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粥站在天妖宫山门前,鎏金匾额上“天妖宫”三个篆字泛着冷冽的灵光,山风卷着云雾掠过,将他衣角吹得猎猎作响。
他此行他只认得青玄与胡灵儿两人,如今要独自面见宫门禁卫,心中难免发虚。
两名守卫身着玄铁鳞甲,肩甲上雕刻的狼首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寒光,周身散发出的五脏境威压如同实质,压得周粥呼吸都滞了半分。
他定了定神,上前一步拱手道:“劳烦二位通传,我是胡灵儿小姐的朋友,想求见她一面。”
左侧守卫斜睨了他一眼,瞳孔中闪过一丝轻蔑,手中长戟在青石板上顿出一声脆响:“你这区区灵骨境修士,也敢妄称是我们天妖宫大人物的朋友?
真是不知死活!再敢在此喧哗,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快滚!”
周粥也知道硬闯无异于以卵击石,只能转身退到山门不远处的古树下,绕着树干来回踱步。
难办啊。
日头渐渐西斜,山门前的云雾染上了金红,周粥已经在原地转了近一个时辰,脑中翻遍了所有办法,却始终想不出如何才能见到胡灵儿。
正当他焦躁不已,准备再去试试运气时,一道青色身影从山门内快步走出。
“青玄大人!”周粥眼前一亮,连忙快步上前。
青玄闻声转头,看清来人是周粥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快步迎了上来:“周粥?你怎么会在这里?莫非是想通了,要加入我天妖宫?”
周粥连忙摇头,苦笑道:“并非如此,我此次前来,是有一事想要求助胡灵儿小姐。”
“原来如此。”青玄点点头,脸上并未露出意外之色,反而主动侧身道,“正好我刚处理完宫内事务,带你去找小姐便是。
她有自己的专属大殿,我送你过去。”
青玄心中对周粥本就十分看好,上次一见,他察觉到其体内潜藏的恐怖天赋,如今见周粥有事相求,自然愿意搭把手。
两人并肩走向山门,方才那两名守卫见周粥跟在青玄身侧,眼中虽有疑惑,却也不敢再阻拦,只是恭敬地行了一礼,任由他们踏入天妖宫。
天妖宫内与外界截然不同,云雾缭绕间,一座座琼楼玉宇依山而建,飞檐上雕刻的鸟兽纹路仿佛活物,偶尔有身着彩衣的侍女提着宫灯走过,见到青玄时都会停下脚步躬身行礼。
青玄熟门熟路地带着周粥穿过几条雕梁画栋的长廊,最终停在一座镶嵌着珍珠的殿宇前,殿门上方悬挂着“灵狐殿”三个字,殿外种植的几株月桂树正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小姐就在殿内,你进去吧,我还有些事务要处理,就不陪你了。”青玄拍了拍周粥的肩膀,转身快步离开。
周粥深吸一口气,抬手轻叩殿门。殿内传来一道清脆如银铃的声音:“进来吧。”
他推门而入,殿内铺着柔软的狐裘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
胡灵儿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一身火红色长裙衬得她肌肤胜雪,身后一条毛绒绒的雪白狐尾正轻轻晃动,尾尖扫过榻边的玉瓶,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见到周粥进来,胡灵儿抬了抬下巴,对身旁的侍女道:“给周公子斟杯茶。”
侍女应声上前,将一杯冒着热气的云雾茶递到周粥手中。周粥接过茶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胡灵儿的狐尾上。
上次在化龙池,他曾见过胡灵儿身无寸缕的模样,此刻再看这晃动的狐尾,脑中竟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当时的画面,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胡灵儿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却并未点破。
周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敛心神,将茶杯放在身旁的矮几上,定了定神说道:“灵儿小姐,我并非天龙海域之人,此次前来,是为了天龙骨。”
“天龙骨?”胡灵儿轻笑一声,狐尾轻轻搭在膝上,“天龙海域的外来人,十有八九都是为了天龙骨而来,你倒是坦诚。”
“我听说天妖宫对天龙骨的消息掌握得最为详尽,所以才冒昧前来,想向小姐请教一二。”周粥拱手道,语气中满是恳切。
胡灵儿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缓缓道:“天龙骨这东西,无数年来不知引来了多少修士觊觎,却没人能真正得到。
天龙岛的人对此尤为上心,早年曾组织过一次大规模探查,结果却死伤惨重,光是大能就死了足足五位,最后只能狼狈收手,从此再也不敢轻易触碰此事。”
她抬眼看向周粥,眼中带着几分规劝:“你如今不过是灵骨境,连自保都成问题,何必去凑天龙骨的热闹?那根本不是求机缘,而是去送死。”
周粥闻言,心中一阵苦涩,却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我知道此事凶险,可我实在别无他法,还望灵儿小姐能告诉我一些消息,哪怕只是皮毛也好。”
胡灵儿见他神色坚决,知道劝不动,便放下茶杯,缓缓道:“既然你执意要知道,我便告诉你吧,其实外界对天龙骨的传闻,大多都是错的。”
周粥顿时竖起耳朵,屏住呼吸仔细聆听。
“所谓的天龙骨,是一只上古天龙的子嗣,那幼龙出生时,背上便长了一截先天符骨,符骨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据说那是龙族最纯正的传承秘法,当时的龙族将这幼龙当成了掌上明珠,悉心守护。”
“可后来,有一个邪道宗门为了夺取符骨,趁着天龙外出时偷袭了龙宫,将幼龙掳走。
上古天龙得知消息后,震怒之下孤身闯入邪道宗门,将整个宗门屠戮殆尽,可等他找到幼龙时,幼龙已经没了气息,背上的符骨也被人取走了。”
“更惨的是,当天龙带着幼龙的尸体回到龙宫时,却发现整个龙宫都被人覆灭,龙族弟子无一幸免。
他万念俱灰之下,在龙宫旧址布下了一座上古大阵,从此上古龙宫便从天龙海域消失,那只上古天龙也不知所踪,再也没人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