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伊焉、赤子炫流与宝生永梦面对不断扩张的梦境领域,准备强行突破时,伊焉心中闪过一丝顾虑。贸然闯入一个性质不明的意识空间风险太大,他决定先尝试最常规的联系方式。
“稍等,我试试联系李医生。”伊焉的语速很快,话音未落,他的手已经像闪电一样迅速地伸进了口袋,掏出了那个特制的通讯器。
这通讯器的外壳呈现出一种神秘的黑色,上面有着复杂而精细的纹路,仿佛是一件来自未来的高科技产品。伊焉熟练地按下了通讯器上的几个按钮,然后将它举到耳边,拨通了秦平辉的号码。
令人惊讶的是,电话竟然接通了!然而,信号却似乎非常不稳定,伴随着一阵阵滋滋的电流杂音,让人不禁怀疑这通电话是否能够持续下去。
“喂?老李?能听见吗?”伊焉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她立刻开口说道。
通讯器那头传来了秦平辉的声音,虽然有些模糊,但还是能够勉强听清。他的语气听起来似乎……还挺镇定?
“喂?伊焉?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罐摔者解决了吗?”秦平辉的声音在电流杂音的干扰下,显得有些断断续续。
伊焉又将目光转向了赤子炫流,可赤子炫流回给他一个“你问我我问谁”的耸肩。
伊焉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斟酌着用词回答道:“罐摔者……暂时不在我们这边,但也不是被干掉了,就是单纯他逃掉了。”她的语气有些无奈,毕竟让罐摔者逃脱并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接着,伊焉连忙追问:“老秦,你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韩教授怎么样了?”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不知道秦平辉和韩教授是否安全。
“韩教授?”秦平辉的声音带着一丝理所当然,“他就在我旁边,我们刚稳定下来。多亏了炼芯辉的分析,我们找到了问题的关键,现在正在想办法彻底清除‘摇篮’的残留影响。”
伊焉、赤子炫流,连同旁边竖着耳朵听的宝生永梦,表情都变得有些微妙。现实世界里韩蝉明明在楼上IcU抢救,秦平辉却说他在旁边?还要清除什么“摇篮”?
伊焉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乱麻。韩蝉在楼上抢救,秦平辉说他在旁边?还一起分析问题?这信息差大得让他一时不知该从何吐槽。
赤子炫流忍不住凑过来,对着通讯器大喊:“老李!你掐一下你旁边那个韩蝉的脸!看看会不会变形或者漏气!”
通讯器那头的秦平辉似乎被这离谱的要求噎住了,停顿了两秒才带着无奈的口气回道:“炫流?别捣乱。韩教授当然是实体,我们现在在他父亲的地下病房里。”
伊焉听着这话,只觉得一阵无力感袭来,他用手势示意炫流先别插嘴,自己则努力组织语言,试图用一种不至于让对面觉得他疯了的方式沟通:“老李,你听我说,我们…我们刚刚从医院大厅得到非常确凿的消息,韩蝉教授本人,因为旧病复发,此刻正在三楼IcU抢救,他…他根本不可能在地下病房和你在一起!”
“什么?”秦平辉的声音带着几分非常容易察觉的错愕,“伊焉,你到底在说什么?韩教授现在就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我还刚跟他讨论完后续计划!你们是不是中了什么干扰?或者…罐摔者还有同党在散布假消息迷惑你们?”
伊焉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喉咙里却像是堵了一团沾满灰尘的棉絮,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他感觉自己的语言系统正在全面崩溃,仿佛一台过载的计算机,所有逻辑电路都在噼啪作响,冒出思维的火花后便陷入沉寂。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到底是谁中了干扰?谁正被无形的假消息所包裹、迷惑?这个念头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上了他的心脏。他开始无法控制地怀疑,是不是自己这边的认知,从最开始就建立在了一片流沙之上,所有坚信不疑的基石,早已悄然塌陷。
对面,秦平辉显然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使劲晃了晃脑袋,动作幅度大得像是要挣脱某种无形蛛网的束缚。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在一片混乱中重新搭建思维的脚手架:“好吧,伊焉,”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强行压抑住的急促,“既然你是这么说的,那你告诉我,除了韩蝉,还有没有其他受到那个创芙余波攻击的普通人?如果有,那他们现在又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伊焉脑中的迷雾。他微微一怔,下意识地转过头,将探寻的目光投向一直静立在一旁的大治小夜。
小夜感受到两人的注视,偏着头思考了片刻,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回忆的神色,随即用一种带着点困惑的、轻快的语调回答:“确实有一些呢。不过很奇怪,他们大多数现在都好起来了,恢复得很快,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莫名其妙就好了。”
“而且这还仅限于在医院里查到的案例,不包括还有很多普通人来医院都没来就好了。”
伊焉将小夜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秦平辉,声音干涩。
听到这个结果,秦平辉脸上的血色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凝重的沉思。他的眉头紧锁,目光投向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在穿透眼前的混乱,审视着某种可怕的真相。他在心中飞快地推演着,将纷乱的线索强行塞入逻辑的模型:
“让我们先打那个比较坏、甚至是最坏的比方——如果我这边看到、听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我已在某个无法察觉的时刻,落入了韩蝉的“欲望空间”之中。现在没时间细究究竟是什么时候踏入了这个陷阱,关键在于结论。”
“结论就是:那个“创芙”的攻击,其直接杀伤力恐怕极其有限,甚至微乎其微!证据就是,那么多受到波及的普通人都能自行痊愈。那么,韩蝉为何会如此特殊,严重到旧病复发,生命垂危?”
“跑过来的原因……大概率就是那帮普通人的“欲望”没有韩蝉那么强烈、那么偏执、那么具有毁灭性!而“欲望”的强度,正是启动这个空间,或者说,在此空间内受到伤害程度的关键!韩蝉那异乎寻常的、熊熊燃烧的欲望,才是导致他自身濒临崩溃的真正源。”