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心悦酒店的“观星”包厢里,暖黄的灯光映着满桌的菜肴,两瓶空了的黄酒瓶摆在桌角,瓶身上的标签都被酒液浸得有些发皱。
陈峰靠在椅背上,指尖捏着酒杯的杯脚,酒液在杯里轻轻晃荡,脸颊泛着酒后的微红;对面的沈薇薇解开了西装外套的扣子,露出里面米白色的真丝衬衫,头发也散了几缕下来,少了几分白天的干练,多了些松弛的烟火气。
“陈总,你喝这么慢,是觉得我点的酒不好喝?”沈薇薇笑着举起酒杯,眼神里带着点酒后的狡黠,“还是觉得跟我聊天没意思?”
陈峰连忙摇头,举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都不是,是这酒后劲大,我怕喝快了失态。”
他仰头喝了一口,黄酒的醇厚在嘴里散开,温热的感觉顺着喉咙滑下去,让他想起两年前的日子。
那时候还没有系统,他每天骑着电动车送外卖,风吹日晒不说,还总担心超时,偶尔能喝上一口热酒暖身,就觉得很满足。
“失态怕什么,酒局上不就是图个放松。”沈薇薇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慢慢嚼着,突然像是想起什么,眼睛亮了一下,“对了陈总,你记不记得,之前你被一辆车蹭到过?”
陈峰夹菜的动作顿住了,脑海里原本模糊的记忆突然像被按下了开关,清晰了起来。
自己刚和赵倩倩分手浑浑噩噩的被车撞到。
车主是个女司机,当时慌慌张张地下车,语气特别愧疚,非要赔他钱,还想带他去医院,他因为急着送剩下的外卖,只说了句“没事”,就匆匆扶起电动车走了。
“好像有这么回事。”陈峰皱着眉回忆,“当时我急着送外卖,没多跟车主聊,只记得她留了一张明信片给我,说要是身体不舒服,让我联系她。”
沈薇薇放下筷子,语气里带着点自嘲,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像是在回忆当时的场景,“那时候我刚拿到驾照没半年,开车特别不稳,转弯的时候没注意看,就蹭到你了。我看你膝盖流血了,还不肯去医院,也不肯要赔偿,心里特别过意不去,就从包里翻出一张明信片,手写了我的联系方式和道歉的话,塞给你了。”
陈峰的心里猛地一震,他下意识摸了摸裤子口袋里的钱包,那张泛黄的明信片,其实一直夹在他的身份证后面。
“原来……那张明信片是你留的。”陈峰的语气里满是惊讶,他看着沈薇薇,突然觉得眼前的人熟悉了许多。
之前那个戴着墨镜、声音带着慌乱的女司机,和现在这个气场干练的沈总,竟然是同一个人。
“是我。”沈薇薇点点头,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大概半年前,我在短视频平台刷到苏小姐在星光广场弹唱的视频,镜头扫到你举着相机的样子,我当时就觉得眼熟,总觉得在哪见过。后来我让助理查了一下,才知道你就是之前那个外卖员——你不仅辞了外卖的工作,还开了晓峰传媒,专门为苏小姐做原创音乐,甚至砸钱建专业的工作室。”
她顿了顿,看着陈峰的眼睛,语气里满是认可:“从外卖员到传媒公司老板,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苏小姐的原创音乐做得这么有热度,这份韧性和能力,比我想象中更厉害。所以这次看到晓峰传媒的直播数据,我立刻就让人发了合作邀约——我觉得你值得深交,晓峰传媒也值得我们投入资源。”
陈峰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心里五味杂陈。他从来没想过,之前的一次偶然事故,竟然会成为现在合作的契机。
他低头看了看钱包的位置,想起那张被遗忘的明信片,突然觉得缘分真是奇妙。“没想到会这么巧,”他笑了笑,举起酒杯,“那我得敬沈总一杯,谢谢沈总当年的‘手下留情’,也谢谢现在的认可。”
沈薇薇笑着跟他碰杯,酒液洒出来一点,落在桌布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不用谢我,是你自己争气。”
她喝了口酒,语速慢了些,眼神却依旧明亮,“我看好你,也看好晓峰传媒,咱们的合作,肯定能成。”
酒局结束时已经快晚上十点,陈峰结了账,扶着已经有些站不稳的沈薇薇走出酒店。晚风一吹,沈薇薇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往陈峰身边靠了靠,身上的酒气混着淡淡的香水味,飘进陈峰的鼻腔。
“我家……就在前面的‘悦府’小区,不远……”她含糊地说,手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小区大门,脚步却摇摇晃晃,差点撞到路边的路灯。
陈峰连忙扶稳她,心里有些放心不下——沈薇薇喝得不少,一个人回家太危险了。
“我送你到楼下吧,你这样我不放心。”他语气坚定,没有给沈薇薇拒绝的余地。
沈薇薇抬起头,眼神有些迷离,她看着陈峰,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好……麻烦你了。”
陈峰扶着沈薇薇往悦府小区走,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高一矮,紧紧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