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裹着城郊的凉意,吹过废弃工厂改装的训练场上,吹散了白日里残留的汗水味。朱十三盘膝坐在训练场中央的软垫上,周身萦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淡金色气流,那是丹田内气感凝练到极致的模样——三个月的强化训练,他不仅每天亲自带队伍打磨格斗与战术,自己的《玄元经》修炼也从未间断,打通的穴位早已突破百处,经脉里的气流如奔腾的溪流,运转起来顺畅得没有一丝滞涩。
今晚他没按常规循环气流,而是试着按照口诀最后几页隐晦的记载,将丹田内的气感全部调动起来,汇聚在足底涌泉穴,试着借助气流的力量脱离地面。起初只是足底传来淡淡的浮力,像踩在柔软的棉花上,他屏气凝神,不断加大气流的输出,忽然间,身体一轻,竟缓缓离开了地面,悬浮在离软垫半米高的空中!
朱十三心里一惊,连忙稳住气息,试着往前挪动了一下,身体竟真的跟着气流的牵引,在空中飘了半米远,只是维持了不到十秒,气感就有些后继乏力,他轻轻落地,双脚踩在水泥地上,还能感觉到那股悬浮时的轻盈感,心脏“砰砰”跳得飞快。
“短时间飞行……这根本不是江湖武功该有的本事!”他攥紧拳头,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脑海里飞速回想《玄元经》的口诀——“以气养身,以力御敌”只是入门,后面“引气御空,凝气成罡”的记载,以前他只当是夸张的形容,现在看来,根本不是什么武功秘籍,而是一部修仙的秘诀!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朱十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修仙啊,这是只在小说里见过的事,若是让外界知道他手里有这样一部秘诀,别说影阁和手术刀,恐怕整个江湖、甚至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都会疯了一样来抢!到时候不仅他自身难保,豹子、刀疤脸、小张,还有李叔张婶,所有他在乎的人,都会被卷入灾祸,连骨头都剩不下。
他立刻盘膝坐下,将周身的淡金色气流收敛回丹田,直到身上看不出丝毫异样,才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里满是凝重。“从今往后,《玄元经》的事,绝不能再透露半个字。”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教队伍格斗,只教基础招式,绝不再提口诀半个字;自己修炼,也只选深夜没人的训练场,绝不许任何人靠近,哪怕是刀疤脸和豹子,也不能知道真相——这不是不信任,是对所有人的保护。
“十三哥,还没休息呢?”豹子的声音从训练场门口传来,手里拿着一份训练总结,“今天兄弟们的格斗考核结果出来了,刀疤兄弟进步最快,已经能跟赵刚打平了,其他人的战术配合也达标了,咱们现在要是遇到影阁的小股人马,完全能碾压。”
朱十三立刻收起思绪,站起身,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不错,三个月的苦没白吃。让兄弟们好好休息,明天早上的训练,改成实战模拟,让王磊布置几个侦察陷阱,看看大家的应变能力。”
“明白!”豹子把总结递给朱十三,眼神里带着几分敬佩——这三个月,他总觉得朱十三越来越不一样了,不仅身手越来越厉害,连气场都变得让人不敢直视,上次有个影阁的探子闯进来,朱十三没动手,只是眼神扫了过去,那探子就吓得腿软,当场被兄弟们拿下,只是他从没想过,朱十三身上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等豹子走后,朱十三拿着训练总结,走到自己的临时办公室。小张还在电脑前忙碌,屏幕上密密麻麻的K线图和数据,国内股市、美股、港股的行情界面同时打开,鼠标在他手里飞快滑动,嘴里还念叨着:“港股医药板块今天又涨了5%,咱们持有的那只,浮盈已经翻三倍了;美股科技股回调结束,明天可以加仓……”
听到脚步声,小张立刻转头,脸上满是兴奋:“十三哥,你来得正好!刚算完本月的资金明细,加上今天美股和港股的盈利,咱们账户总资金,已经突破50亿华币了!”
