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前停下的是位留着金棕色短发的外国男人。
宋文玉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是被宋文玉摆成一排的陶瓷动物。
“先生您好，很高兴能为您服务，这是我们海城轻工外贸公司的陶瓷玩具。
“他们都是以动物的形象烧制完成的。其中这个比较独特，这种动物叫做‘龙’，是华国的代表图腾之一。
“虽然我们并未真正见过它，但在不少华国人心中，它就是以这样一种形象真实存在的。”
宋文玉将龙陶瓷玩偶递过去，男人接过把玩着手里的这个小东西。
“哦，很难想象会有一种生物长成这样，我们国家也有龙的形象，但跟这个差异太大了。”
宋文玉见他有些感兴趣，继续说到：“是的，龙在传说里是一种强大的生物，很多人对龙都十分喜爱，但在这组玩具中却只能排在第五位。”
男人疑惑地看向她：“为什么？难道是你不喜欢龙，所以故意把它排在这儿？”
宋文玉摇摇头：“不，您误会了，我这样排列并非出自私心，而是这十二个动物被称为十二生肖，是华国文化的传统。
“人们根据这个顺序，将每一年出生的人赋予不同的动物生肖，像我，这就是我的生肖。”
宋文玉将陶瓷大公鸡递了过去。
男人接过陶瓷玩具：“我知道了，这些动物是你们的守护神，对吗？”
宋文玉点点头：“可以这么理解，每个生肖都蕴藏着自己独特的能量。像是老鼠……”
男人听得津津有味：“我叫莱昂，是来自欧瑞的一个玩具商人。我出生在一九五二年三月六日，请问我能知道我在华国的守护神是什么吗？”
宋文玉的眼睛亮了亮，伸出手来捋了捋顺序。
“莱昂先生，我想这可能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您的守护神我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递到您的手中了。”
莱昂将手里的陶瓷龙举起来：“我的天啊，原来是龙，这真让我无法想象，不过我愿意希望自己会像它一样强大。”
宋文玉偷偷握紧了双手，让自己的笑容尽可能舒展。
“莱昂先生，陶瓷和生肖都是华国文化的重要标识，我相信会有很多国外友人跟您一样对它们感兴趣的。
“无论是将一整套十二个或是专属于自己的生肖陶瓷作为摆件或节日礼物，我相信都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听闻您们国家的重要节日就要到了，如果收到这样一份礼物，您也会很开心的，对吗？”
莱昂摸着手里的陶瓷玩具：“听起来很有意思，我想我们应该具体聊聊。”
宋文玉有些欣喜，立马拽了拽身旁一脸懵的戴爱国。
“快快快，这老外叫莱昂，做玩具生意的，人家要跟咱聊陶瓷玩具。”
戴爱国满脸震惊，这才刚说了几句话啊，就要跟他们谈合作了。
宋文玉赶紧将椅子收拾好，请莱昂入座后拽着戴爱国坐下。
报价方面还得看戴爱国，这方面她不懂。
戴爱国一看这架势，也立马调整好状态。
宋文玉在中间做翻译，任由两人商议。
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好好的，可一谈到价格，两边的脸色都不太好。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戴爱国给出了自己的最终价格。
然而莱昂听了他们的报价后并没直接答应。
“我想这只是这次盛会的第一天，我还需要一些考虑时间，我会再联系你们的。”
双方交换了名片，宋文玉看向离开的莱昂，转头问戴爱国。
“怎么样？这价格到底是真不合适还是假不合适。”
宋文玉也搞不清楚戴爱国是否是在故意抬价。
戴爱国翻出报价本：“真不合适，他要的价太低了，算上运费保险这些乱七八糟的费用，根本就没钱赚，咱总不能赔本赚吆喝吧。”
宋文玉：“那要不要请示一下南科长呢？来个感兴趣的外商也不容易。”
戴爱国收起东西：“不用，南科长特意交代过，现在可不是早些年了，赔本的事不能做。
“我看就是早些年给这帮老外惯坏了，占便宜习惯了。”
她皱了皱眉头，总觉得十分可惜。
戴爱国却变得乐观起来：“没事，人家只说要回去考虑，咱又没谈崩，还有机会。
“再说了，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小宋，你可以呀，我这还是第一次碰到要跟咱们聊到这步的外商呢。”
宋文玉随便谦虚了下，她觉得这事八成就要没戏了。
这种陶瓷摆件工艺并不多么复杂，说不定哪个摊位的玩具堆里就藏着个差不多的小东西呢。
他们可没有能叫板的优势。
她该怎么办呢？
苏慧敏安慰她：“没关系，这不才第一天吗？我都没想过这么快就有老外上门了。”
宋文玉笑着敷衍了几句，她相信缘分。
好不容易碰到了个对他们产品感兴趣的外商，差临门一脚就成了，这让她如何甘心。
果不其然，剩下的一个小时，在他们摊位前停留的人不少。
可更多人也只是停下来听一听，看一看。
金科长本来看到轻工科弄过来个外商还有些紧张。
现在看到生意没做成，宋文玉这么失望，他难得安慰起她来。
“哪有一口气能吃成个胖子的，小宋你今天也辛苦了，你跟小苏几个女同志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咱再继续。”
宋文玉点点头：“好，谢谢金科长了，要是来了外商需要我来翻译您就往招待所来电话。”
一行四人接班离开会场。
大家等车的时候看到路过的一辆小轿车，心里十分羡慕。
其中一个女同事感慨：“要是咱们国家也能跟人家外国似的，人人都能开小汽车就好了。”
另一个女同事：“那咋可能，人家一年产多少台？咱一年产多少台？人家外国的车便宜，而且听说可以借钱买呢。”
苏慧敏：“借钱买车？这老外心可真大，要我晚上都睡不着觉了，哎，文玉，车快来了，你到哪儿去？”
宋文玉站起来就往会场跑：“我还有点事，你们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