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婉转的旋律,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东方泽清眼前的景象并未改变,破旧的房间依旧。
但一种强烈的“剥离感”油然而生。
他仿佛置身于一个透明的、播放着《弱水三千》mV的玻璃罩子里。
窗外那疯狂涌动的死寂规则,
那无声的致命磕头声,
那刺骨的阴寒……依旧存在,
却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绝对隔音的毛玻璃。
他能“看”到那些东西,能感知到它们的恐怖,
但……它们的影响被无限削弱了,
仿佛变成了背景板上一场无声的、荒诞的恐怖默剧。
[弹幕视角(仅东方泽清可“听”见\/感知到)]
“卧槽!换bGm了!《弱水三千》!主播会玩啊!”(一条闪着金光的弹幕飘过)
“来了来了!经典咏流传!这波是音波对冲!”(一条快速滚动的银色弹幕)
“???这啥情况?恐怖片秒变古风mV现场?”(一条带着巨大问号的弹幕)
“换上这个音乐,直接透过现象看本质了!
沉迷于解构已经忘却恐惧了![滑稽]”(一条高亮加粗的弹幕)
“不管是什么音乐,能让人觉得鬼磕头不恐怖的才是好音乐[鼓掌][鼓掌][鼓掌]”(一排鼓掌表情弹幕刷屏)
“细节注意!鬼先向→(右)磕头!!”(一条标着箭头的弹幕精准指出)
“楼上的你少看了一帧,其实是先向←(左)磕头了!!”(又一条箭头弹幕跟上)
“哦豁!乱了乱了!
你看第三个,边向←边向→,头都要扭成麻花了![笑哭]” (一条带着笑哭表情的弹幕)
“哈哈哈哈!细节一开始是左,但后面还是左右不分了!主打一个随性磕头![doge]”(狗头大军来袭)
“鬼要磕头,人要害怕[doge_金箍] 但配上这歌……我只想笑怎么回事?”(金箍棒表情弹幕)
“总结:细节先左向右磕头,然后右向左磕头,结尾再左向右磕头[捂脸][捂脸][捂脸]
看懂了发捂脸笑吧,我们这辈子有了[笑哭][笑哭][笑哭]”(总结型弹幕刷屏)
“换成你若三冬来就不怕了[doge][doge][doge] 冷死鬼!” (提议型弹幕)
“前前后后看了101遍未能看懂[思考][思考] 这鬼磕头的逻辑是薛定谔的吗?”(哲学思考弹幕)
“鬼:我的上半身不好摇,下半身摇不好。[汤圆] 磕个头太难了!”(汤圆表情吐槽)
“细节:磕头会发出呯呯的声音(脑补),正好是拍桌的声音[笑哭] 鬼:拍案而起(物理)![oK]”(拟声+动作解读弹幕)
在《弱水三千》那缠绵悱恻,
带着穿越时空般思念的旋律笼罩下,
尤其是在唱到
“篆刻离别烟雨江南,你的美我不忍落款”
这一句时,东方泽清透过那层“毛玻璃”清晰地“看”到:
那九个挤在窗下疯狂磕头的鬼影,动作猛地一滞!
它们似乎被这完全不在一个频道的,充满人间烟火的柔情旋律给整懵了。
那原本整齐划一、充满死亡仪式感的磕头节奏,
出现了明显的混乱和卡顿。
尤其当弹幕疯狂吐槽它们“左右不分”、“动作变形”时,
它们那没有五官的脸上(如果那能算脸的话),
仿佛真的流露出一丝……茫然和错乱?
[弹幕]
“哈哈哈哈!卡壳了!鬼懵逼了!”
“江南水乡VS山西老磕,这波文化输出完胜!”
“鬼:我在哪?我在干什么?这bGm是啥?我是谁?”
林修清的房间——
就在林修清感觉九个鬼影即将破窗而入的刹那!
那如同附骨之疽的冰冷死寂感,
那直击灵魂的恐怖磕头声,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按下了暂停键,然后……抽离了!
依旧能感觉到窗外有东西,那阴冷的气息还在,
但那股致命的规则力量,
以及那无声却震耳欲聋的“磕头”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
是一缕若有若无、仿佛来自遥远江南水乡的、带着梨花清香的婉转歌声。
压力骤减!
芸姑大口喘息着,手中的符钱光芒黯淡下去,惊魂未定。
晚棠的红烟也停止了剧烈翻滚,
猩红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惊疑。
至于柳莺莺倒是一如既往的睡得很死。
而在此刻,她们惊愕地发现,
窗外那九个拼命想挤进来的鬼影,动作变得极其……滑稽。
它们依旧在机械地做着磕头的动作,
但动作僵硬变形,忽左忽右,毫无章法,
仿佛九个关节生锈、程序错乱的机器人。
它们试图穿透窗户,但窗纸上的黑洞不再扩大,
它们的身影在窗户上徒劳地扭动、碰撞,
却始终无法真正进入房间。
它们被困在了另一个“维度”,
一个被《弱水三千》歌声暂时隔绝开的,
只能进行无效表演的“舞台”上!