朱十三走过去,看着屏幕上的资金数字,心里忽然松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一块压了很久的石头。从最初账户里的几百万,到现在的50亿,短短半年时间,他终于不用再为资金发愁——队伍的装备可以换成最好的,兄弟们的薪资能再翻一倍,医疗、训练场地的升级也不用省着来,甚至以后就算和影阁正面抗衡,也有足够的资金支撑消耗,不用再像以前那样,事事都要精打细算。
“辛苦你了,小张。”朱十三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感慨,“这三个月,你没日没夜地盯盘面,比我还累,明天给你放一天假,好好休息休息。”
小张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十三哥,看着资金一点点涨起来,我一点都不累!而且现在咱们有了两个懂金融的兄弟帮忙,我也轻松多了,倒是你,每天又带队训练,又要操心队伍和股市的事,才该好好休息。”
朱十三笑了笑,没再坚持,目光落在窗外,夜色里忽然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李叔,当初在面馆里,穿着围裙,给她煮面的样子;还有张婶,总是把热好的馒头塞给他,说“孩子长身体,多吃点”。
心口忽然一暖,又带着几分愧疚。当初他走投无路,是李叔张审两口子开的小面馆收留了他,管他吃、管他住,把他当成亲儿子一样疼。后来刀疤脸来收保护费,他那时候太弱,跟刀疤脸玩命,为了不让李叔张婶受牵连,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经营了十几年的面馆关了,搬到了城郊的出租屋。
这半年来,他忙着截军火、斗影阁、建队伍、炒股市,每天忙得都像上了发疯了一样,竟没抽出过一天时间,去看看李叔张婶。甚至上次刀疤脸提起,说好像在城郊见过张婶去菜市场捡剩菜,他当时忙着制定训练计划,也只是让刀疤脸多留意,没立刻去探望,现在想来,心里满是自责。
“小张,明天的训练和股市,你多盯一下,我出去一趟。”朱十三忽然开口,语气格外坚定。
小张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的十三哥,你放心,我肯定盯紧了!是要去见虎爷,还是有其他事?”
“去见两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朱十三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那是这半年来,他少有的、不掺杂锋芒与警惕的笑容,“是当初救了我一命的李叔和张婶,以前忙着做事,没顾上去看他们,明天无论如何,都要去看看。”
小张瞬间明白过来,连忙说:“应该的!十三哥,你去的时候,买点东西,别空着手去。我这就从账户里转点钱给你,买些补品、水果,再给李叔张婶买两身新衣服,让他们高兴高兴。”
“不用,我自己来。”朱十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现金,足够了。对了,别跟其他人说我去做什么,尤其是刀疤脸,他知道了肯定要跟着,我想自己先去看看,以后再带他一起去见李叔张婶。”
他不是怪刀疤脸,只是当初刀疤脸去收保护费,虽然那时候刀疤脸也只是混口饭吃,没真的为难李叔张婶,但这事终究是个心结,他想先自己去跟李叔张婶解释清楚,再带刀疤脸去道歉,免得李叔张婶心里不舒服。
小张点点头:“我明白,我不会跟其他人说的。十三哥,路上注意安全,要是需要人护送,你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让王磊带两个人过去。”
“不用,现在没人能轻易伤到我。”朱十三笑着说,语气里的自信,不是狂妄,是实力支撑起来的底气。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朱十三没去训练场,而是换上了一身休闲的衣服,没带短棍,也没带任何武器,只是揣着银行卡,去了市区最大的超市。他挑了两盒上好的补品,又买了一大袋水果,还特意去服装店,给李叔挑了一件合身的夹克,给张婶挑了一件羊毛衫——他记得张婶怕冷,以前冬天的时候,总是穿着一件旧毛衣,袖口都磨破了。
买好东西,朱十三提着两大袋礼物,按照当初李叔张婶说的地址,打车去了城郊的出租屋。城郊的房子大多是老旧的平房,道路坑坑洼洼,路边堆着不少垃圾,和市区的繁华格格不入。朱十三看着熟悉的街道,心里越来越紧张,甚至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跟李叔张婶打招呼,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好不好。之前明明叫李叔他们住的是小区房,怎么到这里了,这最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朱十三不由得心里一慌。
按照地址,他快速找到了一间低矮的平房,门口堆着一些捡来的废品,窗户上的玻璃裂了一道缝,用胶带粘着,门是老旧的木门,上面还贴着去年的春联,已经褪色了。
朱十三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李叔,张婶,在家吗?”
