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坡前,尸山血海的惨状尚未清理,空气中弥漫的硝烟与血腥味也未曾散去。当蛮族大军彻底崩溃,残兵败将如同炸窝的蚂蚁般亡命北窜之时,陈默终于对早已按捺不住的赵虎,下达了那道期待已久的命令。
“虎贲营!出击!”
赵虎那如同炸雷般的怒吼,甚至压过了战场上的残余喧嚣。他猛地一夹马腹,那匹雄健的黑色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激昂的嘶鸣。他手中那柄特制的加长马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弧光,直指溃逃的蛮族背影。
“弟兄们!跟俺老赵——杀!!”
蓄势已久的龙渊军骑兵,如同终于开闸泄出的钢铁洪流,轰然启动!一千五百名骑兵,分为三股。左翼五百轻骑,如同灵动的猎豹,迅速迂回,试图穿插到溃兵侧翼,进行包抄和驱赶;右翼五百轻骑则沿着溃兵主力的边缘进行掠袭,用精准的骑射和锋利的马刀,不断切割、削弱着混乱的敌群。
而最为瞩目的,是赵虎亲自率领的五百重甲骑兵——“虎贲营”!
这些骑兵连人带马,皆披挂着重型札甲,马匹的关键部位甚至还覆盖着特制的钢片。骑士们手持加长的马槊或厚重的斩马刀,连人带马重量惊人,冲锋起来,简直就是一堵移动的、无坚不摧的钢铁城墙!他们并未第一时间散开,而是在赵虎的率领下,凝聚成一道无比锋锐的箭矢阵型,对准了蛮族溃兵最为密集、也是最为混乱的后阵核心,狠狠地凿了进去!
这并非一场公平的骑兵对决。
蛮族的骑兵,此刻早已魂飞魄散,士气归零。他们脑子里只剩下逃命,阵型?不存在的!纪律?早已荡然无存!许多人连武器都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只是本能地伏在马背上,拼命抽打着战马。他们的战马也同样饱受惊吓,体力在之前的混乱冲锋和亡命奔逃中消耗巨大。
而龙渊军的骑兵,则是养精蓄锐,装备精良,士气高昂到了顶点!尤其是虎贲营的重骑,他们憋着一股劲,要用敌人的鲜血,来证明他们作为龙渊军利刃的锋芒!
“轰——!”
钢铁的洪流,狠狠地撞入了血肉的泥潭!
没有想象中的激烈碰撞和殊死搏杀。当虎贲营那沉重的阵型如同热刀切黄油般撞入蛮族溃兵的后阵时,造成的效果是……碾压性的!
赵虎一马当先,手中加长马刀一个简单的横扫,借助战马冲锋的巨大惯性,直接将前方一名试图阻挡的蛮族百夫长连人带刀斩成了两段!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内脏洒了一地。他甚至没有多看一眼,战马速度不减,继续前冲!
他身后的重甲骑兵们,如同跟随头狼的狼群,手中的马槊平端,凭借着无与伦比的冲击力,轻而易举地将沿途所有挡路的蛮族骑兵挑飞、刺穿!厚重的斩马刀每一次挥落,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响和蛮族骑兵凄厉的惨叫。
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一场效率极高的屠杀!
蛮族溃兵在虎贲营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一般。他们的弯刀砍在龙渊军重骑的札甲上,大多只能留下浅浅的白痕,或者迸溅出几点火星,根本无法造成有效伤害。而龙渊军重骑的任何一次攻击,对于几乎毫无防护、且处于混乱和恐惧中的蛮族骑兵而言,都是致命的!
“挡住他们!挡住……”一个蛮族千夫长试图组织起一点微弱的抵抗,话音未落,就被数支同时刺来的马槊捅成了筛子,尸体被战马拖行出老远。
许多蛮族骑兵甚至不敢回头,只感觉到身后那如同死神喘息般的沉重马蹄声越来越近,然后便被冰冷的兵刃从背后贯穿,或者被奔腾的铁蹄无情地踏碎。
耻辱!这是骑兵最大的耻辱!
曾几何时,他们是草原的骄子,是来去如风、骑射无双的代名词,是令南方农耕王朝闻风丧胆的噩梦。他们习惯于用速度和弓箭戏耍笨重的步兵,用冲锋和弯刀撕裂敌人的阵线。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他们会被另一支骑兵,以如此绝对优势的姿态,在他们最熟悉的野战环境下,像宰杀牲口一样肆意屠戮?!
这种武力、装备、士气、纪律上的全面碾压,所带来的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毁灭,更是精神上的彻底摧残!许多蛮族骑兵在临死前,眼中除了恐惧,更多的是一种信仰崩塌的茫然和……深深的屈辱。
赵虎率领着虎贲营,如同烧红的铁犁,在溃兵的“泥地”里反复犁荡,所过之处,只留下一条由残肢断臂和破碎尸体铺就的血路。他们并不执着于追杀某个特定目标,而是专注于破坏任何可能重新集结的苗头,将更大的恐慌和绝望,如同瘟疫般散播到溃兵的每一个角落。
与此同时,两翼的轻骑兵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他们如同敏捷的牧羊犬,不断地驱赶、分割着庞大的溃兵群体,将他们向着预设的方向挤压,防止他们四散逃入复杂地形,同时也为虎贲营的重拳打击创造最佳的条件。
夕阳的余晖下,这场追击战显得格外残酷而高效。龙渊军的骑兵们,用敌人的鲜血和哀嚎,完美地诠释了什么是真正的“虎贲”之师!他们也用这场毫无悬念的胜利,将蛮族骑兵最后的骄傲与尊严,彻底踩在了脚下,踏入了这北疆染血的泥土之中。
当赵虎终于勒住战马,望着前方已经溃散成无数小股、亡命消失在暮色中的蛮族残兵,意犹未尽地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时,他知道,先生交代的任务,已经超额完成。此战之后,“龙渊铁骑”的凶名,必将与那雷霆般的炮火和枪声一起,成为所有幸存蛮族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