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哥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打得向右侧偏去,左脸颊瞬间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他身形一晃,却又硬生生地站稳了,中山装的衣角因动作而微微摆动。他依然保持着标准的站姿,挺直的脊背如同标枪,双手垂在身体两侧,纹丝不动,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愤怒。
臭娘们!死了也不消停!徐子琛继续咆哮着,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那是愤怒到极点的表现。
曹欣!曹欣!曹欣!臭婊子!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浴袍随着他的步伐大幅度摆动。
“臭娘们!死了也不消停!他猛地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宝哥,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办事不力,我损失了多少?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宝哥站在原地,面无表情,但从他微微眯起的眼睛和紧咬牙关的动作可以看出,他内心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烧。他的目光直视徐子琛,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那是一种长期隐忍后的危险光芒。他微微抬起下巴,保持着最后的一丝尊严,尽管此刻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只随时准备反击的困兽。
那个秦川,怎么样了!徐子琛突然停下脚步,快步走向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从上面随手拿起一支尚未拆封的雪茄。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拆开雪茄包装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暴戾的优雅。他咬掉雪茄的一端,动作粗鲁,差点将雪茄头咬断,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质的打火机,的一声打开,火焰跳跃着照亮了他扭曲的面容。
宝哥站在原地,微微低头,声音低沉而平稳:还在重症监护室。我们的人在时刻盯着。他顿了顿,目光微微抬起,看向徐子琛,但是现在医院都是警察,我们的...人手不方便靠近。
我不管!那是你的事儿!徐子琛大吼道,声音几乎要将房间的水晶吊灯震落。他猛地吸了一口雪茄,深吸到过滤嘴的位置,然后从鼻腔和口中同时喷出两股浓密的烟雾,白色的烟雾在他面前形成一道屏障,遮蔽了他扭曲的面容。他用力将雪茄在烟灰缸边缘敲了敲,仿佛在敲打宝哥的脑袋,你他妈是干什么吃的?派去的人全是废物吗?连个重伤的警察都处理不了?
徐子琛向前逼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盯着宝哥,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如果这件事都做不好!你就滚回去吧!他声嘶力竭地吼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破音,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跟着我这么多年就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被人呼来喝去的跑腿的!
宝哥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那是他极力克制的表情。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但很快又被掩盖在忠诚的面具之下。他依然保持着挺直的站姿,但背脊似乎比刚才更加挺直了一些,像是一张拉满的弓,随时准备释放。
就在气氛紧张到极点,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冲突的时候,桌子上徐子琛的私人手机突然响起。那是一部特制的手机,外表看起来与普通手机无异,但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这个号码。
徐子琛一把抓起手机,连看都没看是谁打来的,脸上的怒气丝毫未减,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而富有磁性的中年男人声音,音量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整个房间的嘈杂,仿佛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小琛!你心不静了!
徐子琛的手微微一顿,脸上的怒容瞬间凝固。他眨了眨眼,眼中的疯狂光芒暂时被压制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但握着手机的手指仍然紧绷,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徐子琛的声音立刻低了下来,虽然仍带着一丝不悦,但已经恢复了基本的礼貌,大哥,您怎么...这个时候打来?
我听说磐安县的事儿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平静而从容,每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精准地敲在徐子琛的心上,年轻人做事,要沉得住气。越是关键时刻,越要冷静。父亲亲当年在同样的情况下,是怎么做的,你还记得吗?
徐子琛的肩膀微微垮了下来,浴袍领口滑落,露出更多的纹身。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
电话那头接着说道:
把心静下来,把事情做好。你身边的那些人,如果实在不堪大用,该换就换。但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亲自出手。你现在的身份,经不起任何闪失。
徐子琛点了点头,尽管对方看不到:我明白了,谢谢您提醒。
还有,电话那头的声音略微压低,关于那个女主播的事,市局已经介入了。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是爷爷的老部下,我会跟他打个招呼,但你也别太依赖这些关系。树大招风,该收敛的时候,要知道收敛。
是,我明白。徐子琛恭敬地回答。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好好处理,就这样!说完,电话便挂断了。
徐子琛握着手机,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显然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终于,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俯瞰着这座城市。
徐子琛盯着那个方向看了许久,然后缓缓转身,看向依然站在原地的宝哥。
你先回去,徐子琛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但眼神中多了一丝阴冷,把事情给我办漂亮点。秦川那边...不能让他醒过来。
宝哥微微点头,转身向门口走去。在即将出门的那一刻,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徐子琛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徐子琛独自站在窗前,手中再次点燃了一支雪茄。这一次,他的动作缓慢而优雅,仿佛刚才的暴怒从未发生过。
他深吸一口,看着烟雾在眼前缓缓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