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绍东做好周清欢翻脸的准备,接着说,“那个,结婚以后我就不能在外面住了。”
周清欢,“……昂,这不是你家吗?”
她意思是,这本来就是你的家,你想住就住,不想住就不住,这事儿用得着跟我一个合同工说吗?
顾绍东听她这语气,就知道她压根儿没往深处想。
他脑袋有点儿发胀,感觉接下来的话会很不好说出口,“家里有一个刘婶子。”
周清欢不解,“咋了?”
顾绍东硬着头皮把话挑明了,“咱们俩在外人眼里是夫妻,要是分居,你觉得刘婶子不会多想?”
就见周清欢的嘴慢慢张开,越张越大,大到能塞进去一颗鸭蛋。
下一秒,她手就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这熟悉的动作。
顾绍东心里默念,来了来了,又来了。
周清欢的五官都快挤到一块儿了。
眼里全是控诉,像看一个臭流氓。
这是要“潜规则”她吗?
“顾绍东,我一直把你当成好人,一个正派的,值得信赖的好老板,所以我才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了你,签了那份合同。
上次你跟我提出要摆酒席,要举行婚礼,那么过分的要求,我看在你也不容易的份儿上,我咬着牙答应了。
当时我是不是问过你,先是领结婚证,接着办酒席,后面是不是还得入洞房生孩子?
你咋说来着?你拍着胸脯跟我说不至于,绝对不会走到那一步,那现在呢?
这才过了几天啊,你就要对我下手了。呜呜呜……我不干了,我要辞职。
你瞅瞅你那合同,签的时候说得好好的,现在就跟放屁一样,一会儿一个主意,一会儿一个主意。
既然你说话不算数,老是违反合同,那老娘也不伺候了。
你赔我精神损失费,赔我误工费,我现在就走人。”
我看你上哪儿再去找我这么任劳任怨,这么好说话的职工去。”
顾绍东抬手扶额,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对不起,对不起。这事儿都是我的错,是我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我考虑不周。
我去跟刘婶子说,劝她回家。
等她走了,你跟小草一个房间,只要跟孩子说好了,让她不在外面乱说,这事儿就没人知道。
你得相信我,我比你更怕别人知道咱们这关系是假的。”
让刘婆子走?
别说,你还真别说。
提到把刘婆子送走,周清欢反而冷静了。
她都计划好了,等把小草送到幼儿园,刘婆子在家里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她呢,就美滋滋啥也不用干,一个月净拿五十块钱,还包吃包住。
这么好的活儿,上哪儿去找啊?
刘婆子要是送走了,那家里的活儿不就都得她干?
不行,暂时不能让刘婆子走,什么时候用不到了她会亲手把她送走。
再说,这刘婆子是那么好打发的吗?人家大老远跑来,可是带着全家的期望来的。
周清欢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刘婶子就先别送走了吧!办法都是人想的,不是有一句话吗?办法总比困难多。”
俩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然后俩人齐刷刷地站在炕边儿,周清欢伸出手,在炕中间比比划划。
“这儿,中间这儿。用多余的被子,或者是衣服,或者是枕头之类的东西,垒起来,打一个三八线。
这边是我的,那边是你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许过界。
等以后有条件了,扯一块布,在中间拉个帘子,那就更好了。
艾玛,我这牺牲也太大了。就为了一个月五十块钱,我连人都搭进去了。
要不还是算了吧!
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这要是跟你“睡”过了,算怎么回事儿?我还是另谋高就吧!”
说老实话,顾绍东这人挺好的。
要不是因为这份工作她干得还算满意,就冲今天这事儿,她现在就撒手不干了。
顾绍东摸摸鼻子,脸上带着尴尬和歉意,“我尽量多接任务,少待在家里。这样我在家的时间就少了。”
周清欢,“这个可以有。”
顾绍东,“周同志,谢谢你。”
他感觉自己太不是人了。
为了解决自己的麻烦,把一个无亲无故的姑娘给拖下水,现在还要让人家姑娘跟他一个大男人睡一个炕。
他真的决定了,以后多接任务,能不回家就不回家,尽量减少跟她共处一室的机会。
不然,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真的是要被他给毁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