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断山脉,万壑千峰,云遮雾罩。自泸定城夜战惊退东方白一行,龙昊四人便如滴水入海,在向导“山猫”的引领下,专走兽径鸟道,攀绝壁,越深涧,昼伏夜出,踪迹全无。然而,江湖上的风波,并未因他们的隐匿而平息,反有愈演愈烈之势。
七日后,川西某座千年古刹,大雄宝殿。
檀香袅袅,梵唱低回。殿中除却本寺方丈与几位首座,竟还坐着七位气度迥异、服饰奇古的男女。他们或道或俗,或老或少,个个气息渊深,目光开阖间隐有精芒,显然皆是非凡之辈。更奇特的是,他们彼此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与警惕,隐隐分成数个小团体。
“阿弥陀佛。” 须眉皆白、满面红光的本寺方丈“慈苦”大师双手合十,打破沉默,“诸位施主远道而来,齐聚敝寺,言及‘岁星异动’、‘星孽出世’之事,不知究竟如何计较?”
坐在左首第一位,是一位身穿紫绶星纹道袍、头戴七星冠、面容清癯的老道,正是“巡天盟”下属“天枢院”的巡察长老——玉衡子。他率先开口,声音清越:“慈苦大师,日前泸定城外,有野修引动岁星,突破凡极,触及星命。我‘玉衡殿’巡察使东方白率人查探,反被其击伤遁走。经查,此人名龙昊,身负疑似上古‘星官’龙氏一脉传承,所修功法霸道绝伦,更凝练出一丝‘星龙真元’。此等人物,不在‘巡天盟’记录在册,更无视‘星律’,擅动星辰,已犯大忌。按律,当由我‘巡天盟’锁拿,废去修为,押回受审。”
“玉衡子道兄所言,未免太过霸道。” 右首一位身穿月白儒衫、手持书卷、面容温润的中年文士轻笑一声,他是“文渊阁”驻西南的行走先生——白鹿居士。“天地元气,星辰之力,乃造化所钟,有缘者皆可得之。那龙昊既能引动岁星,修成星龙真元,便是其机缘造化。‘巡天盟’立下‘星律’,监管星术修炼,初衷是为防域外邪魔与心术不正者滥觚星辰之力,祸乱苍生。然观那龙昊,与东方巡察使交手,并未施展邪术,反而功法堂皇正大,隐有龙威。如此人物,岂可因‘未备案’便一棍打死,定为‘星孽’?依我看,当招揽入盟,加以引导,方是正道。”
“白鹿先生倒是好心肠。” 对面一位身穿黑色劲装、面容冷硬、背缚双刀的中年汉子冷哼一声,他是“兵家”在西南的执事——厉战。“然此子桀骜不驯,出手狠辣,连伤‘巡天盟’三位巡察。若招揽不成,反成祸患。我‘兵家’讲求‘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等不受掌控的强横力量,要么收归己用,要么……及早铲除,以绝后患。”
“厉战执事杀心未免太重。” 一位身穿翠绿衣裙、头戴花环、姿容绝美却带着几分野性的少女嘻嘻一笑,她是“百草谷”的传人——花怜影。“我观那龙昊身边,似有一位女子,身具奇异星辉之力,与草木生机颇有共鸣,说不定与我‘百草谷’有缘呢。打打杀杀多不好,不如让我去与他们聊聊,化干戈为玉帛?”
