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牛反应过来,手中狼牙棒偏转方向,拍开了飞来的长槊。也就这么个空档,乐和立即调转码头,逃离战场。
李俊在马上俯身捡起长槊后,勒马横槊,与奥巴牛对峙在战场中央。奥巴牛率先发难,狼牙棒舞得虎虎生风,带着破风之声直砸李俊面门,棒上尖刺寒光慑人。
李俊不慌不忙,长槊向上一挑,精准架住狼牙棒,槊身与棒身相撞,震得两马都向后退了半步。
“好力气!”李俊心中暗赞,手上却丝毫不松,趁奥巴牛收力的间隙,长槊突然变招,枪尖如毒蛇吐信,直刺对方马腹。
奥巴牛反应极快,猛提马缰,杂色马前蹄扬起,堪堪躲过这一击,同时狼牙棒横扫,直逼李俊腰侧。李俊身子一矮,贴在马背上,长槊在手中一转,槊尾向后一捣,“嘭”的一声撞在狼牙棒上,将攻势卸去。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已斗了十余回合。奥巴牛的狼牙棒大开大合,每一击都势大力沉,逼得李俊只能先守后攻;李俊则凭借长槊的灵巧,在间隙中寻找反击机会,槊尖几次擦着奥巴牛的兽皮甲划过,留下道道划痕。
又一次交击,李俊故意卖个破绽,长槊看似刺向对方胸口,实则手腕一翻,槊尖转向奥巴牛握棒的手腕。奥巴牛果然中计,慌忙缩手,狼牙棒的力道顿时卸了大半。
李俊抓住机会,催马向前,长槊直刺奥巴牛面门——却见奥巴牛突然仰头,同时狼牙棒向下一压,竟要锁住长槊。李俊眼疾手快,猛地抽回长槊,再顺势向前一递,槊尖擦着奥巴牛的头盔划过,将头盔上的兽皮装饰挑飞,露出底下一张满是黑如煤炭的脸。
奥巴牛又惊又怒,嘶吼一声,狼牙棒舞得更急,整个人如同疯魔一般扑向李俊。李俊却愈发冷静,长槊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时而格挡,时而突袭,与奥巴牛的狼牙棒再次撞在一起,战场上空满是金铁交鸣之声,看得两军将士都屏住了呼吸。
就在这时,钱元宝看了看时辰,田妞的水军差不多该到位了,是时候按照先前的计划,把这些异族引来毗陵了。
于是就让乐和喊了一嗓子,他喊出来的是密语,只有梁山好汉听的懂。听到密语,李俊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抬起长槊虚晃一下,拨转马头就往回撤。
奥巴牛哪里肯放,高举着狼牙棒就追。钱元宝一看这个情况,抽出腰间的骨朵,朝天一指,大喊一声:“全军后撤!”
两千骑兵一同调转码头,阵型杂乱的向后撤退。一万多异族人在那个戴虎皮盔的头领命令下,开始追击。
对方虽然占据人数优势,但那些士兵手中的兵器五花八门,从铠甲和衣着能看得出,里面最起码有十多个不同的部族,互相之间根本就不可能有默契。
这一跑起来,队形立马就拉的很长,骑着马的不顾步兵,手里拿着弓箭的,也不管后面拿盾的,可以说真是混乱不堪。
钱元宝也不傻,就怕对方不追,还故意放慢了队伍撤退的速度,和这帮异族放起了风筝。
奥巴牛冲在最前面,很快便赶上了李俊的白马,乱军之中两人又斗在了一起。李俊看着他黑黢黢的脸,非常不屑的说了一句:“原来是个昆仑奴!我便是让你三招,你也未必能伤我分毫!”
奥巴牛已经动了真火,他把李俊当成了自己在荒原上看中的猎物,非得要拼出个你死我活。也许在他们的信仰里,在战斗中自己的脸是绝对不能被对手看到的。
杂色马和白马一同向前奔去,沿途的所有人都让开了一条道路,为这两人的搏斗提供空间。
钱元宝骑在战牛上,眼中露出了一丝嘲笑和轻蔑。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心里清楚的很,李俊的天赋技能:对抗异族,胜率提升50%。刚才一战可是留了手的,现在李俊看来要使出真本领了。
杂色马猛地人立而起,奥巴牛双手握棒,借着马势将狼牙棒抡成一道黑影,直砸李俊头顶——这是他第一招,恨不得一棒将李俊砸得脑浆迸裂。李俊却只催马向旁错开半尺,长槊斜斜一挑,精准架在狼牙棒侧面,“铛”的一声将力道卸去大半,冷声道:“就这点力气?比我家劈柴的斧头还软!”
奥巴牛怒喝一声,狼牙棒奋力再挥,这次直扫李俊腰侧,棒上尖刺寒光刺眼。李俊俯身贴在马背上,长槊贴着马腹向后一撑,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从马侧滑过,堪堪躲过这一击,还不忘嘲讽:“慢了!你这棒舞得,连村口卖艺的都不如!”
