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涛心中一动，他早就猜到周粥的来意。
灵蛇门的蛇妖被蛇族长老带走，这件事在万妖宫并不算秘密。
周粥如今实力恢复，必然是为了此事而来。
他抬手示意周围侍奉的小妖退下，宫殿内瞬间只剩下他、周粥和引路的虎妖。
“周大长老请讲。”金涛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他知道，接下来的对话，恐怕不会轻松。
“第一件事，是为了感谢。”周粥缓缓说道，“当初天龙岛派乾坤境长老前来覆灭灵蛇门，是万妖宫出手庇护，才让灵蛇门得以保全。这份恩情，我周粥记在心里，今日特来道谢。”
话音落下，周粥对着金涛微微拱手，态度诚恳。
他虽然是为了灵蛇门的蛇妖而来，但也恩怨分明，万妖宫当初的庇护之恩，他不会忘记。
金涛闻言，心中微微一松。
他没想到周粥竟然会先提感谢之事，这让他原本紧绷的神经缓和了一些。
他摆了摆手，说道：“周大长老客气了。万妖宫庇护岛内势力，本就是分内之事。天龙岛在万妖岛放肆，我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周粥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坚定：“第二件事，也是我此次前来的主要目的——我要带回我灵蛇门的所有妖。”
“轰！”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瞬间让宫殿内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金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放下手中的锦帕，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看着周粥，语气带着一丝试探：“周大长老，你说的是……被蛇族长老带走的那些灵蛇门蛇妖？”
“正是。”周粥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引路的虎妖站在一旁，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他果然没猜错，周粥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蛇族在万妖宫的地位不低，蛇族长老实力更是达到了乾坤境中期，远比金涛长老强悍。
金涛皱着眉头，虎目紧锁周粥，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与警告：“阁下虽是灵蛇门大长老，但本质是人族，并非蛇族。
你应该清楚，万妖宫各族自有规矩，蛇族之事向来由蛇族一脉自行处置。
你若强行带走灵蛇门的蛇妖，便是公然挑衅蛇族的威严，怕是会将我万妖宫蛇族一脉得罪得死死的。”
他试图让周粥认清现实。
在他看来，蛇族在万妖宫势力庞大，玄鳞长老更是乾坤境中期的强者，身边还有数名蛇族高手辅佐，周粥仅凭一己之力，就算实力再强，也未必能讨到好处。
更何况，蛇族一脉向来脾气不好，一旦被彻底激怒，必然会不择手段地报复，到时候别说救人，周粥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个问题。
周粥闻言，脸上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金长老所言不假，但灵蛇门对在下有不寻常的意义，无论会得罪谁，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必须把他们救出来。”
他的语气平静，却字字千钧，掷地有力。
周粥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我虽然感谢万妖宫先前庇护灵蛇门，让其免遭天龙岛的毒手，这份恩情我记在心里。
可贵门蛇族一脉，不分青红皂白，强行将我灵蛇门的蛇妖抓走，剥夺他们的传承，囚禁他们的自由，这笔账，也该好好算算。
若是今日蛇族肯放人，归还传承，先前的恩怨便可一笔勾销；若是不放……呵呵。”
这一声“呵呵”，没有多余的威胁之词，却让金涛心中一凛。他自然听出了周粥话里的弦外之音。
先礼后兵。
若是蛇族执意不肯放人，周粥便要动手强攻万妖宫，不惜与整个万妖宫为敌。
金涛的脸色变得更加复杂。
他看着周粥眼中的决绝，心中暗自嘀咕：这小子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过，他大概是仗着自己是暴食老魔的女婿，觉得就算闹翻了，有暴食老魔撑腰，蛇族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在金涛看来，周粥最大的倚仗，无非就是暴食老魔的庇护。
毕竟，暴食老魔是七老魔之一，乾坤境巅峰的大能，蛇族就算再强，也不敢轻易招惹。
“周大长老，你有所不知。”金涛沉吟片刻，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我虽是万妖宫长老，但万妖宫的规矩向来是各族管各族的事，互不干涉。
蛇族一脉在宫中地位特殊，势力庞大，我一个虎妖长老，就算有心帮你，也管不到蛇族的内部事务。
强行干涉，只会引火烧身。”
他顿了顿，似乎在做某种决定，眼神闪烁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不过，你我也算有缘，我倒是可以告诉你灵蛇门的蛇妖被关在什么地方。”
周粥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哦？还请金长老赐教。”
“蛇族一脉在万妖宫内，有几处专门关押仇敌或者叛徒的地方，其中一处名为‘冰涯狱’。”金涛的声音压得更低，生怕被其他人听到，“这冰涯狱并非万妖宫原本就有的建筑，而是当初蛇族偶然得到的一片极寒空间碎片。
后来蛇族耗费大量资源，将这空间碎片打造成了一个独立的封闭空间，里面冰天雪地，寒气刺骨，专门用来关押那些他们认为‘罪大恶极’的妖族。”
他一边说，一边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确认没有蛇族的眼线后，继续说道：“灵蛇门的蛇妖们，被蛇族扣上了‘背叛蛇族信仰’的罪名，就关在冰涯狱里。
冰涯狱的位置，就在蛇族大殿的侧翼，你靠近的时候，就能感觉到明显的空间波动。
不过，那里守卫森严，有不少蛇族修士把守，你若是要去，务必小心。”
一旁的金身境虎妖，此刻早已懵了。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金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
自家长老这是在干什么？竟然把蛇族的秘密监狱位置告诉一个外人？这要是被蛇族长老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周粥连忙对着金涛拱手行礼：“多谢金长老告知，这份恩情，晚辈记下了。日后若有机会，必定报答。”
“不必不必。”金涛摆了摆手，语气带着一丝随意，“我也只是举手之劳，能不能救出人来，还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你好自为之吧。”
周粥不再多言，对着金涛再次拱手，随后转身，身形一晃，便朝着蛇族大殿的方向疾驰而去。
看着周粥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金身境虎妖终于忍不住了，快步走到金涛身边，压低声音，一脸焦急地问道：“长老！您怎么能把冰涯狱的位置告诉他啊？这要是被玄鳞长老知道了，我们虎族可就麻烦了！”
金涛瞥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你是蛇妖？”
金身境虎妖愣了一下，连忙摇头：“不是啊长老，我是虎妖啊！”
“那你操什么心？”金涛翻了个白眼，语气带着一丝不屑，“那周粥如今不过是一品金身境，就算实力再强，又能如何？
他想去救人，多半会被蛇妖们收拾一顿，甚至可能殒命当场。”
（今天7章，感谢书友们的小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