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汝清用力地点点头，眼神里燃烧着火焰。
她转过身，目光直指男队的方向，充满了昂扬的斗志。
她开始在场边小步跑动，活动着手腕和脚踝，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渴望上场。
她的搭档范萌书则显得文静许多。
她只是靠在挡板上，双臂交叉，轻轻拉伸着肩部的肌肉。
范萌书的身材高挑而匀称，常年训练塑造出的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
汗水浸湿的队服紧贴着身体，勾勒出身体的曲线。
不少男队员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被吸引了过去。
“咳！”
一声不大不小的咳嗽声响起。
凌卫超抱着手臂，眼神锐利地扫过男队的方向。
“都看什么呢？”
“眼睛不想要了是不是？”
“比赛都输了，还有心思东张西望，注意力都给我集中到比赛上！”
男队员们瞬间收回了目光，一个个低下了头，假装在研究自己的鞋带。
凌卫超冷哼一声，没再多说。
孔昭与拿着球拍，走到了罗浩身边。
“浩子，有点悬啊。”
“你看对面那气势，感觉要吃了我们。”
罗浩正在用手掌感受着胶皮的粘性，闻言头也不抬。
“打球又不是比谁嗓门大。”
孔昭与看着已经走到场边的严汝清，撇了撇嘴。
“那也得小心点，严汝清那家伙，拼起来跟不要命似的。”
严汝清也看见了他们，她冲着孔昭与扬了扬下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孔昭与毫不示弱，回敬了一个鬼脸。
周围的队员们议论纷纷。
“第二场不好说了，范萌书可是国青队的主力。”
“孔昭与跟她打，估计要被压着揍。”
“罗浩虽然有点东西，但双打不是一个人的游戏啊。”
大部分男队员在经历了第一场的失利后，信心已经产生了动摇。
他们更看好严汝清和范萌书的组合。
只有角落里的几个人，始终保持着沉默。
李亦杰、邹卫、申远行三人聚在一起，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个正在低头检查球拍的背影。
他们的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曾经被那个人支配的恐惧。
那种无论你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的无力感。
张朝看了看表，再次走到场地中央。
他的声音洪亮，压过了所有的议论。
“第二场！”
“罗浩、孔昭与，严汝清、范萌书，上场准备！”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四道身影从人群中走出，来到了球台两侧。
张朝的目光在四人脸上一一扫过。
“根据比赛规则，上一场获胜方拥有领先优势。”
“目前比分7比9，女队领先。”
“由男队发球。”
这个比分让男队员们的心又是一沉。
落后两分开始，这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严汝清的嘴角已经忍不住向上扬起。
她和范萌书交换了一个眼神，充满了自信。
孔昭与紧张地搓了搓手，看向罗浩。
罗浩的神情却异常平静，他只是掂了掂手里的球，然后走到了自己的发球位。
四人站定。
罗浩和严汝清站在球台的右半区。
孔昭与和范萌书则站在左半区。
接发球的是范萌书。
她身体微躬，双脚前后分开，做好了启动的准备。
作为国青队的主力，她的基本功无比扎实，神情专注，没有丝毫的轻敌。
罗浩没有立刻发球。
他单手持拍，另一只手托着乒乓球，轻轻地上下颠着。
哒。
哒。
哒。
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声音，在安静的训练馆里回响。
这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所有人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跟着它的节奏。
孔昭与的紧张感，在这一声声的颠球中，竟然慢慢平复了下来。
对面的严汝清却皱起了眉头。
她感觉罗浩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扰乱她们的节奏。
“喂！你到底发不发啊？”
她忍不住喊道。
罗浩像是没听见一样，颠球的动作依旧不紧不慢。
直到裁判张朝的目光也带上了询问，他才停下了动作。
他将球在手中轻轻一握。
他将球高高抛起。
一米。
两米。
三米。
所有人都仰起了头，目光追随着那颗小小的乒乓球。
它在空中不断攀升，仿佛要触碰到训练馆的天花板。
足足升到了近五米的高度，才开始缓缓下落。
高抛发球！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高抛发球能最大限度地利用球下落时的重力势能，转化为球的旋转和前进速度。
这是极具攻击性的发球方式。
范萌书的身体压得更低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罗浩的动作。
她要从罗浩触球的瞬间，判断出球的旋转、落点和速度。
球，正在下落。
罗浩的身体原本是侧对着球台。
就在球下落到他腰部位置的瞬间，他的身体猛地一转。
从侧身，转为了正对球台。
这个动作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发球动作？
闻所未闻。
紧接着，罗浩做出了一个更令人匪夷所思的动作。
他手腕一翻，原本用来击球的球拍正面，竟然变成了反面。
他用反面的胶皮，在球下落的瞬间，快速摩擦过球体的左侧中下部。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到极致。
在众人眼中，只看到一道残影闪过。
乒乓球被击打了出去。
它没有像普通的发球那样，带着高速的旋转冲向对面。
而是划出了一道极其诡异的弧线。
球先是朝着范萌书的左手边，也就是球台的边线飞去。
范萌书的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向左侧移动，准备用她最擅长的反手进行攻击。
然而，就在球过网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颗乒乓球，在空中方向一转。
它飞行的轨迹，完全违背了众人对乒乓球的物理认知。
范萌书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预判了球的旋转是侧下旋，所以准备用拧拉的方式来接。
但球在空中的拐弯，彻底打乱了她的所有部署。
她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向左移动的动作，此刻想要强行扭转，已经来不及了。
仓促之间，她只能依靠自己强大的身体柔韧性和手腕控制力。
强行伸长了手臂，用反手去够那颗球。
她的动作甚至有些狼狈。
“啪！”
球拍，还是碰到了球。
但她完全没有吃准击球点，更不用说控制回球的线路和质量。
下一秒。
乒乓球一头撞在了球网的中段，然后无力地滚落。
下网了。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呆呆地看着场上。
那些刚才还在为女队加油助威的队员们，此刻张大了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