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了几天,寒川城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
几乎每天都有下山采购的玄冰宗弟子被人废除修为,像破麻袋一样扔在街边,身边总会留下一根漆黑的乌鸦羽毛。
消息传回玄冰宗,引得宗门上下震怒,却始终查不出幕后黑手的踪迹。玄冰宗平日里横行霸道,得罪的修士和势力数不胜数,光是记在账上的仇家就有数十个,一时间众说纷纭,谁也说不清是哪路势力动了手。
而林渡依旧以筑基期女修的身份,在寒川城里闲逛。
他时而在茶馆里听着众人议论玄冰宗的惨事,时而在集市上与摊主讨价还价,言行举止与普通修士别无二致。
没人会将这些凶案与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女修联系起来,毕竟谁也想不到,那个敢接连挑衅玄冰宗的狠人,竟会是这样一副模样。
“人,我们要端了玄冰宗吗?” 小凤变回原形,凑到林渡耳边小声问道,似乎觉得这事儿很刺激。
林渡正端着茶杯,闻言奇怪地看了一眼小凤,挑眉道:“那你去干掉对面那个合体期宗主。”
“啊?我吗?真的假的?”
林渡放下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着,语气平静:“那是不可能的,玄冰宗作为大宗门,底蕴深厚,我们现在根本干不掉。而且,覆灭玄冰宗那是姜离未来该做的事,她身上的恩怨,终究要她自己了结。”
小凤歪着脑袋,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那我们现在是?继续在寒川城偷偷废掉那些弟子吗?”
“不是。” 林渡抬眸,目光落在茶馆外往来的人群中,眼神里多了几分锐利,“啊……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干死魏望。”
……
……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寒川城的氛围彻底变了。起初只是零星几个玄冰宗弟子被废修为,后来事态愈演愈烈,几乎每天都有下山的玄冰宗弟子出事。
且出事的大多是修为较低的筑基、金丹期修士 ,他们或在采购时遇袭,或在回山路上遭埋伏,无一例外都被废了丹田,只能瘫在路边等着宗门来人救援。
消息一层层传回玄冰宗,整个宗门都陷入了人心惶惶的境地。
那些高修为的元婴、化神期修士,本就不屑于亲自下山采购,如今见低阶弟子接连出事,更是干脆闭门不出。
到最后,几乎没有玄冰宗修士敢独自下山,连带着寒川城里原本随处可见的玄冰宗服饰,都变得罕见起来。
回到临时租住的小院,林渡关上门,从储物袋里倒出一堆玄冰宗令牌。
这些令牌样式统一,正面刻着玄冰宗的冰棱图腾,背面标注着弟子的辈分与姓名,是他每次废修士修为时顺手取下的。
林渡没接话,指尖摩挲着令牌上的纹路,忽然想起一件事:“说起来,玄冰宗的规矩不是最严苛吗?之前听人说,弟子若是被废修为,大多会被直接逐出宗门,可这半个月来,那些被我们废掉修为的弟子,怎么没听说有被赶走的?”
他拿起另一块令牌,上面刻着 “筑基中期?赵坤” 的字样,正是前几天那个踹翻糖画摊的修士。按常理,这种失去修为的弟子对宗门已无用处,玄冰宗没理由还将他们留在宗内。
“难道是玄冰宗缺人缺到这种地步?” 林渡自语道,眼神里多了几分疑惑。
“去看看?” 小凤扑腾着翅膀飞到林渡肩头,“既然想不通,咱们悄悄去玄冰宗附近探探不就知道了?”
林渡眼睛一亮,觉得小凤这话颇有道理。他重新从储物袋里翻出那块刻着 “筑基中期?赵坤” 的令牌,又摸出一张千变符:“你说得对,与其在这儿瞎猜,不如亲自去看看。”
指尖捏碎千变符,微光瞬间笼罩全身。林渡的身形渐渐发生变化,原本清秀的 “女修” 轮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赵坤那略显壮实的身材,脸上也多了几分蛮横的神态,连身上的服饰都变成了玄冰宗筑基期弟子的样式,与令牌上的身份完美契合。
他对着铜镜照了照,满意地点点头:“这样一来,就算在玄冰宗外围遇到巡逻弟子,也能蒙混过关。”
小凤见状,也连忙用灵力收敛了自身气息,重新化作一只灰扑扑的麻雀,落在 “赵坤” 的肩头,压低声音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我已经做好准备啦!”
林渡却轻轻抬手,将肩头的麻雀捧了下来,放在掌心。
他看着小凤疑惑的眼神,语气认真:“留在这,不然抽你。”
“啊?可是我能帮你放风啊!” 小凤扑腾着翅膀,有些不甘心。
林渡抬手捏住它的翅膀,将它放到桌上,挑眉反问:“你要怎么变成宗门弟子?总不能一直当只麻雀在玄冰宗里晃悠吧?他们要是察觉到不对劲,反而会暴露我。”
小凤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找不到理由,只能烦躁地用喙啄了啄桌面,发出一声 “啧” 的轻响,满是憋屈。
最终,它还是蔫蔫地妥协了,蹦到小院的窗台上:“行吧行吧,我留在这就是了,你自己小心点,要是遇到危险记得喊我!”
林渡笑着揉了揉它的脑袋,将令牌揣进怀里,转身推门而出,朝着玄冰宗的方向走去,夜色很快将他的身影吞没。
……
林渡化作的 “赵坤”,沿着山脉间的小路走到阵法边缘,远远便感受到宗门大阵阵法中传来的凛冽寒气。
宗门内的路径比想象中复杂,随处可见挂着冰棱的殿宇,巡逻的弟子虽不多,却每隔一段路便有哨塔值守。
林渡随机找了个弟子,敲闷棍,然后拖进了一个杂物院后的柴房里藏好,又搜出他腰间的宗门令牌 —— 背面刻着 “炼气大圆满?李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