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渊鳐的巨翼划破西漠的晨雾，朝着无尽元海的方向疾驰。当最后一片沙丘从视野中消失，一片无垠的湛蓝猛然铺展在眼前——那是比天空更浓郁、更澄澈的蓝，海面波光粼粼，如同碎金撒落，远处水天相接，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西漠的干燥风沙被湿润的海风取代，带着淡淡的咸腥气息，拂在脸上，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
林弃站在腐渊鳐的背甲前端，手中紧握着归墟之石。离开雾隐村后，这块泛着淡金光芒的石头与眉心拓片的共鸣愈发强烈，指引着归墟之壑的方向。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微弱却纯粹的原初气息从东南方传来，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前行的道路。
“元海果然名不虚传，比传闻中更壮阔。”苏婉走到林弃身边，望着眼前的海景，眼中满是惊叹。她深吸一口气，湿润的空气带着草木的清新，让她因损耗本源而略显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红润。她下意识地运转生机之力，发现元海的空气中蕴含着稀薄却纯净的水属性能量，对疗伤颇有裨益。
凌汐靠在背甲边缘，本体剑清寂斜倚在肩头，剑身泛着淡淡的银辉。她闭着双眼，神识扩散开来，与元海的寂灭之力产生共鸣：“我的剑能感知到寂灭之力的流向，前方百里处有一片寂灭气泡带，我们需要绕开。”她睁开眼，指向东南方向，“归墟之石的共鸣也来自那个方向，看来归墟之壑就在寂灭气泡带的另一侧。”
玄蹲在背甲的阴影处，指尖注入影蚀之力，与腐渊鳐背甲上的海族符文相互感应。这些古老的避灾符闪烁着微弱的蓝光，形成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了部分海水的压力：“这只腐渊鳐确实被海族驯养过，符文能帮我们抵御普通的海水侵蚀和低阶规则乱流，但遇到空间漩涡或高强度寂灭气泡，还需要我们亲自应对。”
云无月盘膝而坐，律言术法的淡蓝光芒在她指尖流转，推演着凌霄神将的追击路线：“璇玑的先头部队乘坐‘镇海珠号’巡天云舸，速度比腐渊鳐快三成，但航道固定，主要沿着元海的主航线巡逻。织姨标记的‘规则褶皱航道’在主航线南侧，那里空间规则紊乱，巡天云舸无法快速通行，我们走这条路线，能提前一日抵达寂灭海眼。”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规则褶皱航道也有风险，容易遭遇空间裂缝和潜伏的海怪，需要时刻警惕。”
林弃点头，将归墟之石递给云无月：“结合归墟之石的感应，我们先前往归墟之壑找原初碎片，再转道前往影月岛取影蚀秘卷，最后去寂灭海眼激活凌汐的本体剑。这条路线是否可行？”
云无月接过归墟之石，感受着其中的原初气息，推演片刻后道：“完全可行。归墟之壑与规则褶皱航道相距不远，我们可以顺道前往，不会耽误太多时间。而且归墟之石的感应越来越强，说明原初碎片就在前方百里处，正好在我们绕开寂灭气泡带的路线上。”
腐渊鳐的速度渐渐加快，翅膀扇动间，激起阵阵白色的浪花。海面平静无波，偶尔有几尾色彩斑斓的海鱼跃出水面，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又迅速潜入深海。苏婉站在背甲边缘，目光专注地扫视着海面，突然眼睛一亮：“你们看，那里有许多浮游生物，其中夹杂着微弱的生机之力！”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海面下漂浮着一层淡绿色的浮游生物，如同一片流动的绿云。这些生物散发着极淡的生机气息，与苏婉之前接触过的魂定草气息隐隐吻合。
“是魂定草的伴生浮游生物！”苏婉惊喜道，“魂定草的根系会分泌特殊的生机物质，吸引这些浮游生物聚集，这说明附近一定有魂定草生长！”她立刻取出一个特制的网兜，准备采集，“魂定草是稳固神魂、压制心猿的关键药材，我们多采集一些，争取在抵达海眼前炼成足够的魂定丹，以防心猿再次作乱。”
