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望着远方,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问道:“我之前说的事,你办好了吗?”
他没有回头,但这话显然是说给身后的人听的——来古士正站在那里。
来古士微微欠身:“按照约定,我已经把权杖的最终诞生方案改成了‘生命’的最高方程式。只要卡里俄斯结束他的轮回……”
“翁法罗斯的所有数据编码……
都会进化成真正的生命。”
‘凯文’点了点头:“很好。为了这个计划,你甚至删除了永劫回归第一周期的全部数据。”
来古士轻轻一笑:“没什么,为了表示诚意,这点付出不算什么。”
‘凯文’从沙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那么现在,该告诉我关于‘树’的一切了。”
来古士走到凯文身前,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既然您想知道,就请随我来吧。”
两人一同走进了世界尽头那道白色的大门。
……
门后是一片漆黑的宇宙。来古士背着手,环顾四周,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我们所在的世界很有意思,”他说,“它很宏大,但并不空洞。对普通人来说,这里的一切如同天方夜谭,但它自有其运行的规律。”
他随手变出一本书,轻轻翻动:“科学,玄学,哲学,文学……这些都只是这个宇宙的一小部分。生命的存在也是如此。”
‘凯文’凝视着黑暗中无数的星系,长叹一声:“正因为这样,我才更需要了解‘树’。”
他迈步向前走去,来古士跟在他身边,继续解释。
“‘世界’这个词,您应该不陌生。”来古士说,“它可以指一个小小的星球,也可以指整片银河,甚至整个宇宙。”
随着他的话音,黑暗中出现许多学者在资料室中忙碌的景象,‘凯文’不由得停下脚步观看。
“初级学者所说的银河,其实不是指银河系,而是指所有人类可观测的宇宙总和。而所有生命可观测的宇宙总和,后来被称作‘寰宇’。”
“当然,这个理论没有绝对的对错。总有些固执的学者会为这种无聊的问题争论不休。”
“在这个基础上,寰宇包含多个宇宙。但如果您不像学者那样钻牛角尖,可以把寰宇简单理解成一个单一的宇宙。”
说话间,周围的白色场景突然挂上了红色幕布。
来古士为凯文揭开了下一幕。
他们站在两个巨大的存在之间——前面是树,后面是海。
树试图吸收海,海试图淹没树,二者互相对立。
“比起匹诺康尼那些发展影视产业的星球,早在几个琥珀纪前,平行宇宙就是投资方热衷的题材。”
来古士停顿了一下,抬手将海平面抬高,海水向‘凯文’逼近。
“但经过长期验证,平行宇宙理论在我们的世界是错误的,是一个谬论。”
“真相是,我们的世界更接近泡泡宇宙理论。”
‘凯文’陷入沉思,摊开手表示不解。
他看向身后的海面,心中充满困惑。
“泡泡宇宙……同时存在?”他问。
来古士走到他身边:“泡泡宇宙理论是基于‘暴涨宇宙理论’发展而来的多重宇宙理论。”
“正如您所想,每个宇宙都是一个相对独立的泡泡,同时存在,互不干扰。”
“每个泡泡都有自己的边界,只要越过边界,就能到达其他宇宙。”
这时,树也开始向凯文逼近。
“但要跨越这个障碍,非常困难。”来古士继续说,“因为这些宇宙之间充满了难以逾越的虚数能量。”
随后,来古士生前的影像在空间中展现。
“我曾经提出,这些屏障之间的虚数能量几乎不可观测,连光都无法在其中穿行。”
“虚数能量是我们这个世界与小说、影视作品最大的区别。我们世界中所有神奇的力量,都是依托虚数能量施展的。”
“正因如此,每个宇宙遵循的基本法则也大致相同。”
当树的影子完全笼罩‘凯文’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么天真。
“这就是寰宇的最高法则——【虚数法则】。”来古士郑重地说。
即使是天才俱乐部,至今也没人能完全理解【虚数法则】的真相。
‘凯文’开口问道:“每个被虚数能量包裹的宇宙有多大?”
来古士沉默片刻,打开了自己不愿轻易动用的智库。
“智库中给出的单位是‘星系’。”他说,“但那些愚蠢的学者自己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体量的‘星系’。”
比起平庸学者的套套理论,来古士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也许我们现在应该感谢一位不知名的绝灭大君,他对‘星系’体量的研究做出了贡献。”
“他在三个琥珀纪的时间里,熄灭了某颗星球可见星域内三分之一的恒星。”
“我们之前说过,连光都无法逾越边界。而这位绝灭大君的行为证明,这颗行星与其他众多行星处于同一个世界。”
“就您目前接触的势力而言,仙舟联盟的科技水平已经能够进行星际旅行,甚至能观测到自己所在宇宙的边界。”
说到星际交流,就不得不提到一位“鬼火少年”——阿基维利。
祂曾带领星穹列车……
当「存护」星神克里珀在世界之间的虚空中铸造“亚空晶壁”时,阿基维利直接把它撞破,铺就了促进世界交流的宇宙公路,名为“星轨”。
这一举动废除了「存护」星神最初阻止世界间交流的手段。
当然,对「存护」星神来说,铸造“亚空晶壁”本是为了防止世界间过多交流引发争斗,因为争斗不利于世界的“存护”。
也不排除阿基维利打着“开拓”的旗号,开着他最爱的“鬼火”在全宇宙乱跑。
说不定是阿哈指使阿基维利干的(小声)。
琥珀王看着阿基维利,大概只会说一句:“我*,你咋这么自私!”
自此之后,有实力的文明都开始造车上路,前往其他宇宙。这就是早期寰宇大爆发的起因,也是寰宇金融的高速发展期。
由于可以随意跨越宇宙,大家对“宇宙其实有很多个”这个事实的感知和理解反而变淡了。
……
在这之上,更高层次的是虚数之树理论。
来古士向‘凯文’展示了一根普通的树枝。
“宇宙的结构就像一棵大树。这棵树是时间的具象化,它从虚数中生长出来,不断分叉出时间的支流。”
“虚数能量在奔涌的尽头——也就是树枝的末梢——形成特殊结构。这种结构的末梢,就是一个个世界。”
忽然,来古士折断了手中的树枝,随后让它重新生长。
新生的枝条比原先更加茂盛,更加修长。
“凯文阁下,如果您所说非虚,”
来古士注视着新生的枝条,缓缓说道,“那么您要做的其中一步。
就是爬上这棵虚数之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