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厮杀惨烈而短暂。
刀疤脸显然是个经验丰富的狠角色，消防斧挥舞得虎虎生风，一斧头劈中了一只剥皮猴子的肩膀，黑色的污血喷溅而出。但他身后的同伴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个拿着高尔夫球杆的年轻人被另一只诡物扑倒，尖锐的爪子瞬间撕裂了他的喉咙，惨叫戛然而止。
血腥味更加浓郁，刺激着剩余幸存者本就紧绷的神经。
“强子！”刀疤脸目眦欲裂，却无法救援，因为他被第三只诡物缠住。
陈凡冷静地看着这一切，如同在观看一场与己无关的角斗。末世降临，仁慈是奢侈品，他需要的是有价值、能遵守他规则的人。那个死去的年轻人，连最低阶的诡物都应付不了，在他未来的“集团”里毫无价值。
战斗很快接近尾声。刀疤脸以背上再添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为代价，砍死了第二只诡物。最后一只剥皮猴子见状，猩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舍弃了另一个几乎吓瘫的幸存者，尖叫着扑向看似最好欺负的陈凡——这个一直站着看戏的活人。
“老板小心！”老李踏前一步，锈蚀的扳手带着一股阴风就要挥出。
“不用。”陈凡抬手阻止了它。
他心念微动，操作界面浮现。【支付】选项瞬间锁定那只飞扑而来的剥皮猴子。
“一百万，买它灰飞烟灭。”陈凡轻声说道，如同在餐厅点了一杯廉价的咖啡。
【支付确认。扣除冥钞：1，000，000圆。】
嗡！
就在那剥皮猴子的利爪即将触碰到陈凡鼻尖的刹那，它身体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然后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攥住，猛地向内挤压！
“吱——！”
一声极度惊恐和痛苦的尖锐嘶鸣响起，那只剥皮猴子在空中剧烈挣扎，身体如同被投入强酸般迅速消融、汽化，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彻底消失不见。
仿佛它从未存在过。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刀疤脸和仅存的那个同伴（一个吓得脸色惨白的中年男人）僵在原地，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这超乎理解的一幕。他们拼死拼活才能勉强击杀的怪物，这个年轻人…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就让它…蒸发了？
这是什么能力？！言出法随？！
老李空洞的眼窝似乎也波动了一下，对陈凡这种直接动用“规则”抹杀的方式，表现出了一丝更深层次的敬畏。这比用冥钞雇佣它们，更加直接，更加…不容抗拒。
陈凡感受着那微不足道的一百万冥钞从账户中消失，心中对冥钞的威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对付这种低阶诡物，甚至不需要雇佣，直接“支付”给某种无形的规则，就能实现精准抹杀。这简直是…降维打击。
他目光转向浑身是血、喘着粗气的刀疤脸和那个瑟瑟发抖的中年男人。
“现在，我们可以重新谈谈‘门票’了。”陈凡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在那两人听来，却如同地狱的魔音。
刀疤脸看着陈凡，又看了看他身后沉默如雕塑的老李，再回想刚才那诡物凭空消失的恐怖场景，所有的硬气和侥幸都烟消云散。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因为认清现实——眼前这个人，掌握着他们无法理解的力量，是生是死，全在对方一念之间。
“大…大佬！”刀疤脸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们…我们没钱…那种冥钞…我们更没有…但我们有力气，敢拼命！求您给条活路，我们愿意做任何事！”
那个中年男人也连忙跪下，磕头如捣蒜：“对对对，我们愿意干活，什么都愿意干！”
陈凡看着他们，心中快速盘算。他确实需要人手，需要了解外界情况的眼睛和跑腿的。这两个人，刀疤脸战斗力不错，有胆识；中年男人虽然胆小，但看起来是本地人，可能熟悉环境。
“起来吧。”陈凡淡淡道，“我的地方，不兴跪拜这一套。我只需要遵守规则和体现价值的人。”
两人如蒙大赦，颤巍巍地站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陈凡问刀疤脸。
“回大佬，我叫雷豹，道上…以前朋友们叫一声豹哥。”刀疤脸恭敬地回答。
“他呢？”陈凡看向中年男人。
“他叫王福贵，是…是这边社区小超市的老板。”雷豹代为回答。
陈凡点了点头：“雷豹，王福贵。记住，从现在起，你们是我‘黄泉’临时雇佣的外围人员。你们的任务，是清理这栋别墅一楼的卫生，负责警戒，以及听从我接下来的指示。”
“作为报酬，”陈凡手一翻，两张面额一亿的冥钞出现在手中，分别递给他们，“这是预支的薪水。别急着说没用，贴在胸口，或者握在手里，感受一下。”
雷豹和王福贵将信将疑地接过冥钞。那纸币入手冰凉，但下一刻，一股微弱的、精纯的清凉气息顺着手臂蔓延全身。
雷豹背部和手臂火辣辣的伤口，疼痛感竟然明显减轻，流血也减缓了！一股疲惫中被注入活力的感觉油然而生。
王福贵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一丝红润，心中的恐惧被驱散了不少。
“这…这钱…”两人震惊地看着手中的冥钞，眼中充满了狂喜。这不仅仅是钱，这是能治疗伤势、恢复精力、甚至在诡异环境中保命的圣物！
“冥钞，在这个新时代，是唯一的硬通货。”陈凡平静地阐述着事实，“它能向诡物购买服务，能驱动规则，也能滋养你们这些刚刚触摸到非凡门槛的活人。好好为我做事，不会亏待你们。”
“是！老板！”这一次，两人的回答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畏和激动。
陈凡让开门口：“进去吧，一楼你们可以活动。记住，三楼是禁区，擅入者死。”
雷豹和王福贵小心翼翼地走进别墅，虽然依旧感觉阴森，但有了手中冥钞带来的暖意和陈凡展现的威势，他们安心了不少。
陈凡最后看了一眼街道上那两具尸体（一具人类的，一具诡物的），对老李吩咐道：“清理一下，别引来更多麻烦。”
“是，老板。”老李拎着扳手走了过去，开始进行某种“专业化”处理。
陈凡转身走进别墅，地缚灵薇薇安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啧啧，我的租客，手段可以嘛。恩威并施，这么快就收了两个小弟。不过，提醒你一句，活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小心反噬。”
“谢谢提醒，薇薇安小姐。”陈凡在心中回应，“所以，我需要更强大的‘约束力’。比如，一份由你见证的‘雇佣契约’？我想，这对巩固你的‘领地’也有好处，佣金我们可以再谈。”
薇薇安沉默了一下，似乎被“再谈”的佣金打动了：“…有趣的提议。我可以提供契约模板，但凝聚契约之力，需要额外的冥能…”
“费用从我账户扣。”陈凡毫不犹豫。
他走上别墅二楼，找了一间相对干净、视野较好的房间。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血月下死寂而危险的城市，他摊开手，掌心上方，由冥钞幽光构成的“黄泉”二字缓缓旋转。
资本的第一步已经迈出。
接下来，就是滚雪球的时候了。他需要信息，需要资源，需要…将这片区域的“经济命脉”，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而第一步，就是让“黄泉”的名号，和那无所不能的“冥钞”，成为这片区域所有幸存者和诡物，都必须认知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