“花师妹此言差矣。” 一位身穿锦斓袈裟、手持金钵、面容悲苦的老僧低宣佛号,他是“小雷音寺”的行走僧人——苦竹大师。“此子身负龙氏因果,煞气隐现,恐与百年前那场‘星陨之劫’有关。老衲听闻,当年龙氏因不服‘巡天盟’管束,私自研究禁忌星术,引动大祸,遭八方围剿而灭。此子既为龙氏余孽,又修成星龙真元,恐非吉兆。我佛慈悲,亦讲降魔卫道。当以无上佛法,化其戾气,收其入我佛门,日夜诵经,化解因果,方是救赎之道。”
“苦竹大师是想将此子度入空门,收入你小雷音寺吧?” 一位身穿兽皮、袒露半边臂膀、气息蛮荒的大汉咧嘴笑道,他是“巫神教”的祭师——蛮骨。“我‘巫神教’向来敬奉天地,崇拜祖灵。那龙氏能引动星辰,沟通星力,倒与我教某些上古巫术有异曲同工之妙。此子合该入我巫教,成为‘星巫’,侍奉祖灵,岂不比在你们那清规戒律下憋屈强?”
“蛮骨祭师,你那巫教邪术,也配与正统星术相提并论?” 最后一位,是位身穿素白长裙、面覆轻纱、气质清冷如月的女子,她是“广寒宫”的执事——月婵。“我‘广寒宫’传承太阴星力,对星辰感应最为敏锐。那龙昊引动岁星,其力阳刚浩大,与你巫教阴邪路数截然不同。倒是其身边那女子,星辉之力纯净柔和,隐隐有太阴气息,或与我宫有缘。至于那龙昊……若肯皈依,废去阳刚星力,转修我宫太阴秘法,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七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讨论,实则暗藏机锋,各自代表背后势力,对龙昊这块“突然出现的肥肉”,表明了或拉拢、或压制、或研究、或度化的态度。显然,龙昊在泸定城外显露的实力与传承,已引起了这些隐世宗门的高度关注。而他们齐聚于此,绝不仅仅是讨论那么简单。
慈苦大师捻动佛珠,心中苦笑。这七大势力,代表当今隐世宗门中最顶尖的八股力量(加上未到场的“幽冥海”),平时各自为政,互不干涉。如今为了一人齐聚,可见此事非同小可。他这小小古刹,可经不起这些大神折腾。
“诸位,且听老衲一言。” 慈苦大师缓缓道,“无论那龙昊是何来历,有何传承,既已现身川西,又引动诸位关注。依老衲之见,不若我等共同派人寻访,先找到此人,问明情况,再行定夺。总好过在此争执,或贸然行动,酿成更大冲突。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玉衡子沉吟片刻,点头:“大师所言有理。然此子实力不俗,又疑似身负龙氏因果,需谨慎对待。我提议,各方各派一得力人手,组成联合探查小队,寻到龙昊后,先礼后兵,问其意愿。若愿遵从‘星律’,加入一方,自然最好。若冥顽不灵……再合力擒拿,交由‘巡天盟’与各方共审!”
“可。”
“同意。”
“便依此议。”
其余六人略作思索,纷纷应下。达成初步协议后,众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便各自散去,通过秘法传信回宗门,调派人手。
一时间,平静多年的隐世宗门,因龙昊一人,暗流汹涌。八道无形的目光,投向了横断山脉深处。
而此时,龙昊一行,历经艰辛,已抵达横断山脉腹地一片奇异的地域。周遭山势越发险峻,气温却反常地逐渐升高。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与灼热的地气。远方天际,隐隐有赤红色的霞光映照,仿佛天边燃着不灭的火焰。
