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三十二:鬼拍肩·电梯版
城东那栋新cbd地标刚立起来时,玻璃幕墙亮得能照见云影,谁料才投用仨月,高管专用的那部高速电梯就闹开了鬼。
先是市场部张总,深夜加班坐电梯,明明按了38楼,电梯却在17楼“叮”地停了——那层还没装修,走廊黑黢黢的,门开了半分钟才缓缓合上,张总说那会儿后颈凉飕飕的,像有人用冰手指蹭了下。没过几天,技术总监更邪乎,乘电梯时抬头看通风口,瞅见几缕湿漉漉的长发垂下来,黑沉沉的贴在格栅上,他吓得猛按开门键,跑出电梯就瘫了,连夜送了医院。
物业经理急得掉头发,不敢声张,偷偷托人找到我时,手里攥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电梯轿厢空荡荡的,顶部通风口格栅缝里,确实有长发垂下来,还晃了晃,像被风吹的,可电梯里哪来的风?
我选了后半夜去,那会儿大厦里人走空了,连保安室都只剩个打盹的老头。进电梯时按了最高的45楼,轿厢门合上的瞬间,我摸出罗盘——指针“唰”地偏了,在盘面上乱晃,撞得铜壳子“嗡嗡”响。
电梯往上冲时,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带着点金属味。突然头顶“呼”地灌下股阴风,不是空调的凉,是浸了水的冷,裹着股铁锈似的腥气。我早摸出“阴目水”抹了眼,猛一抬头——通风口格栅缝里,挤着张脸!
那脸肿得发白,眼皮泡得透亮,俩眼圆睁着,黑眼珠快凸出来了,嘴角还挂着点白沫似的东西。几缕湿头发垂下来,黏在格栅上,紧接着,一只青白色的手从缝里伸出来,指节泛着紫,指甲缝里像嵌着泥,慢悠悠地往下抓,眼看就要碰着我头顶。
是坠井的怨魂。十有八九是建楼时,有女工掉进电梯井了,尸体卡在井道哪个犄角旮旯没找着,魂就困在里头了。电梯上下跑,气流带着活人的阳气,跟逗猫似的勾着它,它就钻通风口来缠人,要么是想找替身,要么是憋得慌,拿人撒气。
“瞎抓什么!”我早把公鸡血绘的引路符捏在手里,等电梯冲到顶层“叮”地停稳,猛地踮脚把符拍在轿厢顶上!同时一巴掌按在所有楼层按钮上——电梯“哐当”一下往下坠,失重感拽得人发飘,顶上的符“腾”地亮了层微光。
女鬼的尖叫刺得耳朵疼,被电梯往下冲的气流撕得零零碎碎。我扶着扶手站稳,就听头顶“咚”一声闷响,像有东西砸在了轿厢顶上,跟着又是“哗啦”一阵,像是头发扫过格栅。
直到电梯“叮”地落在一楼,门缓缓打开,外头保安室的灯亮着,我才松了口气。刚走出电梯,就听井底传来“噗”一声,闷沉沉的,该是引路符把怨魂引下去了。
我立刻让物业经理停了电梯检修。俩工人下到井道底,在缓冲器旁边扒拉了半天,真掏出堆朽得快散架的骨头,旁边还压着个锈成铁疙瘩的安全帽,上面隐约能看见个“李”字。
后来物业找了人把遗骨好好葬了,又请了和尚在井道里做了场法事,撒了净身米。那电梯再没闹过事,只是逢着暴雨夜,偶尔有人乘电梯时,会听见头顶传来“滴答、滴答”的声,像水滴落在铁板上——许是井道里积了水,也或许,是那没来得及说再见的人,还在那儿悄悄落着泪吧。
高楼往上长时,总有人忘了低头看看,地基下、井道里,是不是还埋着没被好好安顿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