林弃点头：“我帮你。”他催动篡则境之力，在腐渊鳐下方形成一道淡黑的能量屏障，将部分海水和浮游生物一同兜起。苏婉趁机挥动网兜，将那些蕴含生机之力的浮游生物全部收集起来，同时仔细观察着海面下的情况，寻找魂定草的踪迹。
“找到了！”苏婉指着一处海水颜色略深的区域，“那里有魂定草的叶片！”众人望去，只见海面下几尺深处，生长着几株细长的绿色植物，叶片呈针状，泛着淡淡的荧光，正是魂定草。苏婉立刻潜入水中，小心翼翼地将魂定草连根挖出，避免损伤根系，很快便采集了一小捆。
回到腐渊鳐上，苏婉将魂定草摊开晾晒，脸上满是欣慰：“这些魂定草的品质很好，比西漠的更加纯净，炼制出的魂定丹效果应该会更好。”她拿出炼丹炉，开始快速炮制魂定草，去除杂质，提取精华，准备后续炼制丹药。
就在这时，凌汐突然脸色一变，厉声喝道：“小心！前方出现空间漩涡！”
众人立刻抬头望去，只见东南方的海面上，海水开始疯狂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漩涡中心漆黑一片，仿佛能吞噬一切。周围的海水被卷入其中，发出雷鸣般的巨响，无数鱼虾被漩涡撕碎，化作血雾，场面骇人。
“快操控腐渊鳐转向！”林弃高声道，同时催动逆乱之力，试图干扰漩涡的引力。玄也立刻注入影蚀之力，腐渊鳐的翅膀猛然加速，想要避开漩涡的范围。但空间漩涡的引力极强，腐渊鳐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朝着漩涡靠近，背甲上的避灾符光芒闪烁，却难以抵挡漩涡的拉扯。
“漩涡的核心是空间规则紊乱点，普通的力量无法对抗！”云无月快速推演，指尖划过虚空，“用律言术法暂时稳定局部空间，再让凌汐用寂灭剑气开辟通道！”
云无月口中念念有词，律言术法的淡蓝光芒化作一道光幕，笼罩在腐渊鳐前方，暂时挡住了漩涡的部分引力。凌汐趁机拔剑，清寂剑爆发出璀璨的寂灭剑气，银白色的剑气如同利刃般斩出，在漩涡边缘开辟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快走！通道维持不了多久！”凌汐喊道。玄全力催动腐渊鳐，巨翼扇动间，带着众人顺着剑气开辟的通道，险之又险地穿过了空间漩涡的边缘。当腐渊鳐彻底脱离漩涡的引力范围时，身后的通道瞬间闭合，漩涡的引力将周围的海水再次卷入，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众人松了一口气，苏婉脸色发白，刚才的惊险让她心有余悸：“元海的凶险果然名不虚传，一个空间漩涡就如此可怕。”
凌汐收剑道：“这还只是普通的空间漩涡，若是遇到寂灭气泡带，危险程度会更高。寂灭气泡蕴含着浓郁的寂灭之力，一旦破裂，不仅会腐蚀灵力，还会冻结周围的海水，形成寂灭冰壁，阻碍前行。”
话音刚落，前方的海面上突然浮现出大量的淡黑色气泡，这些气泡大小不一，漂浮在海面上，散发着淡淡的寂灭气息。有的气泡破裂，周围的海水瞬间凝固成黑色的冰块，冰块上布满了细密的寂灭纹路，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是寂灭气泡带！”凌汐提醒道，“这些气泡很不稳定，我们需要绕开它们，或者用力量将其引爆，开辟一条通路。”
林弃观察着气泡的分布，发现它们虽然密集，但之间存在着微小的缝隙：“我们从气泡的缝隙中穿过去，尽量不要触碰它们。凌汐，你用寂灭剑气在前方探路，若遇到即将破裂的气泡，就提前将其引爆；玄，你操控腐渊鳐，保持低空飞行，避开气泡密集区域；云无月，你用律言术法感知气泡的稳定性；苏婉，你负责戒备，若有气泡破裂，用生机之力形成屏障防御。”
“明白！”众人齐声回应，各司其职。
凌汐的寂灭剑气如同探路的探针，在前方小心翼翼地划过，遇到不稳定的气泡，便轻轻一点，将其引爆。黑色的气泡破裂，释放出寂灭之力，与剑气相互抵消，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玄操控着腐渊鳐，灵活地穿梭在气泡的缝隙中，背甲上的避灾符光芒闪烁，抵御着散逸的寂灭之力。云无月的律言术法时刻感知着气泡的状态，提前预警不稳定的区域。苏婉则凝聚生机之力，形成一道淡绿色的屏障，笼罩在众人周围，防止意外发生。