“龙先生,柳姑娘,前面就是‘火龙岭’,过了火龙岭,便是‘炎阳龙谷’的外围了。” 山猫指着前方一座光秃秃、呈暗红色的巨大山岭,神色敬畏,“这火龙岭终年炎热,寸草不生,地下时有地火喷发,毒瘴弥漫,更有许多适应了炎热环境的凶猛异兽出没,极其危险。传说,只有穿过火龙岭,才能抵达真正的龙谷入口。小的……只能送各位到此了。”
望着前方那如同火焰山脉的赤红山岭,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热浪与那股苍凉、古老、夹杂着狂暴火灵之气的威压,龙昊点头:“有劳山猫兄弟,送到此地即可。这是余下的酬劳,请收好,回去路上务必小心。”
打发了向导,四人稍作休整。龙昊取出水囊,饮了几口。连日赶路与修炼,他对新得的“星龙真元”掌控愈发纯熟,丹田内那点星核已彻底化为一条微小的、不断游动的淡金色龙影,吞吐着精纯的星龙之力。肉身在星力持续淬炼下,强度再增,对高温、毒瘴的抗性也大幅提升。更重要的是,他感到体内星龙之力,对前方那浓郁的火灵之气,隐隐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渴望与共鸣。
“炎阳龙谷,地火之精粹所在,或许能助我进一步巩固‘星核化龙’,甚至领悟《腾霄篇》中关于‘烈阳星力’的运用。” 龙昊心中思忖。
“龙大哥,此地气息灼热暴烈,对星辉之力略有压制。” 柳晴感应着周围环境,蹙眉道,“需更加小心。”
“无妨,地火虽烈,亦是星辰之力一种表现。于我而言,未必是坏事。” 龙昊安慰道,看向南宫兄妹,“晔兄弟,霖姑娘,前方凶险未知,你们……”
“龙兄不必多言。” 南宫晔抱拳,神色坚定,“既已至此,岂有退缩之理。我兄妹二人虽修为浅薄,也愿助一臂之力,共探龙谷。”
南宫霖也重重点头。
“好!那便闯一闯这火龙岭!” 龙昊不再多说,当先迈步,踏入了那片赤红灼热的土地。
一入火龙岭,热浪陡然加剧。地面是滚烫的暗红色岩石,裂缝中时有热气喷出,夹杂着刺鼻的硫磺味。空气中游离的火灵之气浓郁到几乎肉眼可见,形成淡红色的氤氲。寻常人至此,不需片刻便会脱水昏迷。
四人运功抵御。龙昊体表淡金色星鳞甲微光闪烁,将热浪隔绝。柳晴星辉护体,莹白光晕在赤红背景下显得格外醒目。南宫兄妹亦将内力提升到极致。
前行数里,翻过一道山脊,前方出现一片巨大的、布满蜂窝状孔洞的赤色岩壁。岩壁下方,是一个不断冒出灼热蒸汽的洞口,隐隐有红光透出,似乎是通往地下的通道。
“地火熔洞?” 龙昊灵觉探入,感应到洞内炽热无比,火灵之气狂暴,但深处似乎有更精纯、更古老的气息传来,与玉佩、斩星碎片的感应也更强了。“龙谷入口,或许就在其中。”
“小心,洞内有东西!” 柳晴忽然示警。
话音未落,只听“嘶嘶”声大作!数十条通体赤红、头生独角、口喷烈焰、形如巨蟒的怪兽,从那些蜂窝孔洞中蜂拥而出,直扑四人!正是火龙岭特产妖兽——火鳞蟒!每一条都有化境初期的实力,更兼皮糙肉厚,不惧寻常刀剑,口中烈焰足以融化金石!
“我来!” 南宫晔低喝,长剑出鞘,剑光如雪,展开南宫家精妙剑法,迎上数条火鳞蟒。剑锋过处,火星四溅,竟只能留下浅浅白痕,难伤其根本。火鳞蟒力大无穷,喷吐的烈焰更是让他手忙脚乱。
南宫霖挥洒符箓,化为冰锥、水箭,试图克制,但在此地火灵之气浓郁的环境下,威力大减,收效甚微。
柳晴骨匕挥洒,星辉之力对火属性有一定克制,斩杀两条,但更多的火鳞蟒悍不畏死地涌上。
龙昊见状,不再犹豫。他并指如剑,体内淡金色的星龙之力奔涌,指尖一点璀璨星芒凝聚,隐隐有龙形虚影缠绕。
“星龙九式·起手——星芒乍现!”
“嗤嗤嗤——!”
数道凝练到极致、快如闪电的淡金色指劲破空而出,精准地命中数条火鳞蟒的七寸逆鳞之处!指劲中蕴含的星龙之力锋锐无匹,更带有煌煌龙威,对妖兽有天然压制。
“噗噗噗!”