第三招,奥巴牛索性弃了章法,狼牙棒乱舞着向前猛砸,想凭蛮力压制李俊。李俊却突然勒住马缰,白马人立而起的瞬间,他手中长槊如蛟龙出海,槊尖直刺奥巴牛心口。奥巴牛慌忙举棒去挡,可这一挡早已没了章法,长槊竟直接穿透狼牙棒的缝隙,“噗嗤”一声刺入他兽皮甲下。
奥巴牛的动作骤然僵住,狼牙棒“哐当”落地。李俊抽回长槊,看着他倒在马背上的尸体,不屑地瞥了眼地上的狼牙棒:“就这破玩意儿也敢称兵器?我认识位秦明兄弟,人家的狼牙棒挥起来能震碎山石,你这破棒,连敲碎瓦罐都费劲——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话音刚落,奥巴牛的尸体从马背上摔落,沿途异族见首领被杀,顿时乱了阵脚。钱元宝在战牛上大笑:“李俊好样的!”远远的眺了一眼毗陵,已经到了计谋所预定的位置,又喊了一声:“传我号令!全军反击!”
钱元宝的吼声刚落,两千骑兵如蓄势的惊雷,瞬间调转马头,马蹄踏得地面震颤,长枪与刀戟寒光连片,朝着混乱的异族队伍猛冲过去。
异族本就因奥巴牛被杀乱了阵脚,此刻见骑兵杀来,更是慌作一团,一万多人挤成乱麻,连像样的抵抗都组织不起来。骑兵们如入无人之境,长枪挑翻逃窜者,钢刀劈开混乱的人群,惨叫声与兵器碰撞声混在一起,异族队伍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
李俊一马当先,长槊舞动间,又挑翻两个试图反抗的异族兵卒,目光却紧盯着异族阵后——那里几个穿着异甲、骑着快马的身影正悄悄往后退,正是异族的将领。他刚想催马去追,却被两个缠上来的异族兵卒拖住,等解决掉对方,再抬头时,那几个将领已趁着混乱,催马钻进了远处的树林,只留下几道模糊的背影。
“可惜了!”李俊低骂一声,转头看向身旁的宣赞,“让他们跑了!”宣赞挥刀劈倒一个敌人,眉头紧锁:“这群家伙倒机灵,知道苗头不对就先溜!”
另一边,钱元宝骑在战牛上,也看到了那几个逃走的将领,却没下令去追。他勒住牛缰,看着眼前溃败的异族队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急什么?田副司令员已经到了毗陵城下,那帮家伙要是往城池方向跑,也只能是必死无疑。”说着,他抬手高声下令:“收拾残敌,莫要恋战!”
骑兵们闻声收势,开始清缴四散的异族兵卒,战场之上,只余下满地狼藉与异族的哀嚎,而那几个逃走的将领,穿过了树林,绕了一条远路,直奔毗陵而去。
然而他们想不到的是,另一面带兵走水路的田妞,已经趁着夜色,让水兵全都上岸了,就连船上的火炮也拆下来十门,整整齐齐的排在毗陵城外。
一方面田妞自己手持唐刀,带领半数部队冲进城内,解决残余势力。另一方面留下了王波女在城外,等待敌人的到来。
那些逃跑的异族将领中有一个白人中年男子,害怕跑的太慢,甚至于连铠甲和头盔都脱下扔掉了。只全身上下除了腰间的一把防身短刀,再没有其他兵器。他拼命的挥舞着马鞭,比其余的将领跑的都快。
就连落后他几百米的首领杜鲁猛,看到这情况都愤怒的用异族话语大骂起来:“肯倪笛!丢盔弃甲像什么样子!你别让我追上,否则我定然要你的性命!”
结果肯倪笛头都不回一下,只是大喊:“杜鲁猛首领,这件事你不能怪我,对方太强了,我只是想活下去!”喊完以后更是不要命的抽动马鞭,奋力的冲向了毗陵。
王波女这边,在夜色之下,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个骑马的影子,朝着自己这边靠近。他也拿不定主意,迟迟没有下令开炮,万一是自己人呢。
这时,一个抽丝人前来回报:“王团长,准备开炮吧,是个异族人!”
王波女却说:“那可不行,万一是钱主公那边派来的好汉……在还没弄清楚状况之前,绝对不能胡乱开炮……再说了,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命令本团长?”
抽丝人也不和他争辩,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们抽丝人只听田副司令的,反正我已经提醒你了,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两人虽然嘴上没再说话,但实际上已经针尖对麦芒了。说实话,要论职务的话,抽丝人顶天了相当于一个什长,王波女可是正儿八经的水兵团长。
如果抽丝人不是田妞的私兵,王波女早就动手教训他们了。平日里仗着万事皆可调查的权利,到哪儿都是横行霸道的,根本就不给自己半点面子。
就在这个间隙,肯倪笛已经到了毗陵城不到百步的距离,这时候的他才发现城墙下面,出现了上千的陌生面孔。对未知的恐惧让他拉住了缰绳,不敢轻易再向前半步。
王波女这时也已经看清了对方的面容,眉头一跳,没想到抽丝人说的是真的,那自己刚才那个态度是不是有些过头了。但还是强装镇定,朝着对方开口:“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说完之后手就按在了黑洞洞的炮管上。
肯倪笛一听到汉话,立马就知道这些军队绝对不是自己人,又看见了那个奇怪的铁管子,身体的本能告诉他,必须赶紧跑,否则会死。
然后他带着满脸的惊恐,根本不敢回话,直接拨转马头就要逃。王波女一看这家伙的神态,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开口:“开炮!”
“轰!”一声巨响之后,肯倪笛所占的位置只剩下一个大坑,早就已经没有了人和马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