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书阎立德在旁边听得冷汗直流。
这也太狠了!
直接一刀切断世家的财路,是要把他们往死里逼啊!
“天后…这……这恐怕会引起世家反弹,朝局动荡啊……”
阎立德小心翼翼地劝道。
苏清雪转过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动荡?”
“那就让他们动。”
“本宫倒要看看,是他们的脖子硬,还是我们的刀硬。”
“谁敢伸手,就剁了谁的手。”
“谁敢叫嚣,就抄了谁的家。”
“正好,格物院那边还缺不少启动资金。”
这番话,说得杀气腾腾,不带一丝温度。
阎立德彻底闭嘴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
这两口子,一个唱红脸画大饼,一个唱白脸举屠刀。
简直是要把大唐的天给捅个窟窿!
不过……捅窟窿也好。
捅得越大,他这个干实事的工部尚书就越得宠!
……
回到立政殿。
屏退左右后,李墨以最舒服的“葛优躺”躺在软榻上。
“清雪,咱们这步子是不是迈得有点大?”
“强行催熟工业体系,还得跟世家硬刚,这压力可都在你身上。”
苏清雪走过来,替他按揉着太阳穴,语气平淡。
“这点压力算什么。”
“比起未来那个绝望的结局,现在这些人,不过是些跳梁小丑。”
“而且。”
“要想让大唐这辆破马车跑出高铁的速度,光靠咱们几个,哪怕累死也做不到。”
“这毕竟是文明跃迁。”
“哪怕是强权压制,恐怕也需要不少于十代人才能完成。”
李墨点了点头,抓住了苏清雪的手。
“所以,咱们得摇人。”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铺在桌案上。
提起毛笔,饱蘸浓墨。
但他并没有写字。
而是开始画画。
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巨大轮廓。
巨大的钢铁躯干,棱角分明的装甲,背后背着巨大的推进器,手里还握着一把光束军刀。
虽然是用毛笔画的水墨风,但这造型,只要是个现代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高达!
确切地说,是一台魔改版的扎古。
这种装甲,在全民觉醒的那个时候,一些掌握机械灵能的战斗职业者也展现过。
可以这么说。
哪怕是在其他地方的赵铁柱、钟离无恨等人,见到这种跨时代的物件造型,也能一眼认出来。
李墨画完,唤来底下负责传达旨意的人。
“把这幅画,让人临摹一万份。”
“贴满大唐的每一个州县,每一座城池。”
“甚至贴到西域,贴到高句丽去。”
李墨看着画上的机甲,眼中闪烁精光。
“赵铁柱那傻大个,要是与王莽一样,还保留着记忆,看到这个,肯定会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还有剑圣前辈、钟离无恨,和那个喜欢听故事的苍狮。”
“只要他们在这个时代,就一定会看到。”
苏清雪看着那幅不伦不类的画,嘴角难得勾起一抹笑意。
“你这画工,倒是跟王莽那手艺有得一拼。”
“不过……”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头微微皱起。
“咱们是不是忘了一个最重要的人?”
“谁?”李墨问。
“李太白。”
苏清雪指了指自己的眉心,那是“太虚酒境”的入口。
“前辈为了帮我们回溯,残魂陷入沉睡。”
“如果能找到这个时代的李太白,或许能唤醒他,甚至解开许多关于我们为何会来到这里的谜团。”
“毕竟,他是唯一一个,触碰到那个境界的人。”
李墨一拍大腿。
“对啊!怎么把这位爷给忘了!”
“他是你的金手指老爷爷,也是他附身于我,从天外来客手指缝隙逃脱。”
“咱们得赶紧找到他!”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兴奋。
苏清雪开始在脑海中搜索关于李白的记忆。
“我记得史书记载,李太白出生于……”
她的声音突然顿住。
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甚至带着几分尴尬。
“怎么了?”李墨有些不解。
苏清雪伸出两根手指,在李墨面前晃了晃。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李太白生于长安元年,也就是公元701年。”
李墨眨了眨眼。
“然后呢?”
“今年是大唐上元元年,也就是公元674年。”
苏清雪叹了口气,像是在看一个智障。
“674年。”
“701年。”
“中间差了整整二十七年。”
李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
二十七年。
也就是说。
那位传说中的诗仙、酒剑仙,现在……
“还没出生?!”
李墨猛地站起来,一脸的难以置信。
“甚至是连个受精卵都还不是?”
“咱们得等二十七年之后,才能见到那个还在穿开裆裤的李太白?”
“这也太离谱了吧!”
李墨一屁股跌坐回软榻上,满脸蛋疼。
苏清雪看着他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吧。”
“不过,既然他还没出生。”
“那是不是意味着……”
苏清雪眼中闪过一丝莫名光彩。
“我们可以从头开始培养他?”
“让他从娘胎里就开始修仙?”
“或者……”
“让他一出生,就开着高达背唐诗?”
“卧槽,清雪,这是不是倒反天罡?”
“你就说带不带感吧,之前他是我的金手指老爷爷,现在我们也可以是他的金手指老爷爷老奶奶,就当是他带我们回到这里的回报了。”
“呸呸呸,什么老爷爷老奶奶,我们才刚满十八岁好不好,不过这事挺带感的。”
李墨笑着回应道,眼睛愈发明亮。
两个拥有未来记忆的魔鬼,在此刻达成了某种可怕的共识。
未来的诗仙兼酒剑仙李白,恐怕做梦也想不到。
他还没出生,就已经被一对无良的帝后,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不过在那之前。”
李墨看向窗外,目光穿过层层宫墙,仿佛看向了遥远的西方。
“咱们得先把这个世界,变成我们想要的样子。”
“这一次,我们做自己的救世主!”
……
与此同时。
长安城外的一座破道观里。
一个胡子拉碴、背着一把破木剑的男人,正对着夕阳打着酒嗝。
他手里拿着一个红葫芦,眼神迷离。
忽然。
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皇宫的方向。
那双原本浑浊的老眼里,瞬间爆射出两道精芒。
“这股气息……是同类?”
他仰头灌了一口酒,嘿嘿一笑。
“原来如此,有意思。”
“这大唐好像要热闹起来了。”
“嗝——”
“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