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驱散了夜晚的阴霾,却驱不散凡尔赛宫偏殿工坊内的肃杀与焦糊气息。
三堆“清道夫”的残骸被集中在工坊中央,如同三座冰冷的金属坟茔。
刑天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上除了昨夜留下的浅浅白痕,再无一丝损伤。
他蹲在一具残骸前,粗壮的手指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粗暴却又精准地撕开扭曲的金属甲片,探查着其内部结构。
玛丽王后坐在一旁,手中捧着一杯热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已恢复沉静。她看着刑天专注的侧脸,那上面没有丝毫后怕,只有一种近乎狂热的、发现新猎物的兴奋与探究欲。
几名被惊醒后吓得魂不附体的工匠和学者,此刻也强忍着恐惧,在刑天的命令下,战战兢兢地记录和协助分析这些超出他们理解范围的造物。
“核心…是这块东西。”
刑天从一堆焦黑的线路和碎裂晶体中,抠出了一枚约莫鸡蛋大小、表面布满奇异几何纹路、此刻已黯淡无光的暗蓝色核心。
即使失去了能量,依旧能感受到其散发出的冰冷、绝对的“秩序”气息。
“能量传输方式…有趣。”
刑天又扯出一段由未知银白色金属构成的能量导管,“并非简单的导线,更像是一种…规则通道?直接将那种‘秩序’能量转化为攻击或防御。”
他的神念渗透进去,仔细感受着其中残留的法则碎片。
“僵硬…死板…”刑天嘴角咧开一个狞笑,“完全依赖预设的‘规则’运行。遇到无法理解、无法计算、或者…纯粹以力破巧的超规格力量,就会崩溃。”
他想起了自己最后一拳,凝聚了神盾“干”的一丝本源之力,那分明是超越了这些铁疙瘩背后“理性”所能理解和定义的范畴,所以那面破盾才会过载崩溃。
“它们的弱点,就在于它们的‘绝对理性’本身!”
刑天站起身,将那块核心在手中掂量着,眼中精光四射,“太过依赖计算和预设规则。只要力量足够强、足够‘不合理’,或者…让它们的计算系统过载,它们就是一堆废铁!”
他看向那群工匠和学者。 “都听明白了?”
“明…明白一点,陛下…”
为首的老工匠咽了口唾沫,“这些…怪物的力量,似乎很…规律?”
“没错!”
刑天大手一挥,“所以,我们也要变!我们的‘神力武装’,不能只是简单地把神力灌进铁管子里打出去!”
他走到那门受损的神力火炮旁,抚摸着上面的灼痕。
“我们要加入…‘不规则’!加入让那些铁脑袋算不过来的东西!”
“比如?”玛丽王后也被吸引了,轻声问道。
“比如…”
刑天略一思索,眼中闪烁着野蛮的智慧光芒,“变化!我们的神力炮弹,威力不能恒定!要能随时调整,时强时弱,甚至中途变向!让它们算不出拦截所需能量!”
“再比如…干扰!”
他拿起那块黯淡的核心,“它们靠这个联系,靠那个什么‘碎片’提供能量和支持。那我们就造一种能干扰这种联系的炮弹!或者…直接砸了它们的老巢!”
工匠们听得目瞪口呆,这些想法完全超越了他们的时代,但细想之下,却又似乎…有实现的可能?
只要以神力为基础… “还有你们!”
刑天看向那些学者,“别光想着结构、膛压、弹道!去给本尊想!什么样的神力组合、什么样的符文刻画,能产生最混乱、最无法预测的效果!我们要的不是稳定,是要让敌人的‘稳定’见鬼去!”
“是!陛下!”
学者们仿佛被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恐惧被一种参与创造“神之兵器”的狂热所取代。
刑天又将目光投向那三具残骸。
“把它们拆解彻底!每一块碎片,每一个结构,都给本尊研究透!把它们的‘秩序’给我逆向解析出来!”
“我们要用敌人的技术,来强化我们自己的矛与盾!他们要‘理性’?本尊就用‘理性’锻造的武器,去砸烂他们那可笑的‘理性’!” 他语气森然,带着无可置疑的决断。
随后,他大步走出偏殿,来到凡尔赛宫前的广场上。
晨曦洒落在他的身躯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大量的神罚卫士和被惊醒的官员、仆役已经聚集过来,惴惴不安地看着他们的主人。
刑天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如同滚雷般传遍整个凡尔赛: “昨夜,有几只来自巴黎下水道的老鼠,试图啃噬本尊的工坊。” 他的声音不高,却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力量。
“它们已经变成了废铁!” “告诉你们,也告诉藏在阴沟里的那些人——” 刑天抬起手,指向巴黎的方向,战神的神威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天空都仿佛低沉了几分。
“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救不了你们那脆弱的‘理性’!”
“要么,跪伏于地,祈求本尊的仁慈!”
“要么——” 他拳一握,空气发出一声音爆!
“等本尊亲手打造的战争巨兽,碾平你们那可笑的圣堂!用你们最恐惧的‘神力’,将你们所谓的‘秩序’,彻底砸个稀巴烂!”
铁腕的宣言,带着战神毫不掩饰的战意与威胁,如同重磅炸弹,投入清晨的凡尔赛,也必将以最快的速度,传回巴黎那座理性圣堂之中。
逆向解析已经开始,战争的齿轮,正朝着更激烈、更残酷的方向,加速转动。
刑天的“神力科技树”,在敌人的刺激下,点向了一条更加狂暴且不可预测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