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张婶探出头来,头发比以前白了不少,脸上的皱纹也多了,看到朱十三,愣了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声音都在发抖:“十、十三?是你吗?你怎么来了?”
“张婶,是我。”朱十三鼻子一酸,连忙把手里的礼物递过去,“我来看看你和李叔,这半年太忙了,没顾得上来看你们,对不起。”
张婶连忙接过礼物,却没顾上看,一把拉过朱十三的手,上下打量着他,眼眶都红了:“孩子,你可算来了!我和你李叔,天天都惦记着你,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快进来,快进来,你李叔还在里面收拾废品呢,我去叫他!”
朱十三跟着张婶走进屋里,屋里很小,只有一间卧室和一间厨房,家具都是旧的,桌子上还放着昨晚吃剩下的咸菜和馒头,墙角堆着不少捡来的废品,收拾得整整齐齐,看得出来,张婶还是像以前一样,爱干净。
“老李!老李!你快出来,看看谁来了!”张婶朝着里屋大喊。
很快,李叔从里屋走了出来,穿着一件旧外套,手上还沾着灰尘,看到朱十三,手里的废品袋“啪”地掉在地上,快步走过来,拍了拍朱十三的肩膀,声音有些哽咽:“十三,你小子,终于舍得来看我们了!这半年,你去哪了?我们找了你好几次,都没找到你,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李叔,对不起,让你和张婶担心了。”朱十三再也忍不住,眼眶红了,“这半年,我忙着做事,换了地方,也没来得及跟你们说,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
张婶连忙去倒了杯热水,递到朱十三手里,又去厨房翻找,想给朱十三做点吃的:“孩子,饿不饿?我给你煮碗面,跟以前一样,放你爱吃的荷包蛋。”
“不用了张婶,我不饿。”朱十三拉住张婶的手,“你别忙了,坐下歇会儿,我跟你和李叔说说,这半年我都做了什么。”
三人坐在小桌子旁,朱十三把这半年的事,捡能说的跟李叔张婶说了——他说自己找了份金融的工作,做得还不错,赚了点钱,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吃苦了;说自己认识了几个靠谱的兄弟,组建了一个小团队,以后不用再受别人欺负了;至于截军火、斗影阁、修炼《玄元经》的事,他一字没提,不想让李叔张婶担心。
李叔和张婶听着,脸上的担忧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欣慰。张婶拉着朱十三的手,不停地说:“好,好,只要你过得好,我们就放心了。赚了钱也别太拼,要注意身体,以后常来看看我们,别再让我们惦记了。”
“嗯,我知道了张婶。”朱十三点头,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到李叔手里,“李叔,这张卡里有500万,你和张婶拿着,别再捡废品了,也别住在这里了,去市区买套小房子,好好享享清福,以后的生活费,我来负责。”
李叔连忙把银行卡推回去,摆了摆手:“十三,这钱我们不能要!当初收留你,不是为了你的钱,你自己赚点钱不容易,留着自己用,我们老两口,捡点废品,也能过日子,不用你操心。”
“李叔,你就拿着吧。”朱十三把银行卡塞回李叔手里,语气坚定,“你和张婶,就像我的亲爹妈一样,我赚了钱,给你们花,是应该的。你们要是不拿着,就是不把我当儿子看。而且,我现在赚钱很容易,这500万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们就别推辞了。”
张婶看着朱十三真诚的眼神,拉了拉李叔的胳膊:“老李,十三一片心意,咱们就拿着吧。以后咱们好好照顾自己,也能让十三放心。”
李叔犹豫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把银行卡收了起来,眼眶红红的:“十三,你这孩子,真是……好,好,我们拿着,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们说,别自己扛着。”
“嗯,我知道了。”朱十三笑了,心里的愧疚和紧张,终于散去了。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有人用力敲门,声音粗鲁:“开门!开门!收保护费了!这个月的保护费,该交了!”
