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青铜片突然发烫,表面的纹路竟泛起金光,在洞壁上投射出一幅完整的星图——图上标注着七个光点,其中六个已亮起,最后一个闪烁在西北方向,旁边写着“终焉之墟”。
“终焉之墟……”秦观喃喃道,“从没听过这个地方。”
沈念安的银镯也跟着发烫,阿紫在镯内躁动不安,像是在预警。她忽然想起假顾楠妤最后那个怨毒的笑,心头一紧:“她故意让我们看见第七物,是想引我们去终焉之墟。”
“那我们去不去?”
“必须去。”沈念安握紧青铜片,星图的光芒映在她眼底,“那里或许有真正的顾楠妤,有穿越者前辈留下的真相,还有……回家的路。”
接下来的三日,他们沿着星图指引的方向西行,沿途总能发现假顾楠妤留下的痕迹——有时是块沾着守谷人血迹的布料,有时是故意遗落的第七物仿品,像在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第三日傍晚,他们在一片戈壁边缘看到了终焉之墟的轮廓。那是座半埋在黄沙里的古城,断壁残垣间爬满枯藤,城门口的石碑上刻着三个模糊的字,正是“终焉墟”。
“她在里面。”沈念安望着城头飘动的黑影,那身形,分明是假顾楠妤。
秦观握紧短刀:“我去探探虚实。”
“一起。”沈念安将青铜片藏进衣襟,摸出“碎影”剑,“阿紫说里面有股熟悉的气息,很淡,像……顾楠妤的。”
两人刚踏入城门,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城门竟自动合拢,将退路封死。城墙上突然亮起火把,照出密密麻麻的守谷人,个个手持弓箭,对准了他们。
假顾楠妤站在最高的城楼,手里举着那块玉符,笑得得意:“沈念安,你果然来了。”
“把真正的顾楠妤交出来!”沈念安厉声喝道。
“交出来?”假顾楠妤抚摸着玉符,眼神痴迷,“等我用你们的血激活七物,打开时空裂隙,她的死活又算什么?”她突然提高声音,“你们以为穿越是巧合?错了!是前辈设下的局,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都是打开回家之门的钥匙!”
沈念安心头剧震:“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们的血肉,能滋养这七样器物。”假顾楠妤举起玉符,“这第七物,需要最纯净的‘异乡血’才能激活,而你——”她指向沈念安,“你的血里有蛊虫灵力,是最好的祭品!”
守谷人突然放箭,沈念安挥剑格挡,箭雨却越来越密。秦观将她护在身后,短刀翻飞间,肩头还是中了一箭,箭羽上泛着幽蓝的光——是淬了毒的。
“秦观!”沈念安扶住他,银镯的光芒立刻包裹住伤口,阿紫顺着箭杆钻进去,将毒液一点点吸出来。
“别管我……”秦观咳出一口血,“去……城中心的祭坛……真正的楠妤……在那里……”
假顾楠妤站在城楼大笑:“晚了!祭坛的机关已经启动,等太阳落山,就是你们的死期!”
沈念安看着秦观苍白的脸,又望向城中心那座高耸的石台——那里隐约有个被铁链锁住的身影,穿着熟悉的月白裙。是顾楠妤!
她咬紧牙关,将青铜片塞进秦观手里:“拿着这个,去祭坛等我!”
话音未落,她突然转身冲向左侧的断墙,长剑在地上划出一道火星,引着大部分守谷人追了过去。银镯的光芒在她周身炸开,阿紫化作无数紫线,缠住飞来的箭羽,她的身影在断壁间穿梭,如同一道紫色的闪电。
城楼上的假顾楠妤见状,立刻下令:“拦住她!别让她靠近祭坛!”
沈念安却突然改变方向,借着断墙的掩护,竟朝着城楼爬去。守谷人发现时,她已跃上二楼,长剑直刺假顾楠妤的咽喉:“把玉符交出来!”
假顾楠妤早有防备,侧身避开,玉符却在慌乱中脱手飞出,坠向祭坛的方向。“不!”她尖叫着扑过来,两人扭打在一起,从城楼滚落,撞在祭坛的石阶上。
沈念安忍着剧痛抬头,只见秦观正拖着伤躯,将青铜片放在祭坛中央,而顾楠妤被铁链锁在石台上,意识模糊,嘴里不停念着:“星落……七物……”
太阳渐渐西沉,最后一缕阳光落在七样器物上,它们突然同时亮起,在祭坛上空组成一个巨大的星图,星图中央突然又灭了,加楠妤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整个人陷入一种癫狂中,最后竟拿剑自刎了,而那个地方也轰的一声,塌了。
季青临将第七份卷宗扔在桌上时,窗外的梧桐叶正被秋风卷得满地都是。卷宗上的墨迹还带着新鲜的褶皱,最后一行写着“终焉之墟外围,发现疑似秦观所用短刀碎片”,旁边附着的拓片上,刀身的狼头纹已被黄沙磨得模糊不清。
他捏了捏眉心,指腹在“秦观”二字上反复摩挲。距离沈念安最后一次传信,已经过了整整二十三天。那天的信很简短,只说“已入迷雾森林,勿念”,末尾画了个小小的紫花——那是他们约定的平安记号,可从那之后,无论他派多少人往迷雾森林送信,都石沉大海。
更让他心沉的是顾楠妤的失踪。三天前,他去顾楠妤常去的那家药铺打听,掌柜说“顾姑娘半个月前就来结清了账,说要去西边采些稀罕药材,还留了包薄荷糖,说要是季公子来,就交给他”。那包薄荷糖此刻就放在桌角,纸包上还留着顾楠妤特有的、带着点歪扭的字迹,可人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大人,查到些东西。”心腹阿武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个黑布包,脸色凝重,“在毒王谷沼泽边的石屋里,发现了这个。”
黑布掀开,露出半块染血的衣角,布料的纹路季青临认得——是沈念安离京时穿的那件月白裙。衣角上沾着的血迹已经发黑,旁边还裹着片细小的羽毛,泛着焦黑的色泽,像是被烈火燎过。
季青临的指尖猛地收紧,指甲掐进掌心。他想起沈念安说过,毒王谷有只通人性的雷鸟,总爱落在她肩头,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