被指劲击中的火鳞蟒,坚硬的火鳞如同纸糊,瞬间被洞穿!星龙之力在其体内爆发,摧枯拉朽般破坏生机。几条火鳞蟒发出凄厉嘶鸣,翻滚几下,便僵直不动。其余火鳞蟒被龙威所慑,攻势一缓。
龙昊得势不饶人,身形如电,闯入蟒群,拳掌指腿并用,每一击都蕴含星龙真元,威力奇大。火鳞蟒喷吐的烈焰,被星鳞甲轻易挡下;它们的撕咬扑击,在龙昊的巨力与精妙身法下,尽数落空。不过片刻,数十条火鳞蟒被斩杀殆尽,洞**弥漫着焦糊腥气。
“继续前进。” 龙昊收招,气息平稳。方才一番战斗,对星龙之力的运用更觉顺畅。
四人进入地火熔洞。洞内曲折向下,温度更高,四壁尽是灼热的岩浆凝固后形成的奇形怪状,暗红色的光芒自深处透出。空气中火灵之气几乎凝成实质,吸入肺腑,灼热难当,需时刻以内力抵御。
前行约里许,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巨大的地下熔岩湖!湖面并非岩浆,而是一种赤金色的、粘稠如蜜、不断翻滚沸腾的奇异液体,散发着难以想象的高温与精纯无比的火灵之气!熔岩湖中央,有一小块突出的黑色岩石平台。而最令人震惊的是,在平台之上,竟生长着一株高约三尺、通体晶莹如红玉、生有九片叶子的奇草!奇草无风自动,叶片上流淌着赤金色的光华,顶端结着一颗龙眼大小、赤红如火、内部似有岩浆流转的果实!正是天地奇珍——地心火莲!看其形态,已近成熟。
而在熔岩湖岸边,并非空无一人。
三拨人马,早已先到一步,成鼎足之势对峙。显然,他们的目标,都是那株地心火莲。
左首一拨,是四名身穿赤红道袍、袖口绣有火焰纹路的道士,为首是个面如重枣、长须垂胸的老道,气息灼热逼人,化境中期修为,正是川中“离火观”观主烈阳子及其门下。
右首一拨,是三名身穿黑衣、胸口绣有狰狞鬼头的汉子,气息阴冷,与周围炽热环境格格不入,为首是个独眼、满脸横肉的壮汉,化境初期巅峰,是西南黑道“幽冥殿”的副殿主“鬼手”屠刚及其手下。
而居中一方,只有一人。是个身穿月白长衫、手持玉箫、面容俊朗、气质潇洒不羁的年轻公子,正斜倚在一块岩石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湖心火莲,对左右两拨人视若无睹。此人气息飘逸,难以捉摸,竟也是化境中期修为,且给龙昊一种隐隐的威胁感。
龙昊四人的突然出现,打破了僵局。三方目光齐刷刷投来,待看清龙昊四人容貌,尤其感应到龙昊身上那股渊深气息时,神色各异。
烈阳子眉头微皱,显然不喜生人打扰。屠刚独眼中闪过凶光与贪婪,显然对火莲势在必得,来者皆是敌。而那白衣公子,眼中则闪过一丝讶异与玩味,目光在龙昊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一个温和的声音忽然自后方通道响起。只见苦竹大师手持金钵,缓步而入,身后跟着两名黄衣僧人。“地心火莲,乃地脉精华所聚,有德者居之。诸位施主何必兵戎相见?”
“老秃驴,少来假慈悲!” 屠刚狞笑,“这火莲是我‘幽冥殿’先发现的,识相的快滚!否则,让你去西天见真佛!”
“屠施主杀性太重,此物与你幽冥殿功法相冲,强取无益,反受其害。” 苦竹大师摇头。
“哼,有没有益,取了才知道!” 烈阳子冷声道,“此莲蕴含至阳火精,正合我离火观功法。苦竹大师,莫非你小雷音寺也想插手?”
