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的柴房低矮潮湿,墙角堆着些没烧完的枯枝,地面铺着层干草,草上沾着泥土和霉斑。柳氏被绑在柴房中央的柱子上,头发散乱,脸上满是泪痕,原本精致的襦裙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露出里面的粗布内衣 —— 再也没了之前的贵妇模样。
柴房唯一的窗户很小,糊着的桑皮纸已经破了个洞,冷风从洞里灌进来,吹得柳氏瑟瑟发抖。沈清晏提着盏油灯走进来,油灯的光映在柳氏脸上,让她的脸色更显惨白。晚晴跟在后面,手里拿着账册,眼神警惕地盯着柳氏 —— 她怕柳氏突然发难,伤害沈清晏。
“你说的秘密是什么?” 沈清晏把油灯放在地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要是你敢骗我,就别想再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柳氏抬起头,眼睛里满是绝望,却又带着丝不甘:“我告诉你秘密,你得答应我,让我见我女儿清柔最后一面,不然我死也不说!”
“可以。” 沈清晏点头,“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我就让你见清柔一面。但你要是敢撒谎,我会立刻让李伯把你送去官府,再也不让你见清柔。”
柳氏深吸一口气,眼泪又掉了下来:“老夫人的嫁妆里,藏着半块兵符!是当年老夫人的父亲 —— 前朝翰林,从先帝那里得到的,能调动汴京周边的部分守军。老夫人把兵符藏在嫁妆箱的夹层里,我一直没找到,只知道有这么个东西。”
“兵符?” 沈清晏心里一惊 —— 汴京周边的守军兵符,要是落在西夏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你怎么知道有兵符?”
“我听老夫人跟她的侍女说过!” 柳氏急忙说,“老夫人说,兵符是用来保护你的,要是沈毅不在京,有人想害你,就用兵符调动守军保护你。我嫁给沈毅后,一直想找到兵符,用它来控制守军,跟西夏人做更多的交易,可我找了好几年都没找到!”
沈清晏想起母亲的嫁妆箱 —— 之前打开的是底格,说不定夹层在箱子的侧面。她刚要追问,柴房外突然传来家丁的声音:“小姐!李伯回来了,说府尹大人在北门抓到了西夏使臣,还搜到了柳氏写给使臣的信!”
沈清晏眼睛一亮 —— 西夏使臣被抓,就能指证柳氏通敌,柳氏的罪就彻底定了!“柳氏,你听到了吗?西夏使臣被抓了,你的靠山没了,你再也逃不掉了!”
柳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瘫在柱子上,再也没了之前的挣扎:“我完了…… 彻底完了……”
沈清晏转身往外走,对晚晴说:“你留在这里,看着柳氏,别让她自杀。我去见李伯,问问西夏使臣的情况。”
她刚走出柴房,就见李伯匆匆走来,手里拿着封西夏使臣的供词:“小姐,西夏使臣招了!他说柳氏跟西夏的将领勾结,用嫁妆银子买通汴京周边的守军,放西夏的私货进汴京,还想让西夏在沈毅戍边时,偷袭沈毅的军营!”
“什么?” 沈清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 柳氏不仅想害她和母亲,还想害父亲!这简直是丧心病狂!
“府尹大人已经把西夏使臣关起来了,还派人去抓被柳氏买通的守军。” 李伯继续说,“府尹大人说,有了使臣的供词、账册和柳氏的信,柳氏的通敌罪已经定了,等沈将军回来,就可以判她的刑。”
沈清晏松了口气,却又想起柳氏说的兵符 —— 母亲把兵符藏在嫁妆箱里,肯定是为了保护她,她必须找到兵符,不能让兵符落在坏人手里。
“李伯,您帮我把母亲的嫁妆箱搬到西跨院的堂屋,我要仔细找找箱子的夹层,看看兵符在哪里。” 沈清晏说,语气坚定,“兵符关系到汴京的安全,必须找到它。”
嫁妆箱被搬到堂屋后,沈清晏仔细检查箱子的每个角落 —— 箱子的侧面有块木板比其他地方薄,用手指敲了敲,里面是空的。她用银钥匙对准侧面的铜钉,轻轻旋转,“咔嗒” 一声,木板弹了起来 —— 夹层里放着个锦盒,打开锦盒,里面是半块青铜兵符,兵符上刻着 “汴京守军” 四字,还有复杂的花纹(用来跟另一半兵符核对)。
“找到了!” 沈清晏拿起兵符,心里满是激动 —— 这是母亲留下的保护她的最后一道屏障,有了这半块兵符,就算父亲不在京,她也能调动守军保护自己和沈府。
周嬷嬷看着兵符,眼泪掉了下来:“老夫人真是用心良苦,为了保护小姐,连兵符都留下了。现在兵符在小姐手里,咱们再也不怕有人害小姐了。”
晚晴也兴奋地说:“有了兵符,柳氏的人再也不敢来捣乱了!小姐,咱们现在是不是可以等老爷回来,处置柳氏了?”
沈清晏点头,把兵符放进锦盒,锁进拔步床的暗格里:“李伯,您把柳氏的罪证整理好,送到府尹大人那里备案,再写封信给父亲,告诉父亲柳氏的事,让他放心。”
李伯点头:“我这就去!老爷收到信,肯定会尽快回来的。”
就在这时,府尹大人派来的文书来了,手里拿着份公文:“沈小姐,府尹大人让我告诉您,被柳氏买通的守军已经全部抓到了,他们都招供了,还交出了柳氏给他们的银子。府尹大人说,等沈将军回来,就可以开庭审柳氏的案子,让沈小姐放心。”
沈清晏接过公文,心里彻底踏实了 —— 柳氏的罪证确凿,再也翻不了身了。她走到窗边,看着西跨院的石榴树,月光照在树上,像母亲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母亲,” 沈清晏轻声说,“您的冤屈快要昭雪了,父亲很快就会回来,柳氏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我也会保护好自己和沈府,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