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市推行一年,边境渐稳。
小安国和小安宁也长到了四岁,越发聪慧过人。但越是如此,明兰心中越是忐忑——她太知道木秀于林的道理。
这日,顾廷烨从边境回京述职,一家人难得团聚。
“父亲,边境的互市现在可热闹了,”小安宁叽叽喳喳地说,“草原人学会了种燕麦,咱们的人学会了鞣制皮毛,大家都有饭吃,有衣穿。”
小安国则更关心朝局:“父亲,我听说朝中又有人对互市不满?”
顾廷烨点头:“是有几个老臣,觉得与蛮夷交易失了体统。不过陛下圣明,坚持推行。”
明兰忧心道:“树大招风。安国、安宁如今名声太盛,我怕……”
“娘亲别怕,”小安宁抱住她,“我们有爹爹,有舅舅,还有盛家那么多亲人呢!”
话虽如此,但该来的还是来了。
几日后深夜,澄园外忽然火光冲天,喊杀声四起!
“有刺客!”护卫统领的呼喊划破夜空。
明兰瞬间惊醒,第一反应就是冲向隔壁房间——两个孩子睡在那里。
“安国!安宁!”她推门而入,却见两个孩子已经醒了,正站在窗边。
“娘亲,”小安国神色凝重,“外面……很多人。”
小安宁也说:“他们带着杀气,是冲我们来的。”
明兰将两个孩子紧紧搂在怀里:“别怕,娘亲在。”
这时,顾廷烨提着剑冲进来:“你们待在这里,不要出去!”说完又冲出去迎敌。
然而这次来袭的刺客非同寻常——人数众多,训练有素,且个个悍不畏死。澄园二百护卫虽勇,但双拳难敌四手,渐渐不支。
更可怕的是,这些刺客目标明确,直扑主院!
“拦住他们!”顾廷烨浴血奋战,但刺客实在太多,眼看就要突破防线。
就在这危急时刻,院外忽然传来震天喊杀声!
“保护澄园!捉拿刺客!”
竟是盛家三兄弟带着家丁赶到了!
长柏手持长剑,虽是个文官,此刻却气势如虹:“何方宵小,敢犯我盛家!”
长枫带着弓箭手:“放箭!”
长榕则指挥家丁:“堵住后路,一个都别放过!”
有了盛家人加入,局势稍缓。但刺客显然做了充分准备,又有一批人从侧面翻墙而入,直扑主屋!
“不好!”顾廷烨想要回援,却被几个高手缠住。
主屋内,明兰听到门外脚步声,知道避无可避。她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从墙上取下年勇送她的匕首。
门被踹开,三个蒙面刺客冲了进来。
“妖童在此!拿下!”
明兰握紧匕首,眼神冷厉如前世华妃:“谁敢动我的孩子!”
她虽不会武功,但气势逼人,竟让刺客一时不敢上前。
小安国和小安宁对视一眼,正要动用异能,却被明兰厉声喝止:“不许用!”
她知道,一旦用了异能,就再也藏不住了。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跃入一道红色身影——是宋飞燕!她不是应该在边境吗?
“飞燕姨!”小安宁惊喜。
宋飞燕长剑如虹,瞬间刺倒一人:“年勇收到密报,说有人要对你们不利,我们连夜赶回!”
原来,年勇在边境收到神秘人报信,说汴京有人要对澄园下手,便和宋飞燕星夜兼程赶回,正好赶上!
有了宋飞燕加入,屋内局势稳住。但院外,刺客越来越多。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长柏对顾廷烨喊道,“妹婿,得想办法突围!”
顾廷烨咬牙:“往盛家撤!”
一家人且战且退,往盛家方向移动。
然而刺客穷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时,街口忽然亮起无数火把!
“盛家在此!谁敢放肆!”
只见盛纮、王氏亲自带着盛府所有家丁赶来!更让人感动的是,华兰、如兰、墨兰也都来了,连她们夫家的护卫都带来了!
华兰的忠毅伯府护卫,如兰的段家护卫,墨兰的忠靖伯府护卫,加上盛家本家的,足有上千人!
王氏虽是妇人,此刻却悍勇异常:“哪个杀千刀的敢动我外孙!老娘跟他拼了!”
