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卑斯山脉,如一条横亘在法兰西与意大利之间的巨龙脊背。积雪皑皑,寒风如刃。
在常人看来,率领数万大军,带着辎重火炮翻越这天险,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拿破仑的军队,并非“常人”。
由神力战马拉动的车队,在常人望而却步的崎岖山路上,如履平地。士兵们身着特制御寒军服,呼吸平稳,步伐沉稳,体能远超凡人极限。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目光,只追随着那个彻夜不眠的指挥官。
拿破仑,正伫立在地图前。
他没有选择任何一条被前人验证过的“官方”山道,而是将铅笔点在了一条被标记为“绝路”的险峻小径上——奥克塔维山口。
此路狭窄陡峭,几乎无法两人并行,却能直插皮埃蒙特防线的侧后方,是所有军事家都会放弃的奇袭路线。
“将军,这无异于自杀!”副官马尔蒙脸色发白,“皮埃蒙特的精锐主力正扼守主道,防御固若金汤!我们一旦暴露,就会被困死在山里,全军覆没!”
拿破仑的铅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圈住了山口出口处的小型要塞——凯罗要塞。
“正因他们以为我们不敢,”他的眼中闪烁着冰冷而精准的计算光芒,“这里的防守,才是全线最薄弱的。”
他顿了顿,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而我们,将用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在一天之内,拔掉这颗钉子。”
五天后,当法兰西军队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奥克塔维山口时,凯罗要塞的皮埃蒙特守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见鬼!他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要塞指挥官,老上校博尔盖塞举着望远镜,喃喃自语。
他麾下仅有一千五百名士兵和十门老式滑膛炮。要塞依山而建,易守难攻,他坚信,就算法兰西人有三万大军,也只能在炮火下白白送死。
“传令!全军进入战斗位置!让这些不知死活的法国佬尝尝炮弹的厉害!”博尔盖塞自信下令。
然而,拿破仑的军队并未如他所料,在射程前集结发动冲锋。
他们停在了一个极为刁钻的距离——要塞炮弹的极限射程边缘,而守军的滑膛枪则绝对够不着。
在博尔盖塞困惑的目光中,法军士兵开始从车上卸下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通体流淌着暗金色光泽、枪身布满奇异纹路的长枪。
“他们在干什么?换装表演吗?”博尔盖塞讥讽地笑了。
下一秒,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拿破仑举起手,猛然挥下。
没有震耳欲聋的炮火,没有硝烟弥漫的战场。
只有一片死寂。
随即,他看到,自己站在城墙上的哨兵,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他们的胸口,多了一个焦黑的窟窿,却没有流出一滴血。
“那是什么?狙击手?!”博尔盖塞惊恐大吼。
但很快他发现,倒下的不只是哨兵。城墙上的炮手、正在装填的士兵、甚至躲在掩体后的军官,都在悄无声息中倒下。
那是一场来自地狱的、无声的屠杀。
法军阵线里,数千名士兵举起了他们的龙息步枪。他们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每一次扣动扳机,都精准地带走一条生命。没有欢呼,没有呐喊,只有机械而高效的射击。
“开炮!快开炮!给我把那些杂碎轰成渣!”博尔盖塞声嘶力竭地咆哮。
残存的炮手手忙脚乱地点燃引信,炮弹呼啸着飞向法军阵地。
然而,就在炮弹即将落下的瞬间,法军阵地上空,突然升起了数道淡金色的能量护盾。那些足以将人撕成碎片的炮弹,撞在护盾上,如同泥牛入海,只激起一圈圈涟漪,便无力地坠落在地。
“这……这是巫术!这是魔鬼的巫术!”博尔盖塞的信仰,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但这,还不是结束。
拿破仑放下望远镜,对身后的炮兵军官下达命令:
“‘风暴之怒’,校准目标。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炮火覆盖’。”
远在法军阵后方的十二门重型臼炮,发出如同巨兽心跳般的低沉轰鸣。它们发射的,并非实心弹,而是爆裂神文弹。
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远超常理的诡异弧线,如同长了眼睛,精准地落在凯罗要塞的核心区域。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连串沉闷而诡异的“噗噗”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瞬间捏爆。紧接着,一圈肉眼可见的毁灭性冲击波,以落弹点为中心,猛然扩散!
坚固的石制城墙,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沙堡般被瞬间撕裂、粉碎。十门滑膛炮被直接掀飞,扭曲成麻花。城墙上的守军,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冲击波与高温气化。
短短一分钟内,凯罗要塞,变成了一片冒着黑烟的废墟。
战斗,结束了。
当法军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踏着废墟进入要塞时,他们看到的,只有数百名吓得跪在地上、不断划着十字的幸存者。
马尔蒙走到拿破仑身边,脸上还带着未消的震撼。
“将军……我们……我们几乎没有任何伤亡。”
“我知道。”拿破仑平静地回答,目光越过凯罗要塞的废墟,望向远方一望无际的意大利平原。
他轻声说道:“这不是战争,马尔蒙。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清除’。”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在上面写下一行字:
“公元1796年4月9日,法兰西意大利方面军,通过奥克塔维山口。凯罗要塞,已不存在。”
合上记事本,他下达了新的命令:
“全军,以战斗队形,向都灵平原,急行军!”
恐慌,比最快的信使还要迅速,向皮埃蒙特的首都都灵飞去。
“一支幽灵军队,从天而降!”
“他们用恶魔的武器,一眨眼就摧毁了凯罗要塞!”
“法国人……法国人带来了魔鬼!”
恐慌在皮埃蒙特军中蔓延。他们引以为傲的阵地、经验和勇气,在这支前所未闻的军队面前,变成了一个笑话。
一声来自阿尔卑斯山脉深处的、微弱却又足以致命的初啼,响彻了整个欧洲。
只是此刻,他们尚不知道,这声啼哭,预示着一个旧时代的终结,和一个新纪元的血色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