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桨搅动着河水,月光洒在水面上,像铺了层碎银。顾楠妤一边划船一边笑:“刚才那老鸨子的脸,比招牌上的火还红。”
于彩铃突然想起什么,戳了戳沈念安:“哎,你那蛊虫挺厉害啊,什么时候教我几招?”
沈念安挑眉:“想学?先把你那点三脚猫的内力练扎实再说。”
船渐渐驶远,身后的火光越来越小,隐约还能听见混乱的叫喊声。三人坐在船头,晚风拂过,带着水汽的清凉。沈念安看着身边笑闹的两人,忽然觉得,这场惊心动魄的遭遇,倒让她们之间的联系更紧了些。
“对了,”顾楠妤突然开口,“咱们接下来去哪儿?总不能一直漂在河上。”
沈念安望着远处朦胧的城郭,眼底闪过一丝笃定:“去知府衙门。既然她们敢明目张胆地拐人,背后肯定有人撑腰,咱们得把这窝子端了。”
于彩铃握紧拳头:“没错!让那些人渣都进大牢!”
船靠岸时天刚蒙蒙亮,三人踩着露水往知府衙门走。顾楠妤从怀里摸出块令牌,铜制的牌子上刻着“巡按”二字,边缘还镶着圈银丝,一看就不是寻常物件。
“这是……”沈念安挑眉。
顾楠妤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季青临那家伙塞给我的,说关键时刻能救命。以前总觉得他多此一举,没想到今天真派上用场了。”
于彩铃凑过去摸了摸:“季青临?还是他有先见之明啊?”
顾楠妤脸一红,把令牌塞回怀里:“别瞎猜,赶紧办事。”
到了衙门口,两个衙役拦着不让进。顾楠妤把令牌一亮,板起脸:“放肆!季大人有令,查玉春楼拐卖人口一案,耽误了正事,你们担待得起?”
那俩衙役哪见过这阵仗,尤其是令牌上的徽记,确实是京官专用,吓得赶紧跪地磕头:“小人有眼无珠,大人请进!”
进了大堂,知府刚升堂,见三个姑娘闯进来,正要发作,看到顾楠妤手里的令牌,脸色骤变,连忙从公案后走下来:“不知是季大人的人,失敬失敬。”
顾楠妤学着戏文里的样子,背着手踱了两步:“玉春楼老鸨拐卖良家女子,昨晚还纵火烧楼,知府大人可知晓?”
知府额头冒汗:“这……此事尚未报官……”
“尚未报官?”于彩铃掏出块碎布,正是从青楼里带出来的,上面还沾着药渍,“我们三个就是被她拐来的,这是她给我们灌药的证据!还有,她背后的靠山是谁,你心里没数?”
沈念安补充道:“昨夜我们逃出来时,见她往城西张员外家送了个锦盒,说不定就是赃款。”
知府眼神闪烁,显然是心里有鬼。顾楠妤把令牌“啪”地拍在公案上:“怎么?想包庇?要不要我现在写封奏折,让季大人亲自来审?”
“不敢!不敢!”知府连忙摆手,“下官这就派人去查!把玉春楼的人都抓来!”
不到半个时辰,老鸨和几个龟奴就被押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哭哭啼啼的小石头——原来他昨晚见势不妙,偷偷跟在后面,想找机会救她们,结果被抓了个正着,挨了顿打,脸上还有淤青。
“小石头!”于彩铃赶紧跑过去,见他胳膊被打肿了,眼圈一红,“疼不疼?”
小石头摇摇头,看到她们没事,咧开嘴笑了:“姐姐们没事就好。”
老鸨还想狡辩,沈念安直接把那杯没喝完的“软骨散”扔在她面前:“这药,你认得吧?”
老鸨脸色煞白,再也说不出话。知府见状,不敢怠慢,当即判了老鸨和主谋流放三千里,从犯各打五十大板,充入苦役。至于那个张员外,也被查出与多起拐卖案有关,一并收监查办。
走出衙门时,阳光正好。小石头摸着脸上的伤,却笑得灿烂:“谢谢姐姐们。”
顾楠妤拍了拍他的头:“以后别再乱跑了,赶紧回家去。”
于彩铃从包袱里掏出些碎银子塞给他:“拿去治伤,剩下的给你爹娘。”
沈念安看着远处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忽然笑道:“这下,总算能安心找回家的路了。”
顾楠妤晃了晃手里的令牌:“怕什么,有这玩意儿在,去哪都不怕。”
于彩铃勾住两人的肩膀:“走,先找家馆子吃顿好的,我快饿死了!”
三人说说笑笑地往前走,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小石头站在原地,望着她们的背影,用力挥了挥手——他知道,这些陌生的姐姐们,给了他一个不一样的早晨。
小馆子里飘着菜香,于彩铃扒拉完最后一口米饭,把筷子往桌上一搁,抹了把嘴:“说真的,咱们出来快俩月了吧?再晃荡下去也不是事儿。”
沈念安正用帕子擦手,闻言抬眼:“你想回去了?”
“可不是嘛。”于彩铃往椅背上一靠,望着窗外陌生的街景,语气里带了点怅然,“这地方再好,也不是咱们的根。再说了,季青临他们在京城还等着消息呢,上次传信说查到点关于‘时空裂隙’的线索,咱们回去说不定能帮上忙。”
顾楠妤捏着茶杯转了转,指尖划过杯沿的花纹:“你说得对。之前总想着四处找找有没有回去的办法,可跑了这么多地方,除了遇上些糟心事,正经线索没摸着。倒不如回京城,至少那里有咱们的人,信息也灵通些。”
沈念安没立刻说话,视线落在桌角那只装着银线蛊的小盒子上。这俩月,她们从最初的手忙脚乱,到现在能默契配合着解决麻烦,靠的从来不是运气,而是彼此。她抬眼看向两人,眼底漾开笑意:“行啊,回去。”
“真的?”于彩铃眼睛一亮,“我就知道你会同意!在这破地方,连个能刷剧的手机都没有,再待下去我要发霉了。”
顾楠妤被她逗笑:“就你事多。不过说真的,京城那边的铺子还空着,回去正好收拾出来,咱们也算有个落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