朱十三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没想到,都到了城郊,还有人收保护费,而且这声音,他有点熟悉,像是当初跟着刀疤脸一起混的一个小弟,叫阿毛。
李叔和张婶脸色瞬间变了,张婶连忙拉着朱十三,小声说:“十三,你别出声,我们把钱给他们,咱们惹不起他们。”
朱十三拍了拍张婶的手,示意她别担心,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门外站着三个男人,个个流里流气,手里拿着钢管,为首的正是阿毛,看到朱十三,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他,语气嚣张:“哟,这不是当初在面馆里,护着老两口的小子吗?怎么,你也在这儿?怎么,现在还想护着他们?不怕挨揍了?”
朱十三眼神冰冷,语气平静:“保护费,你们不该收。这里的人,都是老实人,赚点钱不容易,赶紧走,别再过来捣乱。”
“走?”阿毛笑了,伸手推了朱十三一把,“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管老子的事?当初要不是刀疤哥拦着,老子早就把你揍趴下了!现在刀疤哥不知道去哪了,没人护着你,你还敢跟老子横?兄弟们,给我打,让这小子知道,谁才是老大!”
身后的两个小弟立刻举起钢管,朝着朱十三砸了过来。李叔和张婶吓得大叫:“别打!别打!我们交保护费!”
朱十三却没动,只是微微侧身,避开钢管,然后伸出手,轻轻一抓,抓住了一个小弟的手腕,稍微用力,“咔嚓”一声,那小弟惨叫一声,钢管掉在地上。另一个小弟见状,钢管朝着朱十三的后背砸过来,朱十三反手一推,那小弟踉跄着后退几步,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阿毛见状,脸色大变,没想到朱十三的身手变得这么厉害,却还是硬着头皮,举起钢管朝着朱十三砸过来:“你小子,敢动手!”
朱十三眼神一沉,没再留手,侧身避开钢管,然后一拳砸在阿毛的胸口。阿毛像被一辆卡车撞了一样,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滚。”朱十三语气冰冷,眼神里的锋芒,让地上的三个男人吓得浑身发抖,连滚带爬地捡起钢管,跑了。
看着三人跑远,朱十三才转过身,走到李叔张婶身边,语气立刻温柔下来:“李叔,张婶,没事了,以后他们再也不敢来了。”
李叔和张婶看着朱十三,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张婶拉着他的手,担心地说:“十三,你刚才太危险了,以后别跟他们打架了,咱们惹不起,躲得起。”
“张婶,放心吧,以后没人能欺负咱们了。”朱十三笑了笑,心里却在想——阿毛是当初跟着刀疤脸的人,现在刀疤脸跟着自己,这些以前的小弟还在收保护费,看来以后得让刀疤脸好好管管,把这些人要么收编,要么让他们别再作恶,免得再欺负像李叔张婶这样的老实人。
中午,张婶非要给朱十三煮面,朱十三没推辞,坐在桌子旁,看着张婶忙碌的身影,心里满是温暖。李叔坐在一旁,跟他聊着家常,问他以后的打算,朱十三说:“以后我会常来看你们,等你们搬去市区,我再带你们去吃好吃的,然后去全世界旅游,让你们往后余生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