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塔上空的法则风暴渐渐平息,但那股烙印在天地间的、属于“神帝”的威压,却如同无形的实质,笼罩着整座城市。 贾迈尔目瞪口呆地看着缓缓站起的刑天,眼前的男人,气质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的刑天,是一柄出鞘的绝世神兵,锋锐、霸道,充满了毁天灭地的攻击性。 那么现在的他,就是执掌神兵的“天道”本身。他依然霸道,但那股霸道已内敛于骨髓,举手投足间,不再需要刻意释放威压,却自然而然地引动着周遭的法则,仿佛整个世界都应以他为中心。 他的眼神,不再是燃烧的战意,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星海,平静,却蕴含着亿万星辰的生灭。
“主宰……”贾迈尔的声音有些干涩,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位焕然一新的神只。 刑天没有回答,只是将紧握着玛丽王后的手,举到自己唇边,轻轻地印上一吻。 这个动作,温柔得不像他,却自然得仿佛他生来就该如此。 “辛苦了。”他对玛丽说道。 这句话,不是对他自己经历的苦难,而是对她一路以来的追随与守护。 玛丽王后的眼眶更红了,她摇了摇头,脸上是无比动人的光彩:“为你,万死不辞。” 这番旁若无人的互动,却让所有见证者都明白了一件事——王后的地位,将与这位新生的神帝,永恒并列。
刑天转过头,目光扫过伦敦塔,仿佛扫过自己的后院。 他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贾迈尔。” “在!”贾迈尔猛地挺直了腰杆。 “去,把英格兰的国王,还有他们的首相,带到我面前。”他的语气,如同吩咐一个仆人去泡茶,“让他们在一炷香之内,站在这里。” 这已经不是命令,而是对既定事实的陈述。
贾迈尔领命,甚至不敢多问一句。他只是转头,对身后那支刚刚经历过神力洗礼的神属士兵下令:“推进白金汉宫。记住,我们的主人,耐心有限。” 这支军队,早已不是凡间的军队。他们沐浴在刑天的神威之下,每个人的眼神都燃烧着金色的火焰,行动间带着超越凡俗的同步与协调。 他们没有乘坐马车,而是直接踏空而行,如同神罚军团,降临在白金汉宫门前。 皇宫的守卫甚至来不及发出警报,便被那股磅礴的神威压得跪倒在地,动弹不得。 贾迈尔一人,金光一闪,直接穿过层层宫墙,出现在了乔治三世国王和小威廉·皮特首相的面前。 “两位,我们的主宰,在伦敦塔等你们。” 这是他说的全部的话。 国王和首相面如死灰,他们看着窗外那些悬停在空中、身披金光的不明“生物”,知道这是一个无法抵抗、无法理解、也无法谈判的夜晚。
一炷香的时间还未到,乔治三世和皮特首相,就在神属士兵的“护送”下,狼狈地出现在了伦敦塔的刑天面前。 他们看到了站在刑天身边的玛丽王后,看到了她身上那与这片土地同源的、更为古老和神圣的生命气息,终于明白,他们面对的,是这个岛屿自古以来最原始、最强大的神只。 “你……你想做什么?”首相皮特鼓起最大的勇气,声音颤抖地问道。 “我不想做什么。”刑天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是在看一只蚂蚁,“我只是来宣布我的决定。” 他伸出一只手,虚按向英格兰的方向。 “从今天起,英格兰王国、苏格兰王国、爱尔兰王国……你们所知的一切,都将并入我的‘神圣法兰西帝国’。” “你,你们的王室,将作为我的总督,继续管理这片土地。你们的海军,将为我的帝国效力。你们的工业,将为我的军团服务。” “我,允许你们继续享受王冠的荣耀,但你们的王权,将来自于我的授予。” 这就是刑天的方式。 不再是斩尽杀绝的毁灭,而是更高维度的、不容置疑的“收纳”。他拿走了这个国家最核心的东西——主权,却留下了一个看似体面的空壳。 这是凡人王朝,在神帝面前最屈辱、也最无奈的落幕。
乔治三世嘴唇哆嗦着,想要抗议,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王权、血统、历史,在对方面前,就像沙滩上的城堡,一个浪头就能抹去。 刑天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因为他们的反应,毫无意义。 他的目光,已经穿透了英吉利海峡,投向了巴黎。 在凡尔赛宫的深处,罗伯斯庇尔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他额头上的“理性”印记,此刻正灼烧着他的皮肤,仿佛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警报。他不是感知到了,而是“被告知”了。 “不列颠……陷落了?” 这个念头让他如坠冰窟。不是战败,而是陷落!毫无征兆,兵不血刃! 这说明那个怪物,那个路易十六,已经达到了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层次! “必须快……必须在他整合整个欧洲的力量之前,启动‘最终协定’!”他踉跄地冲向密室,那里有他从尼克斯那里获得的、最后的底牌。
同一时间,在土伦港的指挥室里。 拿破仑正对着巨大的欧洲沙盘,上面插满了代表法兰西、反法同盟的各色小旗。 一位副官惊慌地冲了进来:“将军!紧急情报!伦敦……伦敦的电讯断了!就在几分钟前,我们最后收到的讯息是……‘神降’!” 拿破仑没有回头,他只是用一枚代表着自己的黑色小棋子,重重地按在了巴黎的位置。 他的眼中,没有恐惧,没有惊慌,只有被彻底点燃的、前所未有的战意与征服欲。 “原来如此……这才是‘帝王’的资格么……” 他缓缓转过身,窗外的电光照亮了他那张坚毅而狂热的脸。 “传我命令!” “全舰队启航!全军备战!” “目标——巴黎!在我们那位新‘皇帝’回来之前,我要让整个法兰西,只认一个太阳!” 他知道,他和那个“怪物”之间,最后的战争,已经无法避免。
伦敦塔上,刑天仿佛也感受到了海峡对岸那股桀骜不驯的意志。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些许棋逢对手的笑意。 “终于,有点意思了。” 他回头,对玛丽王后说道:“我们该回家了。去迎接,我新世界的第一位挑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