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钱元宝十分不情愿的挑选了五百赤血军,全都伪装成孙吴水军的模样,乘坐挂着范字旗的战船,前往朱崖洲。
这边明显压力更大,不仅要打孙冠军的亲兵,还要剿灭孙锁派来的军队。甚至于最好还要登陆合浦郡,也就是广东雷州一带。搅乱一下孙吴的南方边境,让孙锁无心对夷州下手。
而这次前往朱崖洲,其实是选了一艘宝船和多艘中大型船只的,只是到了珊瑚洲,也就是东沙群岛,停了下来,还留下二百人守船。一是为了接应夷州方向前来的赤血军,二是作为传递消息的中转站。
钱元宝穿越之前是没去过海南岛,但他知道海南岛很大,要想在那里处理掉孙冠军应该是非常难的。
正在钱元宝迷茫之际,连续航行多日的战船终于下锚了,已经到海南东面某处沙滩了,战船靠太近可能会搁浅。所以只好都换成了小船,分批上岸。
但战船也需要人守,于是钱元宝又留下了一百多人,实际上真正登上朱崖洲的,只有钱元宝和一百多号人,也就是一个连的人。
虽然有系统傍身,可这么点人,不免心里有些毛毛的。不过还好,朱崖洲还是有不少百姓的,大多数都是渔民。虽然语言不通,但都认识孙吴兵士的打扮,所以不仅没有爆发冲突,还热情的招待了钱元宝。
不过也是命里该有的,这顿饭就是没让钱元宝吃上。
只见钱元宝刚拿起一个劈开的椰子,准备喝椰汁,一柄长枪就落在了他身旁几寸处。
周围一百多伪装成孙吴水军的赤血军,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一个个拿起手里的长枪,护住钱元宝。
看清了长枪的样式后,又看见了穿着单衣的朱崖洲士兵,钱元宝明白了,他们少算了一环,如果孙锁真的要杀孙冠军,根本不需要额外派兵去朱崖洲,只要让那里的士兵上就行了。
看着从海边丛林里不断跑出来的朱崖洲士兵,赤血军的战士根本不怕,刚准备冲上去。钱元宝却用吴语说了:“尔等听着!我乃是先锋官范通,鼠辈安敢动武,莫不是要造反!”
听完钱元宝的话,朱崖洲战士里走出一个穿着皮甲的军士,他能说吴语,一招手止住了其余的战士,开口:“你不是孙冠军?”
钱元宝一听这话,立马得了两个信息,一,他们不认识孙冠军。二,孙冠军还没来朱崖洲。
“你这蠢货,是耳聋吗!我乃是范通,特来追拿孙冠军!”
那人一听就愣住了,这和交给他的任务不一样啊,只说要杀了孙冠军,可没说要杀范通啊。
钱元宝看他模样,知道对方犹豫了,于是问:“本先锋官问你!你是何人?可见到孙冠军了?”
那人这才回过神来:“回将军的话,小人乃是刚派来十多日的百将,名叫吴二。”
百将,是一个下级军官的职位名,不是将军,而是可以带一百人队伍的军官,相当于连长吧。
钱元宝一时犹豫了,也不知道打还是不打好了。就在这时,只见一人快步跑到了吴二的身旁,小声的说了什么。
只见吴二的眼神露出狠厉之色,突然大骂:“孙冠军!你这狗贼!休想编个什么身份诓我!”
钱元宝也愣住了,心想:怎么回事,不是说了,我是范通吗?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吴二身后的士兵就把手中的长枪朝着钱元宝投了过来。
钱元宝还没来得及反应,身旁一人大吼:“螭吻连!保护主公!”随后,靠近的几个战士,都扑到了钱元宝的面前,用自己身上挡住了,致命一击。
刚才大吼的正是螭吻连的连长,一轮飞枪结束,他立马转身拱手:“主公,此地危险,交给属下吧!”随后手一挥,两个战士立马一左一右夹起钱元宝就往小船上跑,准备硬拉他回战船。
“啊?放开我!我要和战士们一起战斗!”
螭吻连的连长眼中噙着泪:“主公!您在战士们会束手束脚!得罪了!”
钱元宝已经被拉着,在沙滩上后撤了十几步了:“不是,你们快放我下来,不然你们赢不了!”
连长再次拱手,头却偏向了别处:“主公放心,水无忧定然能战胜敌人!请主公安心回战船!”
钱元宝此刻离他有些远了,没听清:“不是,你们听我说啊……啥?你说你叫啥?”
然而,另一头吴二已经带领一百多朱崖洲士兵,冲杀过来了。
钱元宝一下子急了,准备打开系统抽卡。突然,只觉得后颈一疼,随后直接晕了过去。
原来是水无忧连长做了个手势,让两个士兵拍晕钱元宝,把他快点带走。水连长也是因为看到了丛林中还有大量伏兵,知道不可能全身而退了,无奈只能如此。
吴二虽然是个百将,但他手下远远不止一百人,而是有近五百人。他可是被安排来杀孙冠军的,要保证绝对优势。
另一面,水无忧的螭吻连只有一百多人,此战毫无胜算。但面对手持长枪的吴二,和不断从丛林里跑出来的朱崖洲士兵。全连上下全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即便不能杀光敌人,也要用自己的生命为自己的主公争取时间。
于是,螭吻连全部士兵,同时撕去绑在手臂上的“吴”字巾,换上了红巾,准备以赤血军军人身份,战死沙场!
