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抬手召来候在门外的伙计:“把咱们楼里的招牌菜,不管是热菜冷碟还是点心甜汤,每样都上一份。”
伙计恭敬地应了声“是”,刚要转身,凌夜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对周粥的纵容:“不必顾忌分量,有多少上多少。”
周粥听得眼睛微微一亮,吃货的本能瞬间被勾起了几分,只是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这样会不会太浪费了?”
“浪费什么?”凌夜挑眉一笑,语气带着几分随意,“忘了告诉你,这醉仙楼本就是我们万魔岛在暴食魔城的产业,说白了,就是自家的铺子。
你尽管放开了吃,吃多少都没关系。”
“原来是这样!”周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先前的郁闷顿时消散了大半。
自家的产业,那可不就相当于自家厨房?
他顿时放下心来,摩拳擦掌地等着美食上桌。
凌夜看着他这副瞬间转阴为晴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先前因虎魔渡劫之事而起的压抑,也淡了不少。
她端着茶杯,静静看着周粥期待的样子,只觉得这片刻的宁静,也算是难得的慰藉。
没过多久,伙计便端着一道道菜肴鱼贯而入。
精致的白玉盘子里,码着油光锃亮的烤兽腿,金黄酥脆的外皮上还冒着热气,洒着细碎的香料;翡翠色的瓷碗里装着奶白的浓汤,里面浮着鲜嫩的灵鱼块,香气扑鼻;还有那层层叠叠的糕点,有的裹着晶莹的糖霜,有的夹着粉嫩的果馅,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周粥看着桌上迅速摆满的菜肴,眼睛都直了,拿起筷子就要开动,却在这时,雅间的门被轻轻敲响。
“少主。”门外传来伙计恭敬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陆寒云那边有消息了,方才派人来传讯,说邀请您即刻前往暴食魔门一叙。”
“陆寒云?”凌夜猛地抬头,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与急切。
凌夜当即放下茶杯,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动作间难掩急切。
她转头看向正拿着筷子、一脸茫然的周粥,语速比先前快了几分,语气却依旧带着安抚:“周粥,看来是有要事要办。
这里的菜你尽管吃,不用等我,我出去一趟。”
话音未落,她便已快步走向门口,脚步匆匆,显然是一刻也不愿耽搁。
凌夜推门快步离去,那急切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凌夜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后,雅间里的热闹仿佛被一并带走,只余下满桌热气渐散的菜肴,和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食物香气。
周粥握着筷子的手顿在半空,先前被勾起的食欲瞬间消散无踪,看着眼前那盘刚咬了一口的糖霜糕点,只觉得甜腻得有些发闷。
索性放下筷子,手肘撑在墨玉案几上,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目光落在凌夜方才坐过的位置,眼底满是担忧。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盘旋,搅得他心烦意乱,哪里还有心思品尝桌上的珍馐。
起初他还强撑着夹了两口灵鱼浓汤,可鲜美的汤汁滑入喉咙,却尝不出半分滋味,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到最后,他干脆推开碗筷,整个人往后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的天色发呆。
“到底该怎么帮凌夜姐才好?”周粥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攥着衣角。
她清楚自己的斤两,论修为,他刚入五脏境,在那些老怪物面前根本不够看;
论人脉,这些年一直在外历练,除了凌夜,几乎没结交过什么能派上用场的人。
求丹之事,他既没资格去跟暴食老魔谈,也没门路去疏通关系,只能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无力感像潮水般将他包裹,让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不行,不能就这么等着,总得做点什么。
可做什么呢?
周粥冥思苦想,从求丹的门路想到可能动用的关系,甚至琢磨着要不要去暴食魔门附近偷偷打探消息,可转念一想,以他的修为,贸然行事说不定还会给凌夜添麻烦,只能又把念头压了下去。
纠结了许久,周粥长长舒了口气,索性站起身。
与其在这里坐立不安,不如去暴食魔城的内城转转,就算找不到办法,也能让紧绷的神经松快些。
他抬手理了理衣袍,跟守在门口的伙计交代了一句“等家少主回来,告知她我去内城转转,很快便回”,便推门走出了醉仙楼。
刚踏出楼门,夜色下的魔城景象便映入眼帘。
周粥沿着宽阔的街道慢慢走着,脚下的青石板路被打磨得光滑如镜,倒映着两旁的灯笼光影。
就在他有些意兴阑珊,打算转身返回时,忽然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隐约还夹杂着欢呼与喝彩,与内城的冷清格格不入。
周粥眼前一亮,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越往前走,人声越清晰,到了近前才发现,前方竟是一处极大的广场,此刻广场外围早已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连周围的屋顶上都站着不少看热闹的修士,显然是有什么热闹事正在发生。
周粥挤在人群后,踮着脚尖往里望,只见广场入口处挂着一条巨大的红色横幅,上面用金色的墨汁写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暴食大赛》。
“暴食大赛?”周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本就嗜吃,听到“暴食”二字,先前的烦闷顿时消散了大半,连带着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奋力朝着人群里挤去。
周围的人大多也是被这新奇的比赛吸引来的,有人议论着比赛规则,有人猜测着奖品,还有人已经开始摩拳擦掌,显然是打算报名参赛。
周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到了人群前排,得以看清广场中心的景象。
只见广场正中央搭着一个高台,高台之上坐着一个身形异常魁梧的大胖子,他穿着一身宽大的锦袍,肚子圆滚滚的,几乎要将衣袍撑破,脸上堆满了肉,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