地事务,更放不下朝堂隐患,成婚这几日,他总是趁她安睡时处理政务,白日便陪着她熟悉王府与封地的舆图,从未有过半分懈怠。而那片江南封地,正是他们此前赈灾的核心区域,如今划为她这位清和县主的实地,每一寸土地都承载着她与百姓共渡难关的记忆。
萧玦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银戒,低声道:“无妨。江南封地是你的根基,也是我们日后要长久打理的地方,早些去看看,才能放心。
何况,朝堂上那些老臣怕是已经按捺不住,关于扩充军队的奏疏,昨日已有三份递到了御书房。”
提及朝堂之事,云清灵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成婚那日,小皇帝萧佑私下召见萧玦,提及北方匈奴近来蠢蠢欲动,边境偶有摩擦,朝中以丞相为首的几位大臣便借机上书,请求增加全国赋税,扩充禁军与边军,以备战事。
当时萧玦以“需先勘察民生,再议扩军”为由暂缓了此事,如今婚假将满,这场朝堂之争怕是避无可避。而江南封地的百姓刚从灾荒中缓过劲,她绝不能让他们再因苛捐杂税陷入困境。
两人梳洗过后,在院内凉亭用过早膳。连翘与青禾手脚麻利地收拾好行囊,萧五已带着护卫在府门外等候,马车早已备好,其中一辆专门装载着云清灵为封地百姓准备的药材、改良后的稻种与孩童启蒙的书籍。想起江南百姓此前因灾荒缺医少药、孩童失学的模样,她特意让人多备了些实用之物,只想让那片土地真正恢复生机。
“王爷,王妃,江南封地那边已派人提前通报,清河镇(注:江南封地核心镇邑,与县主封号呼应)县令与乡绅们会在渡口迎接。”萧五见两人走来,上前躬身禀报。
萧玦微微颔首:“不必铺张,我们此番是去查看实情,不是摆架子。让他们各司其职即可,若有要紧事,到镇衙详谈。”他深知云清灵向来体恤百姓,最不喜官场的繁文缛节。
“是。”
车队缓缓驶离摄政王府,一路向南,先抵达京城外的码头,换乘早已备好的官船沿运河南下。春日的运河两岸绿意盎然,杨柳依依,商船往来不绝,一派国泰民安的景象。云清灵凭栏而立,看着粼粼水波中倒映的两岸风光,心中感慨万千——数月前她前往江南赈灾时,沿途河道淤积、田地荒芜,百姓流离失所,如今运河畅通、炊烟袅袅,这般安稳景象,实在容不得战乱侵扰。
“在想什么?”萧玦走到她身边,将一件薄披风披在她肩头,抵御河上的凉风,“在想封地的百姓?”
云清灵回头,对上他温柔的眼眸,轻声道:“我在想,江南封地的百姓刚从灾荒中缓过来,田地里的庄稼才刚有收成,若是朝廷突然增加赋税,他们怕是难以承受。”
她抬手抚过披风的锦缎,语气愈发坚定,“你昨日说,丞相等人主张扩充军队,以应对匈奴。可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
如今天下初定,百姓刚刚过上安稳日子,此时增加赋税、扩充军队,只会加重百姓负担,甚至可能引发民怨,江南刚平复的灾情,可经不起再折腾。”
萧玦心中一动,他早已料到云清灵会有这般想法,事实上,他也不赞同丞相的提议。“你说得对。”他沉吟道,“匈奴虽有异动,但边境有大将军镇守,暂无大碍。
此时扩充军队,一来耗费粮草,二来惊扰百姓,确实不妥。但匈奴向来反复无常,我们也不能毫无防备,总得为日后留条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