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那会儿我疼得眼前发黑,感觉整个人要被活生生撕成两半。血不停地流,把床单都浸透了,小莲吓得直哭,端着热水的手抖得跟筛糠似的。陈大夫急得满头大汗,嘴里不停念叨:才七个月...这太危险了...
萧绝冲进来的时候,脸色比我还白。他紧紧抓着我的手,手心冰凉冰凉的,我都分不清到底是谁在发抖。清浅...清浅你撑住...他声音哑得厉害,一遍遍叫我的名字,好像这样就能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
阵痛一阵比一阵紧,我疼得咬破了嘴唇,满嘴都是血腥味。恍惚间好像看见母后站在床尾,温柔地朝我招手。我想叫她,却发不出声音。
公主!不能睡!李大嫂用力拍我的脸,醒醒!孩子还在肚子里呢!
对啊,孩子...我的两个孩子...我猛地清醒过来,集中全身力气。就在这时,肚子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是凤脉之力!它不再像以前那样横冲直撞,而是温柔地护住两个孩子,像是在告诉我别怕。
看到头了!陈大夫惊喜地喊,公主,再使把劲!
我死死攥着萧绝的手,指甲掐进他肉里。随着一声啼哭,第一个孩子出来了,像小猫似的,哭声细弱得让人心疼。还没等我喘口气,第二个孩子也跟着来了,这个倒是中气十足,哭声响亮得能把房顶掀了。
是龙凤胎!小莲又哭又笑,哥哥和妹妹!
我瘫在床上一动不能动,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萧绝俯身亲了亲我的额头,眼泪滴在我脸上,热热的。他小心翼翼地把两个襁褓抱到我身边,我看着那两张红扑扑的小脸,心都要化了。
可这份喜悦没持续多久。寨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警钟声——二皇子的人打过来了!
怎么会这么快?萧绝猛地站起身。
玄风冲进来,看见我醒了明显松了口气,但脸色依然凝重:敌军连夜行军,现在已经到山脚了。这次来了至少三万人,还带着攻城车。
我心里一沉。刚生完孩子,我连床都下不了,更别说动用凤脉之力了。萧绝的伤也没好利索,寨子里多是老弱妇孺...
我去。萧绝抓起佩剑,眼神决绝。
不行!我抓住他的衣角,你的伤...
他轻轻掰开我的手,在我额头印下一吻:放心,为了你和孩子们,我一定会回来。
他转身离开的背影那么坚决,我看着怀里熟睡的孩子,眼泪止不住地流。小莲默默递来热毛巾,声音哽咽:公主别哭,月子里哭对眼睛不好...
是啊,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我擦干眼泪,让李大嫂把孩子们抱去喂奶。把地图拿来,我撑着坐起来,再把义军首领都请来。
众人都愣住了。陈大夫第一个反对:公主!您刚生产完,不能操劳!
那就把床抬到议事厅。我态度坚决,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家送死。
最后各退一步,他们在隔壁房间开会,我隔着帘子听。听着义军首领们争论是战是退,我心里急得不行。二皇子这次明显有备而来,硬碰硬肯定吃亏。
就在这时,怀里的凤血玉突然微微发烫。我福至心灵,想起母后医书里记载的一个古阵法——以山为阵,借天地之势。凤鸣山本就是灵山,若是能启动护山大阵...
我赶紧把这个想法说了。帘外静了一瞬,随即响起议论声。
公主说的莫非是传说中的凤凰涅盘阵?一个苍老的声音问,是那位昆仑山的老修士。
我这才知道,这个阵法需要凤脉传人以心血为引。而我现在刚生产完,最是虚弱...
用我的血。我毫不犹豫。
不行!这次连萧绝都掀帘冲了进来,你刚生完孩子,不能再损耗元气!
我看着他的眼睛,轻轻摇头:萧绝,这是我的责任。
最终他们拗不过我。在老修士的指导下,我在寨子中央画下阵眼。每画一笔,都觉得浑身力气被抽走一分。当最后一笔画完时,我直接瘫倒在地,血顺着腿根往下流。
清浅!萧绝抱起我就往屋里跑。
阵成的那一刻,整座凤鸣山突然震动起来。七彩光芒冲天而起,在空中凝聚成凤凰的形状,把整座山笼罩在内。攻山的敌军被这异象吓住了,攻势明显缓了下来。
可我知道这撑不了多久。阵法需要持续消耗我的心力,而我已经快到极限了。
夜里,我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中,总觉得有人在叫我。挣扎着睁开眼,竟看见母后的虚影站在床边。
孩子,她温柔地抚摸我的额头,你做得很好。但现在,该学会依靠别人了。
她轻轻一点我的眉心,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不只是医术兵法,还有如何引导他人激发潜能的方法...
第二天醒来时,烧居然退了。我看着枕边熟睡的孩子,突然有了主意。
我把寨子里所有识字的妇人都召集起来,把母后传承的知识倾囊相授。怎么排兵布阵,怎么调配药剂,怎么观测天象...她们学得很快,特别是小莲,对医术很有天赋。
同时,我让萧绝挑选了一批忠诚的将士,教他们最简单的合击阵法。虽然不能像凤脉之力那样威力巨大,但至少能多几分自保之力。
这些安排很快派上了用场。五天后,护山大阵开始减弱,敌军趁机猛攻。这次不用我出手,妇人们组织起伤员转移,将士们用合击阵法守住了寨门。
看着寨子里井然有序的样子,我忽然觉得,或许这才是凤脉传承真正的意义——不是一个人逞英雄,而是让所有人都变得强大。
一个月后,我总算能下地走动了。虽然身子还虚,但至少能抱着孩子在院子里晒太阳。哥哥像萧绝,睡觉都皱着眉头;妹妹像我,特别爱笑,一逗就咯咯笑。
这天我们正在逗孩子,玄风兴冲冲地跑来:公主!好消息!江南的义军大败二皇子主力,正在往京城推进!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萧绝搂着我的肩膀,轻声问:等天下太平了,真想好要去哪了吗?
我看着怀里咿呀学语的孩子,突然觉得去哪都不重要了。有他们在的地方,就是家。
可这份宁静很快又被打破。深夜,我突然惊醒,发现凤血玉在黑暗中发着诡异的光。与此同时,远在京城的传国玉玺竟在脑海里清晰浮现——它正在移动,而且朝着凤鸣山的方向!
我推醒身边的萧绝,声音发颤:玉玺...玉玺要来了。
他瞬间清醒,我们面面相觑,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传国玉玺现世,真正的乱世,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