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低声道:“将军英明。先借此人之力增强我方,日后之事,主动权未必在他。”
另一边,飞驰的保时米内,楚红绫蹙眉道:“夫君,二十辆卡车,两百支枪,代价是否太大?若资敌……”
陈九斤目光锐利地看着前方被车灯划破的黑暗,沉声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若不拿出足够分量的东西,如何稳住这头饿狼?让他去东北牵扯北狄,能为我们赢得宝贵的时间和减少正面压力,这笔账,算下来是值得的。况且……”
他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
“给了他这些,他就更会认定我们底蕴深厚,不敢轻易与我们彻底翻脸。而且,操作和后勤掌握在我们派去的人手里,这里面,可做的文章还很多。”
楚红绫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今夜莒溪之行,以一场看似双赢的利益交换告终。
北伐之路,暂时得到了东北方向的助力,但陈九斤也亲手武装了一个潜在的对手。未来的局势,因这批军火援助,变得更加波谲云诡。
两日后,陈九斤如约而至。
二十辆涂着橄榄绿、散发着柴油气息的军用卡车,以及两百支油光锃亮、配备齐全弹药的新式燧发枪,整齐地停放在莒溪县城外的空地上,如同一支沉默而充满力量的钢铁与火药的军团。
李岩率领一众头目亲自出迎,看到这实实在在的“厚礼”,饶是他心机深沉,此刻也忍不住喜形于色,脸上乐开了花。
他快步上前,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冰冷的卡车车门,又拿起一支燧发枪仔细端详,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与贪婪。
“陈老哥!够意思!太够意思了!”李岩用力拍着陈九斤的肩膀,称呼已然从“巡抚大人”变成了“陈老哥”,亲热得如同多年老友。
“李兄弟喜欢就好,但愿这些微薄之物,能助李兄弟在东北旗开得胜!”
陈九斤笑着回应,场面话滴水不漏。
在李岩的强烈要求下,陈九斤亲自指导他体验这些新装备。
李岩笨拙地爬进卡车驾驶室,看着复杂的方向盘、踏板和档杆,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陈老哥,这铁家伙,真比马还听话?”李岩摸着方向盘,半信半疑。
陈九斤坐进副驾,一边演示,一边耐心讲解:
“这是方向盘,控制方向……这是离合器,踩下去才能换挡……这是油门,轻踩慢放……”
看着李岩那粗犷的汉子小心翼翼地摆弄着这些精密操控装置,陈九斤的思绪不由得飘远。
上一世的现代社会,他在大学毕业前夕,花了4000块钱报名学车。
他还记得,当时他暗恋的班花跟他是同一个驾驶教练,那教练对班花动手动脚,他年轻气盛,带人把教练揍了一顿,为此还差点没拿到驾照。
没想到世事轮回,如今他自己倒成了别人的“驾驶教练”,教的还是这个时代的枭雄如何驾驭钢铁巨兽。
“对,慢抬离合,轻给油……稳住方向!”陈九斤收敛心神,专注指导。
李岩按照指示操作,卡车如同初学走路的孩童,猛地往前一窜,又剧烈顿挫了几下,险些熄火,引得周围兵士一阵压抑的低笑。
李岩自己却不以为意,反而兴奋得哇哇大叫:
“动了!真的动了!哈哈哈,果然是神物!比千里马还带劲!”
随后试射燧发枪,巨大的后坐力让李岩这个惯用刀弓的猛汉也踉跄了一下,但看到远处木靶被铅弹打得木屑纷飞,他更是眼中放光,爱不释手。
当晚,李岩设下丰盛晚宴,隆重款待陈九斤。
席间,两人推杯换盏,就南北夹击的具体战略部署进行了更深入的交谈。
李岩承诺,十日内必发兵北上,袭扰北狄后方。
陈九斤也大致说明了己方的进攻计划。
酒酣耳热之际,两人称兄道弟,气氛热烈,仿佛之前的裂土之争从未发生。
夜色渐深,宴席将散。
李岩满面红光,拉着陈九斤的手,神秘地低语道:
“陈老哥,你赠我如此厚礼,做兄弟的岂能没有回礼?今夜你便在莒溪安心住下,兄弟已为你备下一份‘大礼’,包你满意!定要让你不虚此行,哈哈哈!”
陈九斤本就酒意上涌,见李岩说得暧昧,只当是寻常的金银珠宝或古玩字画,并未多想,含糊地应承下来,便被两名侍从搀扶着,送往县衙后院一间早已收拾好的、颇为雅致的厢房。
回到房中,陈九斤只觉得头重脚轻,天旋地转。
他勉强脱去外袍,踢掉靴子,口干舌燥,只想立刻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房间里似乎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甜香,但他醉意朦胧,并未在意。
他跌跌撞撞地摸到床边,迷迷糊糊地掀开锦被,一股混合着暖意和奇异幽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也顾不得许多,一头就栽倒下去,伸手胡乱地向被窝里探去,想要拉过被子盖好。
然而,就在他的手掌触及被褥的瞬间——
一种截然不同的触感,如同电流般瞬间窜遍他的全身,将他满脑子的醉意驱散了大半!
那并非冰冷或柔软的织物,而是两具温热、光滑、充满弹性的……身体!
触感细腻如最上等的丝绸,却又带着活生生的体温和紧致的肌理!
陈九斤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残存的酒意瞬间化作冷汗浸透了内衫!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那锦被之下。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朦胧月光,以及屋内尚未熄灭的微弱烛光,他隐约看到,在那鸳鸯戏水的锦被之下,赫然蜷缩着两具白皙如玉、曲线玲珑的少女胴体!
乌黑的长发铺散在枕上,遮住了部分面容。
这两位女子明显带有北地风情,皮肤白皙得如同塞外新雪,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身材较之江南女子更为丰满圆润,起伏的曲线惊心动魄,别有一番撩人韵味。
她们似乎也被他的动作惊醒,发出细微如幼猫般的嘤咛,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却没有逃离,反而像是有些羞涩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半遮住娇艳的脸庞,只留下四双在昏暗中依然水汪汪、亮得惊人的眸子。
两位女子怯生生地望向他。
陈九斤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明白了李岩所谓的“回礼”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