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 “靓剪发廊” 正是忙的时候,阿玲刚给一位客人剪完头发,正低头收拾剪刀,就听见玻璃门被 “哐当” 一声撞开。三个染着黄毛的男人晃了进来,领头的嘴里叼着烟,手插在裤兜里,正是这片街有名的地痞黑头。
客人吓得赶紧付了钱往外走,老板老周从柜台后探出头,脸上堆着笑迎上去:“黑头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是剪头还是……”
“剪什么头!” 黑头一把推开老周,眼睛扫过店里,最后落在阿玲身上,“听说你这店里来了个新帮手?就是她吧?” 他伸手指着阿玲,语气里满是轻佻。
阿玲心里一紧,赶紧往后面退了退,手里还攥着没放好的剪刀。老周赶紧打圆场:“是是,这是阿玲,刚来没几天,不懂事,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黑头哥多担待。”
“担待?” 黑头冷笑一声,往理发椅上一坐,腿翘在旁边的小桌上,“我来是收这个月的保护费,以前是五百,现在来了新人,得加两百,一共七百,赶紧交出来。”
老周的脸一下子垮了:“黑头哥,上个月才涨了一百,这又涨,我们小本生意,实在扛不住啊!”
“扛不住?” 黑头身后的小弟站起来,一把掀翻了旁边的工具台,剪刀、梳子撒了一地,“你是不想在这条街开店了?”
阿玲看着满地的工具,心里揪得慌 ,这些都是她吃饭的家伙,也是她攒医药费的希望。她咬了咬牙,走过去:“黑头哥,我们老板说得对,这店小本经营,确实没那么多钱,能不能少点?”
黑头抬眼看向阿玲,眼神里的恶意藏都藏不住:“少点?也行啊。” 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过来陪哥喝两杯,这保护费就给你免一半,怎么样?”
阿玲的脸一下子红了,转身就要走,却被黑头的小弟拦住:“黑头哥让你坐,你敢不坐?” 小弟伸手就要拽她的胳膊,阿玲赶紧躲开,手里的剪刀不小心划到了小弟的手。
“你敢动手?” 小弟急了,伸手就要打阿玲,黑头赶紧拦住:“别动手,这么好的姑娘,打坏了多可惜。” 他站起来,走到阿玲身边,伸手就要摸她的脸:“只要你陪哥高兴了,别说保护费,以后哥还能罩着你,让你在这条街没人敢欺负。”
阿玲用力推开他,往后退了几步,撞到了身后的镜子:“你别过来!我报警了!” 她掏出兜里的传呼机,假装要按,心里却慌得厉害 ,她知道这些地痞跟派出所的人熟,报警说不定也没用。
黑头看着她的样子,笑了:“报警?你报啊!我倒要看看,警察来了是帮你还是帮我。” 他伸手就要抢传呼机,老周赶紧跑过来拉住:“黑头哥,别生气,钱我交,我交还不行吗?” 老周从柜台里掏出五百块钱,递过去,“我这儿就这么多了,剩下的两百,明天再给你,行不行?”
黑头接过钱,数了数,又扔回给老周:“五百?你打发要饭的呢?要么现在交齐七百,要么让她陪我走,你选一个。” 他的目光落在阿玲身上,满是不怀好意。
老周为难地看着阿玲,眼里满是祈求:“阿玲,你看……” 阿玲知道,老周是想让她妥协,可她怎么能跟这个地痞走?她想起家里的丈夫,想起儿子阿福,眼泪差点掉下来。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喊:“黑头,你又在这儿闹事?” 是经常来剪头的李警官,他下班路过,看见店里的情况,走了进来。
黑头看见李警官,脸色变了变,赶紧收起脸上的恶意:“李警官,没闹事,就是跟老周聊聊天。” 李警官没理他,走到阿玲身边:“你没事吧?” 阿玲摇了摇头,眼里满是感激。
李警官看向黑头:“赶紧走,别在这儿影响人家做生意,再让我看见你在这儿闹事,就跟我回派出所一趟。” 黑头咬了咬牙,没敢多说,带着两个小弟灰溜溜地走了。
李警官帮老周收拾好地上的工具,又安慰了阿玲几句,才走。阿玲看着李警官的背影,眼泪终于掉下来 ,要是没有他,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周叹了口气,递给阿玲一百块钱:“阿玲,今天谢谢你了,这是你的工钱,你先拿着。以后黑头再来,你就躲着点,别跟他硬碰硬。” 阿玲接过钱,心里满是复杂 , 她知道,老周是怕她再惹上麻烦,想让她走。
夜里,阿玲坐在回家的路上,手里攥着那一百块钱,心里满是迷茫。她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遇到这样的事,不知道这份工作还能不能保住。她想起丈夫的医药费,想起儿子的新书包,眼泪掉在钱上,晕开了小小的湿痕。
回到出租屋,丈夫还没睡,看见她,赶紧问:“怎么回来这么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阿玲赶紧摇头:“没事,店里忙,回来就晚了。” 她把钱递给丈夫,“这是我这个月的工钱,你先拿着,明天去买点好吃的。”
丈夫接过钱,没说话,只是攥着她的手,眼里满是愧疚。阿玲知道,丈夫是看出她不对劲了,可她没敢说,怕他担心。
夜里,阿玲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想起黑头的样子,想起老周的为难,想起李警官的帮助,心里满是无助。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她只能在心里默默想:再忍忍,等丈夫的身体好了,他们就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夜越来越深,出租屋里的灯还亮着。阿玲看着窗外的月亮,心里满是希望 , 希望以后再也不会遇到这样的恶,希望他们一家人能早点团聚,希望日子能早点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