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共卖了85块鱼钱，陈己坤，你进货金多少？”虞花要算净利润。
“你不是看在账本么？”陈己坤看她垂着眼认真数钱的模样，觉得稀罕有趣。
他让她去卖鱼，本以为她会嫌这嫌那的，但真做起来，倒挺认真的。
“你之前找的那个人记得乱七八糟的，不知哪打哪，你不看的么？”虞花看他。
这会两人少有地心平气和和谐地说事。
“以后你看好就行了。”陈己坤道，对于这个小档口的盈利，的确没太上心，他如今要忙的事情太多了。
见她挺有兴致的，他顺其让她随便折腾去。
她有点事情做，就不会总想别的乱七八糟的事了。
“那个杨琴琴和她奶奶跟你什么关系？”虞花想到又问。
“没什么关系。”陈己坤莫名：“问这个做什么？”
“你不知道杨琴琴喜欢你吗？”虞花将周桃说过的话复述出来，她撑手托着自己下巴，饶有兴致看着他。
“好像也是，她和我说话十句话里九句都有你，看我也奇奇怪怪的，她长得还可以啊，你让她们祖孙在那卖鱼，帮她们，就没有……”
“你很闲的话去把地扫了。”陈己坤冷声打断她的话。
“天都黑了扫什么地。”虞花觉得他有毛病。
她也不是对他跟杨琴琴的事很感兴趣，一被打岔，就撇一边去了，理所当然地拿了自己今天五块钱的工资，剩下的钱放桌上给他。
原来他卖鱼也是挺赚钱的，一天的营业额有那么多，虞花暗想，觉得自己以前单是以为他只是卖鱼的，也还是过于小看他了。
“陈己坤，我算过了，你这几年大概给了我一千五百块钱，我上次还了你一百五十块 ，剩下的我会……”虞花账记得很清晰，她说着，抬眸看向他。
剩下的话没说完，在他淡漠冷笑看着自己的眼神中消匿无声。
虞花被他突然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不知道又哪里惹他不痛快了。
她要还他钱的事，不一直在说么。
“记错账了，还了一百八了。”陈己坤扯唇，幽沉的眼神躁郁翻滚，在她茫然又有点慌张的眼神中逼近，强势凶猛地吻她，恶狠狠地往她唇上咬一口，狠厉的动作到最后一刻松了气势，没咬实。
“一百九了。”他有些用力地扣住她小巧的下巴，似笑非笑跟她对视，恶劣顽戾，应了他之前说过的混账话，她给他亲一次，就减钱。
比虞花更快反应过来的是她眼睫凝聚滑落的泪珠。
他不是第一次猝不及防亲她说混账话了，但这回却比之前的每一回都不太一样，她说不太清楚，但心里的闷刺更胜于恼怒。
“陈己坤，你混蛋！”她忍不住抽泣，泪眼朦胧推开他。
几分钟前他们还算和谐的氛围此时完全消散了，气氛再度紧绷起来。
虞花红肿的唇瓣上仍遗有他的痕迹气息，她厌恶气躁地擦了一遍又一遍，很快就哭红了眼睛。
“你想女人你找别人去啊！又没有人拦着你！你不要碰我！脏死了！”虞花口不择言怒骂，嗓音沙哑。
陈己坤半晌没说话。
理智回笼，意识到又把她惹哭了，他垂眸，指腹捻了捻，动作迟缓柔和捧住她润湿的脸沉声开口：“别哭了。”
“是我不对。”
“就碰过你一个，不脏。”
“不想找别人。”
他磁声低语，跟她道歉，也在解释。
“你上次问我喜不喜欢你。”
“喜欢。”陈己坤认命般承认，专注看着她，缓然给她擦眼泪。
他很不喜欢她轻描淡写毫不在意地将他和别的女人拉上关系，用戏谑的态度对待。
虞花抿紧唇，别过脸躲开他的手，也不跟他对视，心里因为他的话莫名更加躁乱。
她躲开他，他还想凑上来，虞花一急，凶巴巴地吼他：“喜欢我又怎样！就可以随随便便亲我咬我吗？走开！”
陈己坤哑言，不想再把她逼急了，配合后退两步。
虞花含着泪花瞪他，气汹汹又着急地跑远，活像身后有狗追，跑慢两步就会被咬上一样。
“陈知幼，你爸欺负我！……我今天不要跟他一起睡觉！”
远远的，她带着鼻音跟陈知幼告状的声音隐约传来。
猛然一下子看到虞花委屈的哭容，陈知幼捧着杯子喝奶的小手顿住，呆愣之后有些无措地安慰她，小心翼翼点着小脑袋说好。
“爸爸坏！不跟他睡觉觉了！”
“你不要生气，不哭哭了，给你奶奶喝~”她哄虞花，顺手连自己的奶都奉献出去。
“……”
这一晚，陈己坤在虞花母女俩的排斥之下，独守空房了。
而看不见他的虞花，则是抱着陈知幼安稳一觉睡到天亮。
就是在梦里，她又梦见了他。
还是那副恶劣混账的模样，不顾她害怕哭泣不停地欺负她。
惊醒时虞花猛地又抱紧了怀里的陈知幼。
陈知幼很早就醒了，只是她不想起床，懒洋洋地赖在虞花怀里。
见她被惊醒，陈知幼暖心乖乖地一动不动被虞花抱着。
“你做噩梦啦？”她奶声问。
“嗯。”虞花蔫声。
“你梦到妖怪了嘛？不怕噢，我在这里~我帮你打妖怪！”陈知幼有模有样地拍拍她。
虞花低头捏捏她小脸，初醒的嗓音低柔微哑：“那你现在就去打你爸爸！”
“爸爸是妖怪嘛？”陈知幼迟疑。
“他是！他比妖怪还讨厌！”
陈知幼不吭声了。
经过昨天的事，亲眼见过虞花哭得惨兮兮以及她爸爸理亏的模样，她发现虞花之前好像真的没有胡说，她爸爸是真的会欺负虞花。
但她爸爸到底怎么欺负虞花了，她问他们他们又不跟她讲。
陈知幼苦恼纠结皱巴了脸。
“我，我打不过爸爸，我还是宝宝。”她找了个理由。
“你是不舍得打你爸爸！你老是帮着你爸爸不帮我！”虞花一语道破，木着脸揪开她，不抱她了。
陈知幼瘪嘴，着急对她表忠心：“爸爸不乖，打屁股，喊伯宗叔叔打好嘛？婶婶家好多棍子打小宝哥哥。”
虞花故意摆着的冷脸微崩，完全想象不出来那画面有多辣眼睛。
她还是被陈知幼三言两语逗笑了，轻哼一声，将小小一只的她搂回来，母女俩又黏腻说了好一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