[弹幕(东方泽清视角)]
“看!无效磕头!领域被无效化了!”
“九曲鬼音牛啤!直接时空切割!”
“鬼:我磕了个寂寞?”
“这波啊,这波是物理隔离加精神污染(对鬼而言)!”
音乐继续流淌,唱到了最后的高潮:
? ~那弱水三千若能把那今生湮灭
前世亏欠
我愿等来生再还
那弱水三千若能把那今生湮灭
前世亏欠
我愿等来生再还~?
就在这反复吟唱、充满无尽轮回叹息与决绝偿还意愿的尾音中,
东方泽清“看”到,窗外那九个还在执着(且混乱)磕头的鬼影中,
动作最疯狂,最开始那个颈椎发出“咔嚓”声的鬼影,
似乎受到了最后那句“湮灭今生”、“来生再还”的某种诡异“感召”?
它猛地抬起了那颗扭曲变形的头颅(如果那还能称之为头),
然后,
以一种远超之前所有力道的、带着某种解脱般的、又像是彻底绝望的疯狂,
对着虚空(或者说,对着那无形的“今生”),
狠狠地将头颅砸了下去!
这一次,不再是无声的“咚”。
而是清晰无比的——“哗啦!”
如同一个脆弱的瓷瓶被重重摔碎!
在东方泽清的“视角”里,
在无数疯狂刷屏的
[“卧槽!”][“碰瓷现场!”]
[“真·碎颅杀!”]
[“工伤!绝对的工伤!”]
[“头都磕碎了可还行?!”] 的弹幕中,
那个鬼影的头颅,就在它最后一次竭尽全力的磕碰下,
如同被砸碎的劣质石膏像,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
然后……彻底崩解、碎裂、化作了点点飞散的黑色尘埃,
消失在冰冷的夜风中。
它的身体僵硬地顿在原地,
保持着那个可笑的、无头的磕头姿势,
几秒钟后,也如同被风吹散的沙雕,
无声无息地溃散、消失了。
剩下的八个鬼影,动作齐齐一顿,
仿佛也被同伴这突如其来的“自毁”给惊呆了。
它们僵硬地转动着“脖子”(如果那算脖子),
互相“看”了“看”(如果那算看),
然后……竟然也学着第一个鬼影的样子,
开始更加疯狂地、不顾一切地、用尽全力地……磕头!
目标不再是房间,而是那虚无的“今生”!
一时间,窗外上演了一出荒诞绝伦的“碎颅大比拼”!
[弹幕]
“内卷!鬼界也内卷!”
“KpI压力太大!完不成任务就自毁?”
“鬼:领导,不是我不努力,是对方开挂啊!”
“《论bGm对诡异员工心理健康的影响》”
“碰瓷!绝对是碰瓷!讹上这音乐了!”
“哗啦!”“哗啦!”“哗啦!”
接二连三的“碎裂”声在东方泽清的感知中响起,如同放鞭炮。
剩下的八个鬼影,
在《弱水三千》那“湮灭今生”的魔性循环尾音中,
一个接一个地,
把自己的脑袋磕得粉碎,
然后整个身体灰飞烟灭。
当最后一个鬼影在“哗啦”声中化为乌有,
《弱水三千》的尾音也袅袅散去。
东方泽清轻轻合上了音乐盒的盖子。
窗外的阴冷死寂感如同潮水般退去。
后山依旧是黑黢黢的崖壁,
仿佛刚才那荒诞恐怖又带着一丝黑色幽默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极淡的、类似香灰燃尽后的气味,
证明着方才的惊心动魄。
他走到窗边,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清冷的山风灌了进来。
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沉默了几秒,
然后,用一种带着点茫然、又有点想笑的语气,
对着空无一人的黑暗,低声嘟囔了一句:
“它好像……把自己磕碎了?”
[最终弹幕]
“哈哈哈哈!笑不活了!鬼磕头,磕碎了自己可还行!”
“年度最惨诡异,没有之一!”
“九曲鬼音,专治各种不服,物理超度+精神摧毁!”
“弱水三千,专克鬼磕头!记笔记了家人们!”
“东方小哥:我就放个歌,它们自己玩碎了怪我咯?[无辜]”
“我们这辈子有了![笑哭][笑哭][笑哭]”
东方的天际,微微泛起一丝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