经过半个时辰的小心翼翼，五人终于穿过了寂灭气泡带，前方的海面再次恢复了平静。苏婉松了口气，收起生机屏障：“总算过来了，这些寂灭气泡真是让人提心吊胆。”
林弃拿出归墟之石，石头的光芒比之前更加明亮，共鸣也愈发强烈：“归墟之壑就在前方五十里处，我们加快速度，尽快抵达那里，找到原初碎片。”
腐渊鳐再次加速，朝着归墟之石指引的方向飞去。就在这时，玄突然脸色一变，压低声音道：“小心！前方高空有巡天云舸的身影！”
众人立刻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海平面上方，一艘巨大的银色云舸缓缓驶过，船身刻着天刑院的金色符文，正是凌霄神将的先头部队——镇海珠号巡天云舸。云舸的甲板上，几名仙官正举着望远镜观察海面，显然在执行巡逻任务。
“不好，他们好像发现我们了！”苏婉紧张道，巡天云舸上的净化炮威力极强，若是被锁定，后果不堪设想。
“别慌！”玄立刻催动影蚀之力，将腐渊鳐的身影隐匿在海水的阴影中，背甲上的避灾符也随之暗淡，减少灵力波动，“巡天云舸的探测范围有限，只要我们保持隐匿，不释放强烈的灵力，他们很难精准锁定我们的位置。”
林弃也立刻收敛自身的逆乱之力和原初之力，让气息变得平缓：“云无月，推演一下他们的航线，我们绕开他们。”
云无月快速推演，指尖泛着淡蓝光芒：“他们正在沿着主航线巡逻，朝着西北方向移动，我们可以转向东北方向，绕一个小圈，避开他们的探测范围，再回到归墟之壑的路线上。”
玄按照云无月的推演，操控腐渊鳐缓缓转向，朝着东北方向飞去。腐渊鳐的身影完全融入海水的阴影中，如同一条巨大的黑影，在海面上悄然滑行。众人屏住呼吸，尽量减少动作，避免发出声响。
巡天云舸的身影在远处缓缓驶过，甲板上的仙官似乎没有发现异常，继续朝着西北方向前进。直到云舸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海平面尽头，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好险，差点就被他们发现了。”苏婉拍了拍胸口，脸上露出后怕的神色。
“凌霄神将的先头部队比我们预想的更靠近西漠边缘，看来璇玑确实急于找到我们。”林弃沉声道，“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归墟之壑，拿到原初碎片后立刻离开，避免与他们正面冲突。”
凌汐点头：“镇海珠号的净化炮对逆乱和寂灭之力有克制作用，我们目前的战力虽然不弱，但硬拼起来还是会吃亏，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战斗。”
腐渊鳐再次调整方向，朝着归墟之壑的方向飞去。经过刚才的惊险，众人更加警惕，玄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云无月则不断推演着周围的环境，确保没有其他危险。
苏婉趁着航行的间隙，继续炮制魂定草。她将提炼出的魂定草精华放入炼丹炉中，加入少量本源草和之前采集的浮游生物提取物，开始炼制魂定丹。丹火熊熊燃烧，淡淡的药香弥漫在腐渊鳐的背甲上，与海风的咸腥气息交织在一起。
林弃走到苏婉身边，看着炼丹炉中翻滚的药汁，问道：“大概多久能炼制好？”
“顺利的话，半日就能炼制出一批魂定丹。”苏婉说道，“我准备炼制两种丹药，一种是普通的魂定丹，用于日常稳固神魂；另一种是加强版的，加入了本源草，能在关键时刻压制心猿的异动。”
“辛苦你了。”林弃说道，“心猿的隐患始终存在，有了足够的魂定丹，我们也能更有底气。”
“我们是同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苏婉微微一笑，继续专注地炼制丹药。
腐渊鳐的速度越来越快，归墟之石的光芒也越来越亮。前方的海面上，隐约出现了一片黑色的礁石群，礁石群的形状奇特，如同一个个巨大的怪兽，矗立在海水中。归墟之石的共鸣正是来自礁石群的方向。
