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震岳!你这蠢货!今日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所!”
李源的心腹大将,王闯,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放声狂笑。
他的身边,正是私兵统领张莽。
“国公爷算无遗策!等你死后,你的虎贲营也将归于我们麾下,你的功劳,将全部成为国公爷的!哈哈哈哈!”
新兵们彻底崩溃了。
他们看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敌人,看着天空中密不透风的箭雨,很多人吓得扔掉了兵器,瘫倒在地,哭喊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整个虎贲营,瞬间陷入了地狱。
囚车之中,欧阳震岳依旧静静地坐着。
他听着外面的喊杀声,听着王闯那嚣张的狂笑,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他只是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囚车的木栏。
三下。
不轻不重。
就在王闯笑得最得意,哈丹准备下令全军冲锋,将这群待宰的羔羊撕成碎片的那一刻——
“咻!”
“咻!咻!”
三道刺目的红色光芒,拖着长长的尾焰,从混乱的虎贲营阵中,冲天而起!
信号弹在灰暗的天空中炸开,如同三朵妖艳的血色莲花,久久不散。
王闯的笑声戛然而停。
哈丹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凝固。
这是什么东西?
他们还没来得及思考,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他们身后传来!
“杀——!!!”
那喊杀声,排山倒海,仿佛有千军万马,从地平线下奔涌而出!
王闯和哈丹猛地回头。
只见在他们包围圈的后方,那片他们以为空无一人的平原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支黑色的洪流!
那是一支他们从未见过的军队!
士兵们身着统一的黑色重甲,手持三米长的斩马刀,阵型森严,杀气冲天。他们的旗帜,是一面绣着金色腾龙的黑旗!
大夏皇室亲军,羽林卫!
这支只听命于皇帝本人,从不轻易离开京畿的王牌之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好!有埋伏!”王闯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们是猎人,怎么会……成了别人的猎物?!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羽林卫已经像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进了他们松散的后阵!
斩马刀挥舞,人头滚滚,血肉横飞!
李源的私兵和苍狼铁骑,在精心准备的羽林卫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瞬间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而就在此时,“一线天”峡谷内的局势,也发生了惊天逆转!
那辆破旧的囚车,突然四分五裂!
欧阳震岳的身影从中一跃而出,他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陌刀。
“虎贲营!变阵!”
他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在每一个士兵的耳边!
那些原本惊慌失措、哭爹喊娘的新兵,仿佛被瞬间抽换了灵魂。
他们在一秒钟之内,扔掉了手中的长矛,从背后的行囊中,抽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强弩!
那些看似混乱的辎重车,被迅速推倒,形成了一道道简易的胸墙。
五百名老兵迅速集结在欧阳震岳身边,撕掉了身上的灰色布衣,露出了里面闪着乌光的精锐重甲!
“放箭!”
“嗖嗖嗖嗖!”
密集的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朝着两侧山壁上目瞪口呆的苍狼弓箭手覆盖而去!
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
与此同时,峡谷两侧的最高处,那五百名早已埋伏好的虎贲营神射手,也发动了攻击。
他们的目标,不是下方的骑兵,而是那些不断推下滚木巨石的敌人!
一百五十步射程的强效破甲弩,在此刻发挥出了它恐怖的威力。
箭矢精准地穿透了敌人的简易掩体,将一个个敌人钉死在山壁之上。
里应外合!反向包围!
战场的形势,在短短几十个呼吸之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王闯和哈丹彻底懵了。
他们看着身后被羽林卫疯狂屠戮的后军,再看看峡谷内突然变成刺猬的虎贲营,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撤!快撤!”哈丹最先反应过来,拨转马头就想逃跑。
“想走?”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哈丹回头,只看到一道雪亮的刀光,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欧阳震岳,不知何时已经杀穿了混乱的阵型,来到了他的面前。
“现在,谁是猎物?”
战场,成了一座巨大的绞肉机。
但被绞杀的一方,却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羽林卫如一柄无坚不摧的黑色战斧,从背后将李源的私兵和苍狼铁骑的阵型劈得七零八落。
这些养尊处优的私兵和自诩勇猛的蛮族,在皇帝最精锐的卫队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而在“一线天”峡谷之内,虎贲营则变成了一座移动的钢铁堡垒。
强弩攒射,形成了一道道死亡之网,将试图冲锋的苍狼骑兵成片地射翻在地。
那些被堵在狭窄通道里的骑兵,进退不得,成了活靶子。
欧阳震岳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无比明确。
他斩杀了惊慌失措的哈丹之后,甚至没有看一眼这位万夫长的尸体。
他的目光,如鹰隼一般,死死锁定了敌军中军位置,一个正被几名亲卫保护着、企图向后方逃窜的身影。
那是李源与苍狼汗国联络的信使!
苏锦意的情报里,详细描述了这个人的体貌特征,以及他身上可能携带的东西。
“全军听令!给我活捉那个人!”欧阳震岳的陌刀向前一指,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他身边的百名重甲亲卫,立刻组成一个尖锐的锋矢阵,以欧阳震岳为箭头,硬生生地朝着信使的方向凿了过去!
陌刀挥舞,挡者披靡!
李源的私兵统领王闯,看得目眦欲裂。他终于明白,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
一个针对他主子镇国公的,天衣无缝的杀局!
他想去阻止,想去救援那个信使,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信使身上带着什么东西。
可他根本过不去。
他被羽林卫的一名指挥使死死缠住,对方的刀法大开大合,势大力沉,每一刀都逼得他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噗嗤!”
欧阳震岳的陌刀,精准斩断了信使坐骑的马腿。
战马悲鸣一声倒地,将信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不等信使爬起来,两名虎贲营的士兵已经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将他死死地按在地上。
欧阳震岳翻身下马,走到信使面前,眼神冰冷得像北境的寒冰。
他没有废话,直接伸手,从信使怀中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夹层里,掏出了一个蜡丸。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捏碎了蜡丸。
一张用特殊丝绸写成的信件,展现在众人眼前。
上面的字迹,正是镇国公李源的亲笔!
那熟悉的笔锋,京中稍有地位的官员都能认出来!
信中的内容,更是让所有看到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