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号破开星云带时,林辰正盯着舷窗外翻涌的荧光海。那片海是半透明的蓝绿色,无数发光的浮游生物像撒在水里的星子,随着舰体的波动轻轻摇曳。
“这就是起源之海?”铁蛋推了推眼镜,探测器上的能量读数跳得异常活跃,“能量场很纯净,像是……刚诞生的宇宙。”
芊芊的木灵藤顺着舷窗爬出去,触碰到海水的瞬间,藤蔓上冒出细密的小气泡,每颗气泡里都裹着个迷你的光斑。“它们在跟我打招呼呢,”她眼睛亮闪闪的,“说这里是‘万物起点’。”
雷冲突然拍了下控制台:“快看雷达!十点钟方向有东西在快速靠近!”
屏幕上,一个模糊的红点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轨迹却毫无规律,像是在嬉戏。等那东西冲到近前,众人才看清——是条通体银白的鱼,长着两对透明的鳍,游动时身后拖着长长的光带,像拖着条流星尾巴。
“这是……流光鱼?”阿木调出数据库,“古籍里说,起源之海的原住民,能听懂万物的语言。”
流光鱼绕着越界号转了三圈,突然吐出个光泡,里面裹着段画面:一群穿着古朴长袍的人,正在海面上搭建祭坛,祭坛中央的石碑上,刻着与越界号能源核心相同的纹路。
“它在说,我们的船和这里有渊源。”芊芊轻声翻译,木灵藤突然剧烈震颤,顶端的花苞“啪”地绽开,露出里面金色的花蕊,“我的花……有反应!”
流光鱼像是很高兴,猛地扎进海里,掀起一片荧光浪,浪尖上漂着个巴掌大的贝壳。林辰伸手接住,贝壳自动张开,里面躺着块月牙形的玉佩,质地温润,摸上去竟和越界号的主控水晶是同一种触感。
“能量匹配!”铁蛋的仪器发出提示音,“这玉佩能强化舰体防御,还能……定位起源之海的核心!”
话音刚落,海面突然分开条通道,两侧的海水立得笔直,像镶满了发光宝石的墙壁。流光鱼在前面摆了摆尾巴,显然是在引路。
“走吗?”雷冲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林辰摩挲着玉佩,触感传来一阵熟悉的暖意,像小时候母亲捂热了给他暖手的玉。“走,”他抬头时,眼底映着满海的光,“既然是起点,总得去看看最初的样子。”
越界号缓缓驶入通道,两侧的海水墙壁上开始浮现画面:有原始人钻木取火,有第一个飞行器升空,有星际联盟成立时的欢呼……像一部流动的编年史。
“原来这里真的藏着所有故事的开头。”阿木喃喃道,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将这些画面一一记录。
突然,流光鱼停下了,对着前方发出一阵清脆的鸣叫。众人往前看,通道尽头的海面上,浮着座孤零零的小岛,岛上立着块巨大的石碑,碑上的纹路复杂交错,细看竟和他们每个人的核心能力纹路都能对上。
“那是……‘源石碑’?”芊芊的木灵藤缠上林辰的手腕,微微发抖,“传说触摸它,能看到自己最开始的力量是怎么来的。”
林辰率先下了舰,脚踩在岛上的沙滩上,沙子是温的,还会随着脚步发出细碎的音乐声。他走到石碑前,刚伸出手,碑上的纹路就亮了起来,在他掌心烙下个淡金色的印记。
画面瞬间涌入脑海:他小时候在星港迷路,蹲在角落哭,父亲送的那块旧怀表突然发光,驱散了黑暗——原来他对空间的敏感,从那时就埋下了种子。
“原来不是突然觉醒的啊……”他轻声说,转身时,看到其他人也都在石碑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铁蛋摸着掌心的印记笑:“难怪我总对机械有种亲切感,小时候拆了爷爷的旧闹钟,他没骂我,还教我怎么装回去。”
雷冲难得没咋咋呼呼,只是望着海面出神:“我第一次控制住雷电,是为了救被欺负的同学……”
阿木的空间法则在石碑的映照下变得格外柔和,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
芊芊的木灵藤缠上石碑,开出了第一朵蓝色的花:“院长说过,善良是种子,原来我的力量,真的是这么来的。”
流光鱼在他们周围跳起了舞,海面的光越来越亮,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像条结实的绳子。
“该走了,”林辰抬手看了眼玉佩,它正微微发烫,“石碑说,前面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在等我们。”
越界号再次起航时,舰身仿佛被镀上了层光,速度快了不少。流光鱼一直送到通道口,才摆摆尾巴沉入海中,留下一串气泡,化作“一路顺风”的字样。
铁蛋看着导航上跳动的新坐标,突然笑了:“下一站叫‘初心岛’,听起来,像是要让我们看看自己最初想做什么呢。”
林辰望着窗外流淌的光海,握紧了掌心的印记,那里还残留着石碑的温度。他知道,不管前面有什么,带着这些最初的力量和记忆,他们总能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