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野指尖刚碰到她眼上那根布条,滕颂雅就忽然偏头撞过来,喉间发出被胶带封着的闷吼声。
“呦,脾气挺爆啊,被绑这么多天,还踢腾得起来,邦德,你给她的伙食是不是太好了?”
杜邦德摇头否认:“我每天只扔点剩饭给她,保证她饿不死而已。”
陈野视线扫过她高挺的鼻梁、冷锐的下颌线以及精致的锁骨,除了那双突兀的三角眼,确实算个美女。
这次,他干脆把滕颂雅嘴里的布条也取下来。
“狗男人!”滕颂雅恶狠狠地瞪着陈野,说着泰国口音的中文。
陈野盯着她那双极其难看的眼睛,忽然皱眉:“不对。”
她动怒时眼周围的肌肉和皮肤过于僵硬。
陈野这才想起来,易安会有祖传的易容术,他侧身对杜邦德说:“把台灯拿过来。”
“哦!”杜邦德不知道原因,依旧照做。
灯光下,滕颂雅眼尾边缘竟泛着极淡的反光,她再次仰头撞过来,陈野抬手扣住她的下颌,指尖摁住那处反光。
“狗男人,放开我!”她的眼尾因愤怒而泛红。
陈野没理会她,指腹按住那处反光的皮肤,过于光滑,不像人类的皮肤。
滕颂雅急了,嘴里不停叫骂:“别碰我!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狗眼!”
她越激动,陈野嘴角笑意越浓:“哈哈?怕了?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吧。”
陈野手掌力气很大,她想偏头躲开却根本动不了。
“别动,马上就好。”陈野弯唇一笑,指尖已经勾住眼角仿生皮的边缘。
滕颂雅使出浑身力气挣扎,手脚处的胶带勒得更紧,周围皮肤绞出一圈圈红痕。
“邦德,这女人太不老实,快帮我按住她。”
“好嘞,野哥。”杜邦德的力道像块巨石,压得她纹丝不动。
没等她再挣扎,陈野指腹稍一用力,那层假皮便被揭了下来,灯光下的眼尾露出原本流畅的弧度。
滕颂雅撇过头紧闭双眼,继续做最后的挣扎。
陈野死死扣住她的下巴,低声说:“再不睁眼,我就让手下把你脱光扔到外面冻死。”
滕颂雅颤抖着睫毛,浑身紧绷,被按在床沿的肩背还在徒劳挣扎,却一点也动不了。
陈野松开她,语气轻飘飘道:“我数到三,你要是还不睁眼,就开始脱你的衣服。”
“一……”
“二……”
滕颂雅双拳紧握,额头和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
“三!”
陈野话音落下,她还是紧紧闭着眼,连唇瓣都咬出了白印。
“邦德,脱。”陈野对身边的杜邦德说。
“啊?真脱啊,野哥。”从没接触过女人的杜邦德一脸懵逼。
“怎么,脱衣服不会啊?”陈野抬了抬眼,继续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哦。”杜邦德伸手就去解女人工装裤上的腰带。
滕颂雅终于慌了,猛地睁开眼睛:“别碰我!混蛋——”
她露出一双漂亮的杏眼,眼神明亮中透着野性,像是裹着烈风的玫瑰,勾人又危险。
陈野自问品鉴过不少美人,这种烈性的野玫瑰还是头一次见。
“邦德,把铁链打开。”他的声音都比刚才温柔几分。
“野哥,这女人凶得很,你悠着点。”杜邦德知道野哥这又是被美色迷惑了。
陈野靠在墙边点燃一根烟,慢悠悠地抽一口:“没事,黄志强那个老奸巨猾都被我制服了,她只是一个被亲爹推出来挡枪的可怜人而已。”
听到“黄志强”三个字,滕颂雅忽然抬起杏眸:“你是陈野?”
“嗯?你知道我?”陈野眼神一亮,弹了弹手上的烟灰。
滕颂雅眉峰上挑,用蹩脚的泰式中文口音说:“你就是那个贪财好色、诡计多端、阴险狡诈的陈野?”
陈野嘴角叼着烟,抬起下巴说:“哈哈,没想到我在你们易安的口碑这么好啊。”
“不过,滕小姐,你可能中文不太好,刚才用词并不准确,你应该说我就是那个求财爱美、足智多谋、深谋远虑的陈野,这就比较恰当了。”
杜邦德干咳两声,抱着手臂说:“野哥,我虽然没读过书,可听着还是滕小姐说的跟你比较像啊。”
陈野抬手敲打他的大脑袋:“没读过书就好好读书,别不懂装懂,误导了人家滕小姐,影响两国友好交流,知道吗?”
杜邦德老脸一红:“额……好的,野哥,我会多读书的。”
“嗯,这就对了。”陈野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一副欣慰的表情。
在他们探讨读书的时候,坐在铁床上的滕颂雅飞快扫视一圈周遭的环境,没找到任何利器,墙角各装有一个摄像头,没有监控死角。
再看面前的两人,一个长得人高马大,武力值深不可测,要是跟他硬碰硬,根本没有胜出的可能;
而陈野明显占主导地位,他看着也不像有功夫的样子,是怎么做到一人硬闯易安,并活捉黄志强的?
最后,滕颂雅决定先按兵不动,等摸清他的实力再说。
陈野扭头看向她,指了指旁边的袋子说:“滕小姐,今天还没吃饭吧?我们带了烤鸭过来,你要不要尝尝?”
滕颂雅咽了咽口水,这几天她只靠白米饭充饥,早就饿得不行了。
“陈野,你这些小把戏对我没用,小初被你骗,是因为她太单纯,并不是你有多厉害。”
“小初?”陈野熄灭烟头,转过身问:“你认识冷初?”
“对,我现在也不怕告诉你,她以前是我的贴身保镖,谁知,竟被你骗了去。”滕颂雅漂亮的杏眸满是怒火。
“滕小姐,别这么大火气,要不要吃根黄瓜下下火?”陈野从烤鸭袋子里拿出一整根黄瓜递到她面前。
“无聊!”滕颂雅偏过头,不想理会他。
“好,你不吃,我们吃。”陈野打开袋子,烤鸭的香味很快铺满整个房间。
他从盒子里拿出一把小刀,指尖捏住烤鸭腿骨轻轻一转,刀刃贴着鸭皮游走,唰唰两下,片下晶亮的鸭皮,薄得能透光。
不到一分钟,整只烤鸭就片好了,码得整整齐齐摆在一边。
接着又拿起刚才那根黄瓜,刀刃斜着切入,黄瓜快速滚动,不过半分钟,就切出根根分明的黄瓜条。
葱段也是如此,手起刀落,利落切出长短一致的葱丝。
“嗯,再加上我们野味的灵魂酱汁,真是人间美味。”他三两下把鸭片、黄瓜条和葱丝卷进薄饼里,递给杜邦德:“她不吃我们吃,来尝尝野哥的手艺。”
杜邦德双眼泛光,接过卷饼一整个塞进嘴里,边嚼边竖起大拇指:“嗯,好吃,虽然麻烦一点,吃着是真好吃啊!”
他一个接一个地塞进口中,一脸享受地咂吧起嘴来。
两人津津有味地吃着烤鸭,滕颂雅却一脸冷漠。
她此刻的注意力全在刚才那把片鸭肉的小刀上。
下一秒,腹中突然传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她紧绷的脸此刻也有些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