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走到银发青年身旁坐下,伸手帮他理了理刚才蹭得有些凌乱的头发。
“生气了?”含笑的声音还带着点逗弄的意思。
“没有。”白川见月闷声道,“倒是hiro,刚才也没吃多少吗?真的不再补充一点能量吗?你们……平时一定很辛苦吧。zero这几天,几乎没怎么睡觉。”
诸伏景光心中微暖,微微倾身,声音放得更轻,“看到shiro平平安安出现在我们面前,就不觉得辛苦。zero一定也是同样的心情。”
白川见月沉默片刻,低低地“嗯”了一声,顺势侧身倒了下来,将头枕在了肌肉猫猫的大腿上,闭上了眼睛。
诸伏景光微微一怔,随即放松了身体,向后靠进柔软的沙发背,不再出声打扰。
他重新拿出手机,应付着临时任务群里那些因线索中断而愈发焦躁的“同僚”,最后干脆退出群聊,并顺手将“任务失败,目标丢失”的结论汇报上去,彻底“放弃”了这次追捕。
“……话说,”枕在他腿上的人忽然冷不丁地开口,“公共区域的食物,是不是也有可能被下毒?”
诸伏景光被惊得手一抖,差点没拿稳手机。他连忙将手机塞回口袋,紧张地伸手抚上白川见月的额头——触感温凉,并没有发热的迹象。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想吐?还是头晕?”他连声追问,语气里满是掩不住的担忧。
白川见月睁开眼,对上他焦灼的目光,摇了摇头:“没有……不是说我。”
只是忽然想起那些从阿玛罗手下“缴获”的那些功能各异的迷药,最终都被“处理”了,忽然觉得有些浪费——早知如此,还不如物归原主,让阿玛罗自己也尝尝滋味,反正本就是他们组织内部流通的东西,说不定连在hiro面前表演惊险跳车都能省了。
看着诸伏景光依旧凝重的神情,白川见月只好继续解释:“就是突然想到……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万一有人心怀不轨,在食物里动手脚怎么办?比如楼下的点心,如果hiro或者zero不小心吃了……”
诸伏景光听完,沉默了两秒,然后面无表情地抬起手,举在银发青年的额头上方。拇指和中指扣在一起,做出了经典的起手式。
白川见月立刻转身,把整张脸都埋进了诸伏景光腹部的柔软衣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对不起!”
“少胡思乱想。”诸伏景光还是在那颗不知装着什么奇思妙想的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没有那么多危险,shiro也不用过度紧张……”
话音未落,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大腿被不轻不重地摸了一下,甚至还被捏了捏。
“……你在干什么?”
“hiro平时是怎么锻炼的?”好奇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诸伏景光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腿,枕在上面的脑袋也跟着晃了晃。
“不睡就起来,别乱摸。”
“晚安。” 白川见月立刻停止了所有动作和声音,呼吸变得平稳绵长,现场表演了一个什么叫“秒睡”。
诸伏景光看着腿上这个瞬间安分下来的“大型挂件”,最终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枕得更舒服些,然后重新拿起手机,处理起必要的讯息。
时间在静谧中流淌,窗外的浓雾渐渐散去,几缕金色的阳光终于穿透云层,洒落在机场光洁的地面上。
诸伏景光陪着白川见月办理了登机手续,一路将他送到了安检口。
待到登机时间临近,诸伏景光陪着白川见月办完手续,一路将他送至安检口。看着银发青年接过登机牌,诸伏景光将那句重复了多遍的叮嘱又说了一次:“shiro,照顾好自己。”
“嗯……hiro也是。”白川见月点头应道。
通过安检后,他再次回头,朝诸伏景光用力挥了挥手,随后转身,身影逐渐融入机场熙攘的人流,最终消失在拐角处。
诸伏景光站在原地,直到确认航班起飞的讯息传来,才默默转身离开。
接下来还有得忙。不过,现在有了zero,前路似乎明朗了许多。
离开时,诸伏景光经过了那座发生事故的桥梁。现场拉着警戒线,残骸已经清理,只有桥面上狰狞的缺口和焦黑的痕迹依旧触目惊心。
后续的发展,如同预想般推进。
车辆残骸中的两人被确认因爆炸及溺水身亡,现场勘查并未发现明确的、属于第三者的生物痕迹或活动证据。
而通过组织内部渠道获取的尸检信息显示,两名死者在死亡前,头部均遭受过钝器击打——这与shiro的描述吻合。
这个细节,成为了波本运作的绝佳支点。
他与绿川光暗中配合,利用组织内部的各方猜疑,开始精心编织关于“白川”的迷雾。
通过零散的情报、含糊的暗示以及阿玛罗此前多次“邀请”失败却讳莫如深的态度,逐步在组织内部塑造出一个神秘、排外且拥有强大个体实力的未知势力形象。
阿玛罗的死亡,被顺理成章地解读为咎由自取,是触怒不可招惹之物的典型下场。
这番操作在组织内部激起了一些涟漪,但并未引发大规模的深度追查。阿玛罗平时随性而为、四处结怨的作风,并未引来多少同情,更没有忠心到要为其报仇的追随者。这也使得波本的后续行动少了许多阻力。
借此机会,波本接管了阿玛罗在欧洲留下的部分势力真空和情报网络。
与阿玛罗那种随心所欲的风格截然不同,波本的“克制”和“专注于任务本身”,且明确表示无意长期滞留的态度,反而让欧洲分部的一些其他负责人对他印象颇佳,无形中减少了许多潜在的敌意。
通过这些新掌控的渠道,他获取了大量无论是作为“波本”还是作为“降谷零”都极其需要的情报。
而绿川光,则因为在此次“意外”事件后续调查中,提供了“关键”线索,成功进入了组织更高层的视野。这固然带来了更大的风险,但风险往往与机遇并存。获得代号,对他而言似乎已只是时间问题。
出于安全考虑,他们在组织内并未表现出过多亲近,仅维持着普通同事的关系,偶尔在任务中交集。
待欧洲的事务基本尘埃落定,绿川光便接到了调回日本地区的指令。
这正合他意,既能远离伦敦这个是非之地,也便于之后与zero在更熟悉的环境中进行更隐秘的配合。
绿川光顺利踏上了返回东京的航班。
此时,距离白川见月登机离开伦敦、音讯全无,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