“老衲只是不愿见诸位妄动干戈,伤了和气。” 苦竹大师目光扫过龙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况且,此地似乎还有别的有缘人。”
众人目光再次聚焦龙昊。
白衣公子忽然轻笑一声,玉箫在指尖转了个圈:“看来,这株火莲还挺抢手。不过,在下对火莲兴趣不大,倒是对这位兄台……颇为好奇。” 他看向龙昊,嘴角含笑,“能在地火环境中如此气定神闲,兄台修为不凡。在下‘听潮阁’玉箫生,未请教?”
听潮阁?又一方隐世宗门!龙昊心中微凛,面上不动声色:“山野之人,龙昊。”
“龙昊……” 玉箫生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玩味更浓,“可是不久前,在泸定城外引动岁星,惊退‘巡天盟’巡察使的那位?”
此言一出,烈阳子、屠刚、苦竹大师皆是一惊,看向龙昊的目光顿时不同。岁星异动之事,在隐世宗门高层并非秘密。他们没想到,正主竟在此地!
“是又如何?” 龙昊坦然承认。
“好胆魄!” 玉箫生抚掌笑道,“能引动岁星,修成星龙真元,龙兄果然是人中龙凤。我‘听潮阁’向来欣赏英才,若龙兄不弃,可愿入我阁中?阁中收藏天下奇功,更有前辈高人指点,必能让龙兄修为更上一层楼,何苦在外漂泊,受那‘巡天盟’鸟气?”
竟是直接招揽!
苦竹大师也上前一步,合十道:“龙施主身负因果,煞气隐现。我佛门广大,最善化解戾气,导人向善。若龙施主愿放下执着,入我小雷音寺,青灯古佛,潜心修行,不仅可消弭灾劫,更能得证菩提,岂不美哉?”
“秃驴又想度人!” 屠刚嗤笑,看向龙昊,独眼中凶光闪烁,“小子,我不管你是龙是虫。这火莲我要定了!识相的,赶紧滚蛋!不然,让你尝尝我‘幽冥鬼手’的厉害!”
烈阳子也冷声道:“地心火莲,乃我离火观必得之物。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三方势力,或招揽,或威胁,或驱赶,目标虽暂是火莲,但矛头已隐隐指向龙昊。
龙昊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那湖心地心火莲上。他能感觉到,那火莲散发出的至阳火精,对他巩固星核、淬炼星龙真元大有裨益。更重要的是,玉佩与斩星碎片对那火莲下方的熔岩湖深处,传来强烈的感应——那里,或许就是通往炎阳龙谷的真正入口!
“这火莲,我要了。” 龙昊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至于入阁、入寺,还是滚蛋……我没兴趣。要动手,尽管来。”
平静的话语,却带着无比的自信与强势。
场面骤然一静。玉箫生笑容微敛,苦竹大师眉头皱起,屠刚独眼凶光四射,烈阳子须发微张。
“狂妄!” 屠刚最先按捺不住,厉喝一声,身形暴起,化为一道黑烟,鬼爪森森,直抓龙昊面门!爪风凄厉,带着蚀骨阴寒,与周围地火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冥顽不灵!” 苦竹大师低宣佛号,并未立即出手,但气机锁定龙昊,显然在伺机而动。
烈阳子也冷哼一声,拂尘一摆,灼热气劲弥漫,封锁龙昊退路。
玉箫生则退后一步,作壁上观,玉箫轻点掌心,似在观察。
面对三方隐隐的合围与屠刚的突袭,龙昊眼中寒光一闪。正好,拿你们试试手,看看这各方隐世宗门的手段!
他一步踏出,不闪不避,右手握拳,淡金色星龙之力奔涌,龙形虚影缠绕臂膀,迎着屠刚的鬼爪,一拳轰出!
“皇极惊世拳·龙战于野!”
拳爪相交,气劲爆裂!
(第三百一十二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