水连长拔出环首刀后,高高举起,大喊一声:“螭吻连!冲锋!”
“赤!赤!赤!”
螭吻连的战士们,眼神坚毅,一边喊着,一边握紧了手里的长枪,在三个以手中环首刀为令旗的排长带领下,分成三队,向三面冲锋。
一面眼神中全是贪婪之心,一面眼神中全是以命相搏。惨烈的拼杀就此展开,朱崖洲士兵仗着人数优势,如潮水般涌来。
赤血军战士们毫不畏惧,他们的长枪如林,一次次刺向敌人。水无忧连长身先士卒,环首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砍都能带起一片血花。
然而,敌人实在太多,赤血军战士们渐渐体力不支。但他们没有一人退缩,哪怕身上伤痕累累,依旧紧握着武器。随着时间的推移,赤血军的人数越来越少,地上堆满了尸体。
朱崖洲的战士第一次被打退了,他们被巨大的牺牲,消磨了战斗的意志。可螭吻连此刻剩下的人数只有一半不到了,全连的班长和两个排长全都牺牲了。
水连长的腹部也中了一枪,鲜血从伤口流出,染红了他的左腿。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用充满杀意的眼神,环顾了战场一圈。
“哼哼……兄弟们,我看这几百个朱崖洲士兵也不过如此嘛,数倍于我们的兵力,竟然被我们杀得不敢上前了!哈哈哈哈……”水连长左手捂住了腹部不断流血的伤口,还在给剩下的战士鼓舞士气。
“就是,俺万老四刚才捅死了两个,不亏啦!”一个左臂被刺伤的战士大喊。
“万老四,你不行啊!我苏羊儿可弄死了三个!”另一个右腿血肉模糊,用长枪支撑着身体的战士笑着喊。
“水连长,他们上来了!”仅剩的陆排长,头上被砸了一枪杆,血流满面,但眼神中的杀意不减。
“老陆啊,怕吗?”水连长问了一句。
“怕?我当然怕了,我怕我一会儿再杀他五个,他们又被吓跑了,追都追不上!”陆排长故意大声的说,引得剩下的战士们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就是!就怕他们都跑了!”
笑声结束后,水连长已经随便找了块布条,绑住了腹部的伤口,高举手中的环首刀:“螭吻连!冲锋!”
“赤!赤!赤!”剩下的战士依旧高喊着冲向了敌人……
再次打退敌人后,整个螭吻连,连同水连长在内,也就剩下了十一人。他们互相搀扶,伤口不断的流血,但依旧紧握着手中的兵器,眼神中有半点惧色。
那些后撤的朱崖洲士兵在吴二的骂声中,再次冲了上来。
“他娘的!我看谁敢在后退!老子我一枪戳死他!对面就他娘的十几个人了,我们还有三百多人呢,怕什么?都给老子冲!”
最终,在敌人的重重包围下,螭吻连仅剩下的十个战士们全部倒下。水无忧连长也身中数枪,半跪在地上。但他仍死死地握着环首刀,眼神中透露出不屈的意志。
朱崖洲士兵们围了上来,看着这些视死如归的赤血军战士,心中也不免生出一丝敬畏。吴二走上前,一脚踢开水无忧连长的刀,冷笑道:“不过是一群送死的蠢货,说!孙冠军的金银是不是在那条船上?”
水连长吐出一口血来,用低沉的声音回答:“赤,赤,赤……”
吴二大骂:“你他娘的!老子我他妈活刺死你。”随后,紧握手中长枪,朝着水连长的脖颈刺去。
可下一秒,并没有血液飞溅。眼神已经开始涣散的水连长一把抓住了刺来的枪头,左手猛的使劲一砸,硬生生把长枪砸断了。
那些个朱崖洲的士兵都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见水连长拼尽了最后的力气,把手中的枪头向前投掷而去。
吴二虽然震惊手中长枪被折断,但没有被吓住,还是侧身躲过了向他身躯投来的枪头。
不过他身后的一个士兵却没有躲过,被枪头扎中了胸口,倒地身亡了。
再看向水连长时,他已经断气了。虽然头低下了,但身子依旧没倒下。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那些朱崖洲的士兵举起手中长枪,一哄而上乱捅乱刺,把刚才的恐惧全部都释放在了这具尸体上……
另一头,天已经黑了下来,钱元宝也已经醒来了,他正躺在战船的甲板上。看向了面前的两人:“你们两个!居然打晕了我!”
“主公,当时太危险了……”
“哎呀!你们……我……你们害了那一百多个兄弟啊!”钱元宝一脸着急。
观察海面情况的观察哨兵,这时候喊了一句:“主公,海上来了十多艘渔船!”
钱元宝挣扎着起身,下令:“全员准备作战!”然后看向了身旁的两人:“你们那个连长叫什么?是谁的部下?”
其中一人回答:“我们是驻守夷州西面列岛,金镰刀六团长下属螭吻连的,连长叫水无忧……我叫张超,他是杨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