“前面就是归墟之壑的入口了！”林弃指着礁石群，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归墟之石的共鸣非常强烈，原初碎片应该就在里面。”
凌汐看着礁石群，眉头微蹙：“礁石群周围的寂灭之力很浓郁，还有淡淡的终结之力波动，看来归墟之壑的凶险程度不亚于寂灭海眼。”
“归墟之壑是规则的终点，所有消散的规则都会汇聚到那里，自然凶险异常。”云无月推演道，“礁石群中隐藏着许多暗礁和漩涡，还有可能有归墟魔物出没，我们需要小心谨慎地进入。”
玄说道：“我先去探查一下情况，你们在这里等候。”他的身影瞬间融入阴影，化作一道黑影，朝着礁石群飞去。
众人在腐渊鳐上等候，林弃握紧归墟之石，感受着其中的原初气息，心中充满了期待。他能感觉到，原初碎片的力量非常纯粹，一旦融合，不仅能增强自身的原初之力，还能进一步压制心猿，甚至可能帮助他突破当前的境界。
半个时辰后，玄的身影从阴影中显现，回到腐渊鳐上：“礁石群中确实有很多暗礁和小型漩涡，但没有发现归墟魔物的踪迹。礁石群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洞穴，正是归墟之壑的入口，里面的终结之力很浓郁，进入后需要小心术法被吞噬。”
“好！”林弃点头，“我们准备进入归墟之壑，找到原初碎片后立刻离开，不要停留太久。”
玄操控腐渊鳐，缓缓朝着礁石群飞去。腐渊鳐的巨翼轻轻扇动，避开暗礁和漩涡，朝着礁石群中央的洞穴飞去。洞穴的入口巨大，如同一张怪兽的巨口，黑漆漆的，散发着浓郁的终结之力，让人望之生寒。
归墟之石的光芒在靠近洞穴时达到了顶峰，眉心的原初拓片也剧烈地跳动起来，仿佛在与洞穴深处的原初碎片相互呼应。
“原初碎片就在洞穴深处！”林弃激动地说道，“我们进去！”
腐渊鳐缓缓飞入洞穴，洞穴内部漆黑一片，只有归墟之石和原初拓片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景象。洞穴的墙壁上布满了古老的规则符文，与无字碑上的纹路相似，散发着微弱的波动。
“这些符文是原初规则的残留印记，记载着规则的诞生与消散。”云无月看着墙壁上的符文，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或许解读这些符文，能让我们更了解原初规则的本质。”
“现在不是解读符文的时候，先找到原初碎片再说。”凌汐提醒道，“洞穴深处的终结之力越来越浓郁，我的术法已经开始受到影响，必须尽快行动。”
众人不再停留，随着腐渊鳐继续深入洞穴。洞穴内部越来越宽阔，地面上散落着许多修士的骸骨，有的穿着天刑院的银甲，有的穿着隐书会的黑袍，显然是之前试图寻找原初碎片的冒险者，最终却殒命于此。
“看来归墟之壑确实凶险异常，我们必须更加小心。”苏婉看着地上的骸骨，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炼丹炉。
林弃点头，将归墟之石高高举起，光芒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大家跟紧我，不要分散注意力，一旦遇到危险，立刻示警。”
腐渊鳐继续前进，洞穴深处的原初气息越来越浓郁。终于，在洞穴的尽头，出现了一座古老的祭坛，祭坛由白色的玉石砌成，中央的石台上，漂浮着一块人头大小的原初规则碎片，碎片泛着耀眼的金光，周围的终结之力都无法靠近。
“找到了！原初碎片！”林弃激动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狂喜。
就在这时，祭坛周围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无数的碎石从墙壁上掉落，洞穴深处传来阵阵嘶吼声，显然有魔物被惊动了。
“不好，我们惊动了归墟魔物！”凌汐立刻拔剑，寂灭剑气暴涨，“林弃，你去拿原初碎片，我们来挡住魔物！”
“好！”林弃点头，飞身朝着祭坛飞去。玄、云无月和苏婉也立刻做好战斗准备，迎向洞穴深处冲来的魔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