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子躺在病床上,脸色红润,呼吸均匀。蔡大姐熟练地调节着输液速度,又细心地为他掖了掖被角。这已经是辉子昏迷的第85天了,但蔡大姐依然像对待第一天那样细致入微。
蔡姐,今天我给辉子带了五谷杂粮。小雪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个保温桶,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她每天都会准时来医院,风雨无阻。医生说这些杂粮营养丰富,对康复有帮助。
蔡大姐接过保温桶,笑着说:辉子可真有福气,有这么好的媳妇天天惦记着。她打开盖子闻了闻,嗯,真香!我这就去准备鼻饲。
小雪走到病床边,轻轻握住辉子的手。他的手掌温热而柔软,指甲被蔡大姐修剪得整整齐齐。辉子,今天感觉怎么样?她像往常一样轻声细语,我煮了你最爱吃的八宝粥,记得吗?就是咱们第一次约会时你点的那个。
蔡大姐在病房的小厨房里忙碌着。她把杂粮粥打成细腻的糊状,又仔细过滤了一遍。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完全掌握了照顾辉子的诀窍。温度要刚好37度,流速要控制得当,每次喂食后还要轻轻按摩他的腹部帮助消化。
来,咱们吃饭喽。蔡大姐推着鼻饲设备回到病床前。小雪让开位置,看着蔡大姐熟练地操作着。你看辉子这气色多好,蔡大姐边操作边说,昨天李医生还说,他的各项指标都很稳定呢。
小雪点点头,目光温柔地落在丈夫脸上。虽然辉子还没有苏醒的迹象,但医生说过,持续的刺激和营养支持对康复至关重要。她每天都会给辉子讲家里的事,读他喜欢的书,放他爱听的音乐。
对了,蔡姐,小雪突然想起什么,下周就是辉子生日了,我想在病房里简单庆祝一下。您觉得怎么样?
蔡大姐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病房里好久没热闹过了。我帮你准备,咱们给辉子过个温馨的生日。
喂食结束后,蔡大姐细心地为辉子擦拭嘴角。她注意到辉子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这样的细微变化她已经见过很多次,虽然医生说是正常的神经反射,但她和小雪都愿意相信这是好转的征兆。
蔡姐,您先去休息吧,我陪辉子说会儿话。小雪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从包里拿出一本书。蔡大姐点点头,轻手轻脚地退出了病房。
窗外,初春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辉子的被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小雪翻开书页,开始轻声朗读。这是辉子最喜欢的一本游记,讲述着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读着读着,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辉子,你答应过要带我去看极光的,记得吗?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握在掌心的手指似乎轻轻动了一下。小雪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辉子的脸。过了许久,当她以为又是自己的错觉时,辉子的眼皮明显地颤动起来。
医生!蔡姐!小雪激动地按下呼叫铃,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辉子...辉子好像要醒了!
蔡大姐第一个冲进病房,看到这情景立刻跑去叫医生。病房里顿时忙碌起来,医护人员进进出出。小雪被请到一旁,但她始终紧盯着病床,双手交握在胸前,默默祈祷着。
经过检查,主治医生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是个好兆头。虽然还不能确定何时能完全苏醒,但病人的意识确实在慢慢恢复。你们坚持的康复治疗和营养支持起到了很大作用。
那天晚上,小雪和蔡大姐一起守在病床前。蔡大姐煮了热腾腾的姜茶,两人轮流给辉子按摩手脚。夜深人静时,小雪握着丈夫的手,轻声说:辉子,我和蔡姐都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完全好起来。你要加油啊。
月光透过窗户,温柔地笼罩着病房里的三个人。在这个安静的夜晚,希望如同初春的新芽,正在悄然萌发。
第二天清晨,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蔡大姐早早地来到病房,发现小雪已经坐在床边,正用温热的毛巾给辉子擦脸。
小雪,你昨晚没回去?蔡大姐放下手里的早餐,心疼地问道。
小雪笑了笑,眼下带着淡淡的青色:我睡不着,就想着多陪陪辉子。她轻轻抚过辉子的额头,昨晚他手指又动了好几次,我总觉得他快醒了。
蔡大姐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毛巾:你先去洗漱一下,吃点东西,我来照顾辉子。她动作轻柔地帮辉子翻了个身,熟练地按摩着他的后背,辉子啊,你媳妇这么辛苦,你可不能让她等太久啊。
小雪简单洗漱后,端着热粥回来,和蔡大姐一起守着辉子。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发出规律的声。突然,辉子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哼。
小雪猛地放下碗,扑到床边:辉子?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蔡大姐也赶紧凑过来,紧张地盯着辉子的脸。几秒钟后,辉子的眼皮颤动得更明显了,像是努力想要睁开。小雪紧紧握住他的手,声音发颤:医生!快叫医生!
医护人员很快赶到,病房里一下子忙碌起来。医生检查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意识确实在恢复,虽然还不能完全清醒,但这是个非常好的信号。
小雪眼眶发红,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蔡大姐拍拍她的肩膀,也忍不住擦了擦眼角:我就说辉子会醒的,他舍不得让你们担心太久。
接下来的几天,辉子的反应越来越明显。他会对小雪的呼唤微微皱眉,偶尔手指会轻轻回握,甚至有一次,当小雪给他擦脸时,他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蔡大姐每天都会给他讲些轻松的事,说说病房外的天气,或者街坊邻居的趣事,希望能刺激他的意识。
辉子,窗外的樱花开了,粉粉的一片,可好看了。小雪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轻声说道,等你醒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就在这时,辉子的手指突然用力地勾住了她的指尖。小雪屏住呼吸,看到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虽然还有些涣散,但确确实实是在看着她。
辉子!小雪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俯身抱住他,你终于醒了……
蔡大姐站在一旁,悄悄抹了抹眼泪,脸上却笑得无比欣慰:太好了,太好了……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病房里暖融融的。辉子虚弱地眨了眨眼,嘴唇轻轻动了动,虽然还没发出声音,但小雪看懂了他的口型——
……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