盛纮也持剑而立:“我盛家虽非将门,但护犊之心不输于人!”
刺客见势不妙,想要撤退,但四面八方都被围住了。
一场混战后,刺客大部分被擒,少数逃走。
清理战场时,发现这些刺客身上都有特殊刺青——是某个秘密组织的标记。
“这是……‘天理教’!”长榕脸色一变。
“天理教?”顾廷烨皱眉,“那个宣扬‘替天行道’,实则专行暗杀之事的邪教?”
“正是,”长榕道,“他们收钱办事,不问是非。能请动他们,背后之人必定财力雄厚。”
明兰心中冰凉:“是朝中的人。”
除了那些忌惮顾家和孩子的朝臣,还有谁会下此狠手?
众人回到盛家,已是黎明。
盛老太太一夜未眠,见孩子们平安归来,老泪纵横:“造孽啊!造孽啊!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容不下他们!”
她将小安国和小安宁搂在怀里:“从今天起,你们就住在盛家,看谁敢来!”
小安宁乖巧道:“曾外祖母别哭,我们没事。”
小安国则问:“曾外祖母,那些坏人为什么要杀我们?”
盛老太太叹气:“因为你们太出色了,有些人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你们长大,害怕顾家更盛,害怕……他们自己的地位不保。”
此事震动朝野。
新帝震怒,下令彻查。锦衣卫全力追捕天理教余孽,并顺藤摸瓜,揪出了幕后主使——竟是已经罢官在家的周显!
原来,周显被罢官后怀恨在心,散尽家财,雇佣天理教,想杀了两个孩子,让顾廷烨痛不欲生,最好一蹶不振。
“好毒的心肠!”新帝怒道,“传旨:周显凌迟处死,抄没家产,族人流放三千里!”
圣旨一下,朝中再无人敢对顾家孩子说三道四。
然而,经此一事,明兰却更加警惕。
她对顾廷烨说:“官人,孩子们不能再留在汴京了。”
顾廷烨明白她的意思:“你想送他们走?”
“去边境,找哥哥。”明兰道,“那里虽然苦寒,但有哥哥和飞燕在,反而安全。而且……互市需要人管理,孩子们在那里能学到东西,又不至于太扎眼。”
顾廷烨沉吟良久,终于点头:“好。等风头过去,我送他们去。”
三个月后,边境互市已初具规模。
年勇和宋飞燕在雁门关外建起了一座小城,取名“安边城”,专为互市而设。城内汉人、草原人混居,虽习俗不同,但相处和睦。
这日,年勇收到妹妹来信,说要将孩子们送来。
“太好了!”年勇大喜,“有安国、安宁在,互市定能更上一层楼!”
宋飞燕也笑:“正好,咱们还没孩子,就当提前学学怎么当爹娘。”
临行前,明兰抱着两个孩子,千叮万嘱。
“去了边境,要听舅舅和飞燕姨的话。你们的……特殊能力,不到生死关头,绝不能用。要学着像个普通孩子。”
小安国点头:“娘亲放心,我们明白。”
小安宁却问:“娘亲,你会来看我们吗?”
“当然,”明兰泪如雨下,“等这边安稳了,娘亲和爹爹就去看你们。”
顾廷烨亲自护送两个孩子北上。盛家全员到城门送行,依依不舍。
王氏哭得最凶:“我的乖孙啊,一定要好好的……”
盛纮也红了眼眶:“常写信回来。”
马车渐行渐远,明兰站在城楼上,直到看不见影子。
她知道,这是为了保护孩子,不得不做的选择。但母子分离的痛,还是让她心如刀割。
回到澄园,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明兰终于崩溃,放声大哭。
这一世,她拼了命要保护的孩子,最终还是不得不送走。
但她也知道,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真正安全地长大。
而她要做的,就是在汴京稳住局面,为他们撑起一片天。
此时,远在马车上,小安国忽然对小安宁说:
“妹妹,咱们得快点长大。”
“为什么?”
“因为只有长大了,才能保护娘亲,保护盛家所有人。”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眼中是超越年龄的坚定。
这一世,他们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活得精彩,活得不负这一场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